《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三十七节 反倒遭打脸

    见低头不语的孔令生和怒目圆睁的柳叶青，阿婉知道没有给他们留面子，反倒心生爽快。“单从做工来看确实无可挑剔，可是从选材到沥水再到打孔再到磨刺，每一步都马虎不得。细节把握不到位，纵然某一个环节再完美，也很难奏出华丽的曲子。如若不信，你可以分别用你我的笛子分别吹一曲，便知优劣。”阿婉掏出笛子给阿冰，并提议道。
    阿冰之前还真未看重这些细枝末节，所以无从知晓其影响究竟几何。但现在犹豫们也没用，只好接招。
    果真有差别！同样的曲子，阿婉的笛子吹出的声音明显更为动听，虽然这种差别，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么明显的区别，你该不会是听不出来吧？”阿婉看着呆若木鸡的阿冰微笑问道，“是不是感觉还有很多需要更进一步的地方？”
    “好啊！你藏着掖着，还大言不惭地说会毫无保留地教我，真是虚伪，今天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个所谓的好姐妹！”阿冰歇斯底里地咬牙怒斥。
    阿婉毫不示弱，拍案而起：“学艺本就非一日之功，只怪你心浮气躁，这些原本我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一一说明，而你呢，已经迫不及待要挑战我了！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
    “鬼才相信的鬼话！”阿冰愤怒得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那为什么孔师傅也没有告诉我这些，难道是他也故意骗我？”
    “绝对没有啊，阿冰姑娘，老朽只会制笛，不懂吹奏呀！”孔令生吓得瘫倒在地道。
    阿婉点点头道：“孔师傅说得对，他只会做乐器，而不会弹奏，虽然他做的笛子外观精美，可是具体实际用起来效果如何，还有待商榷。而孙大娘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却善于吹笛弹琴，我把孔师傅做好的笛子送到她哪里，经她手筛选然后仔细打磨雕琢，才成完美珍品。你还不知道孙大娘是谁吧，因为你还没有学到此阶段，我便没有跟你介绍。”
    怪不得阿冰一直见角落中一个老妇人，从来不说话，只顾埋头干活，原来是个哑巴，还是个厉害角色。这阿婉真是心机深重，给孔师傅和孙大娘分工，使之各司其职，这样的话，任凭他们再努力，也无法掌握完整的技艺，实在是高！阿冰心里暗叹。
    “阿冰，看来制笛容易，做成精品却很难，你还需多向阿婉和两位工匠师傅学习啊！”柳叶青眼见高下已判，也不好袒向阿冰，不过也得敲打阿婉，“阿婉，你区别对待孔师傅和孙大娘，可是真的故意保留？”
    阿婉笑笑解释道：“并非如此，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孔师傅木匠出身，做笛做琴都是一把好手，而我只会制笛，这方面自愧不如。而孙大娘虽然不能说话，但吹笛拉琴娴熟无比，我难以望其项背。他们各自发挥优势，我们的乐器坊才能运转更快！”
    “嗯，是这么个理，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嘛。阿冰，看来你还需要加油哟。”柳叶青悠悠道，“不管是修炼武功还是学艺，最忌讳心浮气躁，希望阿冰你以此事为教训，静下心来，完善自己才对！”
    “我……好啊，算你们狠！我就不信了，本姑娘做不好一个笛子！”阿冰把曾经引以为傲的笛子重重地摔到地上，然后重重地踩下去，噼啪一声清脆的响，笛子粉身碎骨，然后在众人的错愕中夺门而出。
    明明就是她阿冰先找事，自作自受，如今却倒还恶人先上火了！阿婉把头扭向另一边，全程沉默不语，无动于衷。
    柳叶青知道阿婉的气还未完全消除，便没有责怪。不过看架势，永远也别想让她先妥协，趁着人多，大家都在，也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柳叶青只淡淡说一句：“阿冰就是争强好胜，小家子气，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为了我毓秀派，该教还是要教的，你们说对不？孔师傅，孙大娘。对不，阿婉？”
    孔师傅连忙点头称是。只是柳叶青心事太多，说话间忘了孙大娘是个哑巴，是不会说话的，特别是看见孙大娘勉强的笑容，就未免尴尬了些。
    再看阿婉，虽然满脸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了声“是，掌门”了结，也是不忍心当众不给掌门面子。况且阿婉已经隐隐感觉到柳叶青身上的敌意，这使她实在不寒而栗。
    “好样的，乐器坊的前途就靠你们了。”柳叶青并不失落。相反，他感觉看这出戏倒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而阿冰就很郁闷了。本来想趁掌门和阿婉关系生隙的好时机，狠狠地杀灭阿婉的威风，然后再行计划将她踩到脚下！想不成第一步就一败涂地，还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阿冰的选择里从没有放弃二字。只是此事让阿冰明白，想轻轻松松扳倒阿婉，并非易事，需要好好筹谋一番！
    柳叶青还在想着乐器坊的事情。不过是当掌门还是做乐器坊的老板，最不希望的就是被属下架空，前有夫人墨蓝在毓秀布坊专断蛮横，而后柳叶青本人钻研数年，才基本掌握夫人手中整套流程，从织布染布到晒布等全部技艺，然后才逐步拜托了对她的依赖。而今乐器坊起步，阿婉也冒出来，甚至大有超越夫人之势，怎能不让人担心呢？
    后来柳叶青知道阿冰同样要学制作乐器后，心情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多一个和阿婉竞争的人，显然是好事一件。阿冰的学习热情，柳叶青丝毫不怀疑，只是正如阿婉所说，任何事成绝非一朝一夕就可办到，阿冰短期内不可能和阿婉抗衡，她仍需要沉淀。
    阿婉的点子很好，孔师傅和孙大娘术业有专攻，分工不同，各司其职，速度得到保证的同时，笛子的品质也更有保障。只是她这样做，是否有出于私人的考虑呢？这是否有点像帝王的内部牵制御人之术，然后自己便可稳坐钓鱼台，永远当乐器坊的老大？柳叶青不免担忧着。
    不过让柳叶青高兴的是，虽然阿冰尚还稚嫩，但孔师傅和孙大娘可是一把好手！有了这俩人，就算没有阿婉，相信乐器坊照样正常运转。“阿婉啊阿婉，看你那嚣张态度，本掌门怎么也想不到你也会有膨胀的一天，哼。”柳叶青在房间中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