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一十二节 语意相背驰

    褚影倩关上了门，任由外面的江月歇斯底里。她倚靠在门后，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此刻心情是真的乱！她可以感受到江月的真诚，也能体会柳大哥的爱意，更知道父亲对柳大哥的袒爱和母亲对江月的偏护。可是，谁又会真正顾虑自己女儿家的感受呢？大概没有人了吧！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两位大哥，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不管自己是否愿意，父亲已经决定了的，是注定无法再更改了。每每想到这里，褚影倩都会暗自垂泪。
    柳大哥已经连续多日没有来看自己了，倒是让褚影倩觉得有些反常和落寞。按照往常的话，他可是几乎每天都不会落下，也不知是怎么了。难道是父亲把自己一时赌气的话告诉了他，惹他不快了吗？柳大哥，你难道也不理解我吗？我是故意气父亲才和他顶嘴的，说完之后其实我也很后悔。当一切突然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感觉彷徨无助，这种心情，柳大哥你会理解吗？褚影倩一遍遍在心底呼喊，希望柳十三可以感应到自己的想法。
    可惜心有灵犀不在。柳十三并不知道看似平静无澜的褚影倩，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不如一个人外出走走！褚影倩站在镜湖冰面上，望着冰下面游曳着的鱼儿，它们自由自在，似乎没有任何烦恼。若是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褚影倩对着它们说道。鱼儿并没有理会褚影倩，立刻游散离去，不见了踪影。
    柳十三从湖边走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看到了褚影倩，但却并没有着急主动打声招呼，似乎在有意躲避她。
    褚影倩也看见了柳十三，眼神撞了个正着。刚才还只自顾脚步匆忙的柳十三便装不下去了，佯装刚看见道：“啊，影倩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差点没看到你！冰上太危险了，赶快下来吧！”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懒得搭理就懒得搭理，何必装得这么勉强！褚影倩既愤怒又委屈，没想到一向无微不至的柳大哥，如今竟躲着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况且他也没有找自己问清楚啊！男人真的都如此善变吗？或许母亲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世界负心男子居多，只是褚影倩不能接受，柳大哥会是其中之一！
    “哦，没事的，冰层很厚，踩不破的！你要是不打招呼，我都没看到你也过来了。”褚影倩平静道，配合着柳十三拙劣的表演。
    柳十三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那天在门外听到的秘密告诉褚影倩，这件事真的折磨了自己好几个晚上……还有，褚伯伯说她承认自己喜欢江月，是为了抗拒和自己的婚姻，一时说的赌气之言还是确定是真心话？
    柳十三几个晚上辗转反侧，思索良久，得出的结论就是她只是一时赌气，褚伯伯和伯母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是女儿心海底针，柳十三也断然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绝对准确。月儿才华横溢，颇有京城大家风范，影倩心生崇拜也实属正常，只是并未在平日里表现出来，这也是有可能的。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也绝对会尊重影倩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若心思不在自己这边，就算是褚伯伯威逼或自己强追之下成了亲事，日后的生活也定然不会幸福，那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必不是自己想要的！相反，正是因为深深喜欢影倩，才更希望她过得幸福，就算是有遗憾，那又怎样呢？
    “影倩，你别误会，我……”柳十三断断续续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惹你……惹你不高兴的！”
    “柳大哥，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那种朝三暮四，不知好歹的女人？”褚影倩坐在冰上，沉默罢低头问道。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你在我眼中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儿。”柳十三忙答道，“只要你开心，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褚影倩抬起头，神情略显哀伤。“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那你为什么刚才躲着我，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如果是讨厌我你可以明说的，我不会介意。”褚影倩道。
    “你为何会这样想？傻姑娘，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只是我现在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柳十三着急解释道。
    褚影倩自然想不到柳十三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世之谜，她还以为柳十三在犹豫是否应该同意父亲的婚事。
    可能因为自己造作，柳大哥也不喜欢自己了，可笑的是自己此刻才无比怀念起他说的几番情话，仿佛就在昨天，而今怕是要像这皑皑白雪，慢慢地融化消散在这寒冷的冬日空气中了。
    “柳大哥，你不用迷茫，从心而为便是，不用顾及他人的感受，我相信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褚影倩道。
    “可是我……算了不说了罢。”柳十三满脑子都是褚伯伯和伯母两人的对话，哪里能听懂褚影倩的话外之音呢？
    褚天阔已经为柳十三和女儿褚影倩的大婚选定好了日期，并让妻子纳兰歌转告女儿，这婚是必须要结的，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当然，也要提醒一下江月，让他不要心存任何幻想，以免这件事情节外生枝。
    为此，褚天阔专门找到了江月，以命令的口吻道：“那日影倩说她喜欢你，你要知道，你俩是断然不可能的，我根本会同意！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月听罢又是震惊，又是不解，便说自己不了解此事，并连忙询问具体情况。
    褚天阔眼睛转溜，看江月这反应，似乎两人并无纠缠，便放松下来。“我已经决定将影倩许配给十三，哪知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时，她竟然忤逆我。我说难道你是喜欢江月，她竟然说是。看她当时恼得不轻，想来是跟我赌气的！”褚天阔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