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和令堂的感情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呢。”柳十三酒入腹肠,醉上心头。
“他们一直如此啊。我觉得平淡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就像我们一家,远离世俗纷扰,和和美美。可能爱情也是一样,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男耕女织,相伴每一天,从日出到日暮……”褚影倩已然微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遮住了飞出几抹红晕,眼睛是全是向往。
“你说得对,谁将来娶了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幸运。”柳十三举起酒壶喝下一大口说道,“可是人心复杂,有些人贪得无厌,他们怎么会满足于平静如水的日子呢?不过别担心,有我在,将来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我觉得,你肯定能遇到如意郎君的,影倩。”
“谢谢你柳公子。奥不,要不我喊你柳哥哥吧,这样似乎更亲切点。我现在还小啦,不考虑大人的事情。”褚影倩有几分羞怯道。
柳十三嬉笑:“我也是有妹妹的人了,褚妹妹,哈哈……”
这时,在一旁闲得没事的褚天阔注意到了俩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便起身打断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难得影倩母亲高兴一次,不如我给大家表演一番舞剑吧。十三,我看你这筋骨,是练过武功的人,不如我们一起吧!”
“哎呀,爹,你就别欺负人了,真讨厌!”褚影倩看着父亲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母亲纳兰歌摸摸女儿的头微笑道:“放心吧,你爹有分寸的。”
还没等柳十三客套几句,褚天阔直接把长剑隔空扔到了他手上。“真是好剑!月光下的雪刃熠熠生辉,通身都是无瑕的光泽。褚庄主一看就是懂剑爱剑之人。”柳十三正欣赏着手中的宝剑,赞不绝口之时,褚天阔已经喊话赶紧开始了。
虽然只是表演,可这位褚庄主可是一点没有含糊。一开始先声夺人的褚庄主明显占了上风,柳十三面对短时间内各个方向来势汹汹的剑刃只能后退躲闪。一个不小心,直接扛倒了身后的桌子,弄得自己一身狼狈。“调整一下,接着来,这不是你的最好状态。”褚天阔收回剑,对柳十三喊道。岂能让庄主看扁我,岂能让影倩看我的笑话,岂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柳十三运气丹田,醒了醒酒,意识方才清晰了许多。
幸好自己有着令人艳羡的记忆力,刚才褚庄主的招式现在便如一场场戏在脑海中浮现开来。其实仔细分析一下,褚庄主的剑法虽然华丽精妙,可是招式之间欠缺连贯性,极易被人看出破绽,从而一击致命。只是他的许多动作都飘忽不定,带有很强的迷惑性,使人难以琢磨下一步的招法,所以也并不好应付。
看到柳十三一直疲于应付,作为主家的褚天阔也不好意思咄咄逼人。况且年龄差距摆在这里,自己也要礼让晚辈才是。褚天阔寻思着,不想一个愣神,就被柳十三抓住了破绽。以其之道还彼之身,柳十三喘过气来,模仿褚天阔之前的招式,加之当年在毓秀派学习的剑法,十招之内,竟遏制住了褚天阔的进攻,最后剑指其咽喉。
“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就将我家门剑法的精髓迅速领会一二,真是令人叹服,刚才是我大意了!”褚天阔惊讶道。
柳十三握剑抱拳道:“我也只是正好趁您不注意,偷了一下而已,请褚庄主谅解。至于我模仿您的招式,纯粹是因为我记性还不错。”
一旁的褚影倩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挺谦虚。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优秀的先天条件,利用你超强的记忆力加上不俗的身体,后天加强训练,必定能成大器!”褚天阔赞叹道,“你用剑快如流星,动作干练果断,之前一定是有高人指点吧?”
褚天阔这一问,问到了柳十三心底的伤心处。虽然不愿意说,可是褚庄主问了起来,又酒到浓时。
“我柳十三从小就是孤儿,在尼姑庵长大。后来机缘巧合,在我六岁那年被送去了毓秀派,开始习武。当时的掌门人柳无痕待我如己出,并依据我入派的日期,随他姓,给我取名柳十三。柳掌门训我武功,教我做人,对我恩重如山。只是后来被人暗杀,我也无法找到凶手,给他报仇。后来他的儿子柳叶青做了掌门,我在派中过得也不愉快,就出来云游天下,好不快活。”柳十三回忆着往事,一幕幕近在眼前,不禁潸然泪下。
“毓秀派,你是毓秀派的人?”此刻的褚天阔脸色突变铁青,非常难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地从手中滑落砸到地上,然后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褚影倩和纳兰歌见状,连忙过来搀扶,不停地询问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柳十三见状也颇为疑惑,难道是褚庄主和毓秀派的人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什么深仇大恨?“褚庄主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是不是毓秀派的人有得罪到您的地方?”柳十三也过来搀扶并问道。
褚天阔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喉咙里竟涌出几口血痰。他推开众人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凄惨的月光,也只是无奈地摇首叹息,只字半语道:“没有,没什么的。贵派之前的掌门柳无痕我是认识的,并无什么仇恨。”
柳十三听罢放心地点点头,不过仍有疑虑。褚庄主和前任的柳掌门仅仅是认识吗?为什么他听到毓秀派就这么紧张,难道是毓秀派有人想找他的麻烦?或者是对毓秀派心存畏惧?褚庄主什么也没有解释,也没有想要过多解释的意思,柳十三也不好多问,只好作罢。
褚庄主的夫人纳兰歌也一头雾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陈年旧事让他大动心火。“天阔,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去把柳公子带至住处,影倩,你去给那位江公子做点饭,他今天还滴水未进呢。”纳兰歌耐心地擦拭着褚天阔嘴角的脏污道。褚天阔神情有些呆滞,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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