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听完了大哥江鸿的讲述赞叹道:“欧阳兄难得有风骨之人,科考之途还望照顾!另外,哥,你把自己是不是吹得有点过分?”
欧阳俊卿哈哈大笑:“一点不过分,江大公子难得的热心肠,另外能遇上林姑娘和碧柔姐也是俊卿三生有幸。我看二公子你整日闭门苦读,科考也该是你照顾我呢!”
莫惠笑笑点头道:“你俩呀,应是切磋较劲,共同进步才最好。俊卿,江府对咱俩有恩,你定要知恩图报。”
欧阳俊卿坚定地点点头道:“母亲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爹爹在我小时候就层教育我做人要讲情意,这份教诲我时刻铭记于心!”
俊卿一提起父亲,莫惠就忍不住眼红,几近流泪。只是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然让别人笑话自己,也让儿子难堪。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善于察言观色的江鸿立马感觉到了变化。“哎呀,何必那么见外呢伯母,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俊卿也不是那种不知礼数或者忘恩负义的人,你看这府上大大小小的活儿都干着呢,说起来我还得掏工钱呢。不过呢,俊卿咱俩这交情,工钱就不给了啊!你呢,如若能和我弟弟江月互帮互助,齐头并进,那就太好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江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到一些往事。”莫惠揉揉眼作轻松态道。涉及别人家事,江鸿也不好多问,便止口不语。
“大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欧阳俊卿也便轻松了许多,“几年前我名落孙山的记忆至今挥之不去,如何敢说能帮助二公子呀!”
这时一旁的林思重可就看不下去了,谦让来谦让去还有完没完,于是摆摆手不耐烦道:“你俩也别谦虚了,干脆现场比一比吧,一决高下,我觉得这样有意思!”
“好耶好耶!”这江上鸥也来凑热闹,她也想看看自己二哥能不能把这个深藏不漏的欧阳俊卿给比下去。见此情景的周淑贤和莫惠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用等待了,就遵从多数人的意见。一会儿功夫,江鸿已经命人把文房四宝准备齐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首先比的是书法。征求大家的意见后,江鸿给的题目是唐人王勃的滕王阁序,这是他一生中写得最为精彩的文章,脍炙人口,二人自然都十分熟悉。骈文多用对仗,工整优美,朗朗上口,只看二人,早已是奋笔疾书,超然物外。
为了节约时间,二人只写其中一部分。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两人差不多结束时,江鸿也在旁边观察到位了。“首先呢咱们说一下我弟弟江月的字,工整严谨,而又不会使人感觉乏味,有一种灵动优雅的美感,线条没有那么多的节奏变化,却又不失神采。整体像是一个质朴的书生。而再看俊卿的字,遒劲有力,不拘泥于古法,用笔富有创造力,忽而结构险峻,亦能收放自如,得纵横捭阖之境。结合王勃写滕王阁序的境遇,我觉得俊卿的字更契合意境,不知各位怎么看?”江鸿拿起两人的字展示道。
众人点头表示附议。
接下来是辩论,论题是当下朝廷读书人的担当。
首先是江月开题。“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乃读书人毕生所追求的内圣外王之道。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登上庙堂,参与治理国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管在何种环境,我们都要常怀报国之志,只要朝廷需要,随时奉献生命。所谓‘舍之则藏’藏于江湖并不是消极,而是蓄势待发,一鸣惊人。”江月道。
“为天地立心,为万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前朝张大人的名言使人振聋发聩。我认为读书人的责任不仅仅在于自我的修身养性,更应将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结合起来,就像张载大人所说,将往圣绝学继承发扬光大,重塑纲纪民风,教化百姓,使其安居乐业,为千秋万世开拓太平基业!”欧阳俊卿慷慨激昂道。
……
周淑贤点头称赞道:“俊卿一席话,高屋建瓴,足见其大情怀呀!月儿,只要心中有国家,天下之大,都是你施展才华的疆土!”
江鸿笑笑拍了拍欧阳俊卿的屁股嬉笑道:“有两下子啊你,这么低调,我看呀,我弟弟还得向你多讨教讨教呢。”
江月看到了差距,起身作揖谦虚道:“欧阳兄,考试前的这些日子,拜托了……”
“那我自当竭尽全力!”欧阳俊卿回礼道……
省试将至,这前一天的望月城楼被士子们挤得个水泄不通。临安城有一个传统,每逢科举考试来临,大批士子们都会登上城楼,以求好运降临。江月和欧阳俊卿也不例外,今日天气晴好,水光潋滟,视野尽头的湖光山色悉收眼底。
来的人都是四方的英才俊杰,好不热闹。有的十分忐忑心慌,对考试没什么信心,有的则是淡定自若,这是提前工作已经做到位的表现,还有的踌躇满志,仿佛胜券在握,这些人应该都是朝中有人,高枕无忧的类型。难得出来放松一次,俩人心情大好,城下各种舞龙、杂耍表演,引得往来行人接连叫好。
“哎哟,明天就考试了,看着一点也不紧张呀!看来是准备得不错。”几声爽朗的笑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哥江鸿。
江月诧异且奇怪地问道:“你今天咋有空到这里来了,实在是闲得无聊了?”打量了哥哥几眼,也不像是特别无聊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一位姑娘,衣着雍容华贵,气质大家闺秀,笑容满面,又有几分羞涩。凤眼含露,朱唇微启,香腮胜雪。
江鸿敲了敲江月的头气道:“你才无聊了!你哥我和这位丁小姐无意散步至此,刚好碰到你们,就上来打个招呼。这位就是御史中丞丁大人千金丁香兰丁小姐,月儿还不赶快行礼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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