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木哪里会如此轻易中刀,侧身避开刀锋的同时,矮身一腿踢在对方的软肋下。
元始祖炁透脚而出,在皮下和肌肉上形成的震荡,足以将内脏轰成碎渣,可奇怪的是,船长似乎根本没事,手中刀锋随腕一转,横削向雷森木的脖子。
雷森木神剑一架,以后发先至之势及时截住了刀势的落点,随后空出右手,以仙人指疾点向对方的咽喉。
喉结和颈骨碎裂声响起,如此指力,就算对方是只老虎也撑不住。
炁劲的余波震得船长头上的军帽往后抛飞而起,露出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面容来。
那是一颗腐烂到都露出骨头来的可怕脑袋,空洞洞的眼窝上有几只虫子钻来爬去,嘴巴上的肌肉已经烂光了,只留下一排蜡黄的蛀牙,这已根本算不上是人了,而是一具尸体,一具彻彻底底的干尸!
不过,既然他是干尸的话,为什么还会像活人那样行动呢?
那船长反应极快,趁雷森木发呆之际,左足猛地飞起,撩向对方的下三路。
雷森木后退一步,顺势一剑下劈在他的足背上。
虽然那家伙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但是力道极为雄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能量,只是十分巨大,足以和雷森木的剑炁匹敌,而且根本不惧赤焰通天剑钝刃的攻击。
炁劲的余波震得海面上一阵翻腾,两人纷纷朝后各自退出二十多米远方才落地站稳。
雷森木回头问道:“雨柔,你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么?”
风雨柔摇头道:“虽然我入江湖的时间比你久,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不,他们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具尸体!”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迟早会有答案的。”雷森木充满自信地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对风雨柔道:“你先休息一下,让我再去会会他。”
风雨柔道:“那家伙的功力不俗,而且能量属性极为诡谲特殊,你未必讨得了好处。”
雷森木道:“这些都不是一般人,或许真的不是人。但不论是什么,总归是一种生物,只是以我们现在的科技还不能充分了解罢了。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举步上前,来到那船长面前十步远处站定。
船长的嘴角扩散出一个恶心恐怖的弧度,似乎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就连风雨柔也有些不理解。
雷森木将剑尖笔直擎天,一道火光很快自剑身冲天而起。
片刻后,船只上空隐约传来阵阵雷鸣,依稀还有闪电在浓雾中穿梭。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炁息以雷森木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弥漫开来。
船长的身子骤然一震,像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般微微颤抖,一张烂嘴发出沙哑难听的低沉嗓音,竟然是很标准的华语:“你……你手里的这柄剑究竟是什么东西?”
雷森木根本无法回答,因为就在刚才,从赤焰通天剑内蓦地传来一股灵觉,令他在恍恍惚惚中摆出了这个姿势,而后便是天地色变。
也许,眼前这群怪异的生物,和赤焰通天剑所来的那个神秘区域有关。
雷森木见船长露出恐惧神情,不由得冷笑一声,神剑倏地朝前一指,但见一道犹如实形的火光从剑尖冲出,朝他笔直射去。
火光毫无花假地穿透了船长的左肩胛骨,疼得他屈膝半跪下来,却不敢反抗,只是盯着雷森木。
那船长因为本身体质的特殊性,并不害怕元始祖炁带来的伤害,却对火光中蕴含的神秘能量极为畏惧,颤声道:“你……你来自四大王天界?”
雷森木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目光咄咄地盯着前方。
风雨柔却已是秀眉蹙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天人啊,请宽恕我们!”
船长见了,一声哀呼,“哐当”一下扔掉手里那柄满是锈迹的指挥刀,匍匐在地。
不仅如此,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都齐齐匍匐在甲板上。
雷森木没想到这群家伙不仅诡异,而且还迷信,一言不合就跪拜,跟雷神岛上的那帮兄弟一模一样,不由得搔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船长道:“回神的话,贱奴乃荷兰‘鲱鱼号’船长科尔登,隶属数百年前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因进犯大明领海而被明国的郑芝龙将军打败。后来,在返回印度途中遭遇了迷雾风暴,一直被困在这片海域里。没想到又遇到了来自四大王天界的天人,当真……”
雷森木讶然道:“什么四大王天,什么天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科尔登也是一脸惊诧,不明白雷森木为什么会说听不懂。
雷森木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你们是鬼还是僵尸啊?”
科尔登摇头道:“我等并非鬼,也非僵尸。”
雷森木好奇道:“那你们究竟是什么?”
科尔登道:“其实……其实贱奴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当日来到这片海域时还是上午,可突然起了浓雾,整个天空都黑得跟夜晚似的。船上的罗盘等设备都坏了,再有经验的水手也辨不清方向了。上万年来,我们像幽灵一样不断前进,前进,再前进,可总到不了头似的。”
雷森木一边听一边判断着他话里的真伪,然后冷冷道:“只是一路航行,没有遇上风暴或者海难之类的?”
科尔登道:“没有,根本没有。如果遇上了这些灾难,我们或许还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这上万年来除了这充满了迷雾的大海,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其他诡异的东西。”
“那你们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科尔登道:“这件事就更奇怪了。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相安无事,后来不知道是谁首先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状,紧接着这种异状像瘟疫般传遍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个人得以幸免。自从身体发生变化以来,我们再也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喝淡水,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了,每天就那么不人不鬼地活着。大家疯了,想要结束这一切,可无论怎样用刀枪劈刺对方,最后都能慢慢痊愈,只是这中间的过程极为痛苦,就像在地狱里受酷刑一样。”
雷森木想了想,蓦地喝道:“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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