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在虎狼之年,一番鏖战之后方才云雨停歇。
女子那成熟丰美的身躯离开了卧榻,披上一见白色的薄纱来到窗前,潮红未退的艳目遥望着远方的高山和月亮,许久没有说话。
辛基拉平躺在床上,点上一根烟后,缓缓说:“那么多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你杀了我的丈夫、儿子和女儿,还想让我说什么?”女子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就让我来做你的丈夫,你想要多少儿子和女儿都行。”辛基拉离开床榻,缓缓踱至她身后,一脸认真地说着。
真的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即便是在干坏事时,都表现地那么像个正人君子。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讨厌伪君子更甚于真小人的原因吧。
女子缓缓转身,微笑道:“那你准备在婚礼上怎么介绍我俩的关系,大哥?”
什么?
这女人竟然喊辛基拉叫“大哥”!
难道她是……
辛基拉还以微笑:“芷若,以你的性格不像是在乎别人目光的那种庸俗女人。更何况,你我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辛芷若,不,准确的说应该叫灵夫人,她轻轻挣开了这个男人的怀抱,淡淡道:“等你做了母亲,想法自然会有些不同。”
“可我是男人。”
灵夫人轻垂臻首。
辛基拉叹道:“你十五岁那年,家被天胜道那个昏君抄没,流浪到了水星,在一间阴暗简陋的夜总会里做了一名歌女。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了。”
灵夫人眼神一颤,随即靠在对方的肩头,接话道:“所以你不顾世俗的眼光,将我接到你的家中。”
“虽然我因为出身问题而一直不被族中元老认可,但是我们两个终究能够日日夜夜都守候在一起。父亲为了我,也对外宣称你是他的私生女,就连子丰都相信了。”
“那些日子,是我至今记得最快乐的时候。”
“可是,灵波武出现了。”
“在那个宴会上,他看上了你,之后便立刻向父亲求婚。”
灵夫人叹道:“其实那个时候,你应该拒绝的。”
辛基拉也叹道:“这么多年来,你应该很了解灵波武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如果我当时敢出言拒绝的话,很可能一家人都会遭殃。”
“所以你就决定牺牲我?”灵夫人望着他。
辛基拉避开了她的眼神,沉声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但是眼下灵波武已经死了,灵家的一切都被连根拔起。你和我的噩梦都结束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你现在的妻子呢?”
“我会妥善安置的。你也知道我们月母族人的亲缘关系,并非像你们纯人类那样复杂。”
灵夫人想了想,问:“那你决定怎么安置我?”
辛基拉一下子没有明白,问:“安置你?”
“对啊。我为你卧底灵家多年,一手促成了灵波武的反叛,令你有了铲除灵家的合理借口。关键时刻,也是我放出的情报,否则以你军事能力怎么可能斗得过他?我做了这么多,还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难道就没有丝毫补偿么?”
辛基拉像头一回认识她似的,问:“那你想要什么补偿?金钱?还是权力?”
灵夫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嫣然一笑:“我想让你把水星最大的那个灵石矿区送给我。”
辛基拉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你是想要那个?嗯,那个矿区虽然是天价,但是我愿意送给你。”
“议会那边呢?要是有人反对怎么办?”
辛基拉傲然一笑道:“从现在起,他们说了不算。如果有人敢反对,下场绝对不会比雷森木和淳于秋道好多少。”
灵夫人听到雷森木的名字后,叹了一口气:“我见过这个人,倒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可惜……”
“可惜他站错了位置。”辛基拉淡淡道:“世上总有些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区别,总以为世事不是正义就是邪恶的。算了,不要再提这个人,令人生厌。”
“好。”灵夫人展颜一笑,上前将辛基拉紧紧拥入怀中,“那个灵石矿区是太阳系内价值最昂贵的地方了吧,没想到你竟然能舍得,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相拥激吻。
情到浓处,辛基拉蓦地用力一掌将灵夫人击飞。
灵夫人撞在身后三十多米外的一堵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笑眯眯地盯着辛基拉。
辛基拉站在原地捂着胸口,任由鲜血一滩滩往下趟,表情痛苦道:“为什么?”
灵夫人的纤手中像变戏法似的多出一个血滴子,淡笑道:“你杀了我的儿子和女儿,你说我为了什么。”
血滴子事先被藏在灵夫人头上的一个首饰中,所以辛基拉没能发现。
“可他们都是灵波武的种!”辛基拉怒气上涌,伤口被撕裂。
这种奇门兵器他已非第一次见到,上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前任副主席被暗杀的时候。
难道……
灵夫人似乎明白他想要说什么,点头道:“我和天隐杀手很早就有了合作。否则,他也无法如此精准地掌握副主席的行程安排。”
辛基拉艰难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要运功疗伤。
灵夫人看破了这一切,微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运功。因为血滴子和别的兵器都不同,你一旦受到它的创伤,越是运功伤口就会变得越大,直到最后流干你的最后一滴血。”
辛基拉发现流出体外的血液越来越多,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愤怒之余觉得十分荒谬。
灵夫人确定他已经彻底失去反抗后,方才来到他身旁蹲下,轻描淡写道:“很简单,我只是想要权力。当你们一个个抛弃我,将我像张废纸那样丢来丢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权力真的是一件好东西。”
“我……可以给你……”辛基拉的声音很微弱。
灵夫人摇头道:“我很了解你,你不会的。但是你也狠不下心来杀我,即便灵波武一死,我对你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可以对任何人狠心,但是对自以为拥有的人或者事物无法狠心。你是个内心极度自卑的人,同时又造就了极度的自负。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永远都只能是个小人物,即便利用各种手段当上了水星的领袖。好了,你很快就要死了。安心地去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如果你死后不用下地狱的话,就在边上好好看着吧,我相信自己一定比你做的更出色。”
辛基拉拼命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来,只剩下一对死鱼般的眼珠子瞪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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