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灼热了皮肤,也模糊了视线。只见染满血液的手臂缓缓从李缪泽身体中缓缓拔出,时不时听到皮骨分离的磁拉声。
晓月看着眼前的画面顿时感到身体毫无力气,大脑瞬间一丝空白,内心震撼不已。
李缪泽身体重创,失血过多,身体不支节节后退,就要倒下一刻,晓月及时接住,点穴止住他穴道。
“李缪泽!坚持住。我,我马上带你去见掌门!”
“呵……我不用,你们……帮忙……”
缪泽若有若无的气息断断续续的开口,嘴角还是抑不住喷出血迹,越来越多的血流从嘴里倾泻而出,霎时染红了衣角。
晓月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说要报仇雪恨吗?怎么?难道你想放弃了吗?”
“我……我,从来……不曾放弃……可是……恐怕……没有机会了……”虚弱无力的李缪泽微微启唇,语气中包含着无能为力的叹息。
“哈哈……想不到你还有点自知自明。”在晓月坚持不懈扔想扶起他的同时,眼前魔气汇聚成一人。晓月惊愕间,立马回神挡在他面前。表情肃穆,带着一丝恼怒和敌视。
“不许靠近他!”
魔帝神情莫辨的抿嘴,“晓月,这个人多次置你于死地,何必袒护毫无关系之人。”
“即使是敌人,在危险时也不会不管不顾,更可况他曾经是古岳派弟子,就凭他是为了保护我们而受的伤。”晓月正经看着眼前的穿着金黑相间衣服的男子,“任何生命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魔帝眉头微拢,眼神一片沉静,静的异常可怕。
“你终究太天真!今天,不论如何,我一定杀了他们!”
“有我在!休想!”
晓月严厉疾色上前与之对招,招招攻其弱势,可见他早有准备以退为进。晓月恼怒刹那,空中翻身,剑舞一排巨石推向魔帝。魔帝却是轻轻一手,巨石纹丝不动。
“晓月,不可逼我出手!”
“废话少说!你之情我从来不在意,也不想接受!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一,一厢情愿?呵,呵呵,哈哈哈——”魔帝心头一滞,瞳孔微微一缩,原来不管过去还是未来,一厢情愿的从来是他自己。
喉咙酸涩哽咽,低低嘲笑。抬眸刹那,已然恢复冰冷无情的神态。
“既然如此,别怪我心狠!”
晓月睁大眼睛,只见他动作神速,只袭她之腹部。晓月双手接住,拔起来,一剑只刺他之头部。可是偏差一寸,让他侥幸避开。
手指偏锋,一下子弹飞鬼剑,于晓月手中脱手而出,魔帝一掌打向她之胸部,鬼剑因为受伤眨眼间恢复人身。
晓月喉咙里涌上一股猩红,但是强压下去,半跪于前,冷汗直流,捂着胸口费力抬头。
缪缘和慕忘情见晓月已经受伤,心感不妙,立马急忙抽身赶来。奈何魔气却似灭不掉一般,挥之不去。
运气于掌,一招正中蝶晓月!
瞳孔放大看着危机越来越近,晓月登时身体一僵。
慕忘情看着眼前一幕,心头一紧。
“不要——!”
然而让在场众人不解的是,魔气竟然越过晓月正面迎向的是李若水!
缪缘惊恐大喊,“师傅——!”心里焦急万分,使出全身力气砍向魔气,可是无可奈何毫无作用,渐渐杀红了眼。看着危机步步逼近李若水,即将命丧黄泉,缪缘眼眸放大到极致。
可是一道人影及时来到,雄厚一掌正中他腹部,伤上加伤,命如残烛。李缪泽立马喷出一口鲜血,喷溅四周,飞散的血花不偏不倚垂落于昏迷的李若水额间。随后,扬起一抹微笑重重躺下。
“李缪泽!”晓月歇斯里底的大喊。看着眼前魔鬼还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不甘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好不容易微微站立时,却又突然倒下。眼看着李若水和李缪泽即将遭遇毒手,自己却无能为力顿时悔恨不已。
赫见,突然飞来圣剑,直划破魔帝手背,伤口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迅速腐蚀。
魔帝呲牙咧嘴的捂着手掌,恨恨看着凭空出现两人,李缪尘和慕忘情!
慕忘情来到晓月身旁,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鼻子,似呵斥又似乎疼惜薄唇动了动。
“笨蛋,又把自己弄一身伤,这么不好好爱惜身体。”
晓月鼓着腮帮子,眉眼弯弯,低低开口,“我自己不疼惜自己,谁让你离开的……”
看着他们相处,魔帝怒气上升就要上前时,李缪尘剑身一出直指其面门。
“不要轻举妄动!”
已经踏进半个鬼门关的李缪泽转头迟缓的看着不远处的李若水,眼里不自觉泛起柔和,他隐约不记得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平静的面容了。
这时,李若水眉头一皱,眼皮挣扎间,微微睁开。待眼睛渐渐适应强烈环境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受到冲击。
以往回忆如过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想起来了,是他为了她,背叛同谋。甚至,为了保护她,命不久矣。
她不知心中做何滋味,感动?还是酸涩?还是愧疚?她不知,她只知道她的心好难过。
李若水缓缓站起来,脚步轻轻的靠近他,半跪于前,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身体,眼眶渐渐湿润,视线模糊的看着他,手指颤抖的想要抚摸他的伤口,可是,无从下手。
李缪泽看着她会难过,会为他难过,就在那不经意瞬间,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值得了。即使一开始就是错的,但是,他无悔执着过。
“不要哭……缪泽,最,最喜欢看到……你那……温柔的笑脸……我,我还想……再见一次……那,那只属于我们……回忆的笑颜……”
犹记得她那时初现的笑容,那么温和耀眼,仿佛一缕阳光,置身其中感到那丝温暖,不由自主的深刻迷恋。
或许她不知,对她来说只是毫无意义的微笑,可是对他来说却是生命的全部,为了这个笑容,他可以什么都放弃,哪怕生命。只求,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那毫无瑕疵的笑颜,不曾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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