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九十一节 一事接一事

    收到丈夫江上雁来信的周淑贤瘫坐在长椅上。不想让老爷知道和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兜住。在和家人商量过之后，她只好将整个事情的缘由经过毫无隐瞒地稟明老爷，并派专人加急将信送出。
    “自老爷京城一别，天涯相望，人影渺远……月儿考场失意，约是惹及权贵。苦闷难遣之际，遂欲独行至蜀探望夫君，难料世事无常，途中遇歹人暗算，不慎坠崖……侯林与桃花阁林思重原地探查未果……后桃花阁阁主杨秋枫林思重母女问路探访至无极洞，终达山崖下方，乃有惊喜发现……月儿吉人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老爷安心，鸿儿已增派大量人手……”
    江上雁忐忑不安地打开竹筒，颤抖地读完了这份冗长的书信。虽然之前反复祈祷，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离京还不到一年，不想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有势力想置月儿于死地呀！月儿侠义心肠，考场为人出头，怎又能料灾祸将至？好在天佑我儿，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月儿你可千万别有任何闪失呀，否则你让我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如何面对林重兄弟？江上雁啊江上雁，你贵为朝廷大员，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还算是大丈夫男子汉吗！江上雁一遍遍地自责着，一遍遍祈祷着。
    书桌上还放着那天夜里破窗而入的飞刀。若不是这位佚名的大侠，怕是那些募捐来的财物早被洗劫一空，自己也将以死谢罪了。江上雁难以想通，究竟是何人送来的好心提醒，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此番儿子江月和自己同时被针对，难道是同一个目的？
    江湖上的传言自己不是没听过，不过自己实在不记得哪年京城曾经发大水，也不曾记得大水绕过了江府，大门前还出现祥瑞之物……
    如果联系起江月，难道说的就是那一个晚上……？！
    那天夜里确实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天地都为之震颤，当时林重慌里慌张地将江月抱到府上，托付给自己抚养，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江上雁还隐约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候，府前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因为一夜大雨过后，京城内涝严重，唯独江府这一小片地方，干燥如新，看不见分毫雨的痕迹。后来，更多神玄的消息就传开了……江上雁只是一笑置之，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因为江府所处地势稍高罢了，并无神奇之处。
    可时至今日，脸江上雁本人都不得不回味众人的说法，难不成真有其事？还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吸引视线并转移到江府，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若真是如此，那散播谣言的人必定就是意欲加害月儿的人！
    真是越想越恐怖！好心人提醒的没错，自己要倍加小心了，江上雁在心里告诉自己道。
    不过，看情况这位幕后高人似乎在暗中帮助着自己，想到这里，江上雁的恐惧消减了几分。现如今碰到这么一通麻烦事，不可能抽身回去找月儿了，只有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先擦干净再说别的。信里面说得没错，慌乱失措，贸然行动只能是让敌人得逞。“冷静面对吧，江上雁，只是你以后要多长几个心眼了！”江上雁仰天长叹自言自语道。
    ……
    成都府。江上雁派人邀请来了白莲教教主孟怜蜀。
    当江上雁把仓库被盗的事情告诉孟教主后，她一脸地吃惊：“什么贼人如此大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贼人是谁，你抓到了吗？快说说看！”
    见此反应，江上雁才轻松了许多。好在动静并不大，看来消息没有被散播出去，外界并不知道此事。
    “他只是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让我注意自己的安全。贼人怕是从他手里逃走了，从仓库到我书房的那条小道一路血迹，看样子他也受了伤。只是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位英雄姓甚名谁，所以也无法报答。”江上雁的口气里满是遗憾。
    “没有抓到盗贼，那确实挺可惜的。”孟怜蜀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不知这位无名英雄到底是谁，如果找到他，一定要重重感谢。这样吧，江大人，用不用在街上贴奖赏告示，引英雄现身？”
    江上雁摇手拒绝孟怜蜀道：“孟教主千万不可，我看盗贼有备而来，这样反而是害了英雄！还是且行且看吧。”
    孟怜蜀思考片刻，方才点点头表示认同。“江大人说的是，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那……募捐来的财物，没有被他们抢走吧？”孟怜蜀满脸担忧问道。
    “正是要与你商讨这个问题！我和府上主簿魏忠良粗略地清点了一下，应该是被他们盗走了一部分，但是数量不算太多。因为时至当晚还未完全仔细登记完毕所有财物，所以如果你问我具体丢了哪些东西，我也回答不上来。哎，真是可恨呐！”江上雁用力地拍打桌子，苦恼地说道。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江大人不必过分自责。丢了也就丢了，这件事情外人并不知晓，差那么一点也不明显，无碍，无碍，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孟怜蜀压低声音道。
    看来这孟教主明显是会错意了，江上雁欲哭无泪。“孟教主，我并非是想让你包庇我。这件事的责任的确在我。之所以这么着急找到你，实在是害怕这期间再出差错，另外也是想让你知情。”江上雁言辞恳切。
    孟怜蜀尴尬地笑道：“哈，倒是我一不小心说错话了，江大人见谅啊。不过依江大人之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江上雁皱眉轻叹道：“我从京城仓促赶来，身上所带银两无多。不过我已命人从京城府中带银两来蜀，以补齐被盗数目，这样我也心安了。至于下一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保管工作，尽快核清财物、统计受灾百姓户籍，以求尽早分发下去，这样我的压力也会减轻！孟教主，这些钱财放我这里我这心整日忐忑无比，要不转运到贵教中？”
    “江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折损自己便宜了盗贼？”孟怜蜀困惑道。
    “哎，谁让它是在我任上发生的事呢？”江上雁叹息。
    见江上雁坚持，孟怜蜀不再劝导，转而接前面问题答道：“你说的十分在理，宜早不宜晚，殊不知多少豺狼虎豹盯着这块儿肥肉呢。只是，正是因为形势逼人，我们才不能贸然转移它们，万一在路上再被抢劫怎么办？况且这些钱财全部交由我，天下英雄和百姓也不能放心啊！我看就放到这里，别忘了，你还有武林高人暗地相助呢！”
    此番理由无懈可击，江上雁只好同意。“我蒙受损失事小，失信于百姓事大！那就依孟教主所说，不过为了让武林和百姓放心，孟教主一定要帮助江某，你我齐心协力，定能把此事办好！”
    “自当排除万难，鼎力相助！川蜀百姓能遇到江大人这般清正仁爱的父母官，也是三生之幸！”孟怜蜀敬佩不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