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张振拿着一沓纸走进来,分给每组第一个人一个个传下来,然后道:“都拿到了吧?这张表是文理分科意向表,勾出你要选择的科目。
选择文科的话,历史必选,还有一门在地理和政治中选一个。
选择理科的话,物理必选,还有一门在生物和化学中选一个。”
张振看着地下50几个同学,问:“这张表明天早上收,大家保存好,不要忘记带。”
一人举手问:“老张,分班后就没有什么最差班了么?”然后笑起来:“那把12班孤立出来干什么?没事找事做?”
闻言张振重重叹了口气,道:“学校只有高一有最差班,高二高三的12班都是普通班。我也很不赞同学校弄这种阶级分立……”
张振神色沉重,刚刚调笑的同学也渐渐挂下嘴角,班里突然变得极其安静,一根针掉地都能听见。
张振敛下的眸抬起,环视着所有人。这些少年少女只是学习不好罢了,在人品性格上并不是什么深恶痛绝的人。
学校将他们归为最差生,是在踩踏他们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
自己只是一个小教师,在整个学校的规章制度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50多双干净澄澈的眸子齐齐望着他,顿时张振就觉得心脏犹如针扎。分班后,就会有不少人不在他手底下学习,他也教了他们一年,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想了好一会,张振才开口说道:“我并不觉得你们比别人差,在我看来,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只是可能……你们擅长的,高考不考。
虽然这种话已经对你们说过很多遍,但是事实就是这样。高考也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它对你们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有人会说,谁谁谁就没有上学,自己创业,现在已经是身价多少多少的老总。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你不要光看他表面这么光鲜。
你可以去问问他,他从创业以来吃过多少苦?有的时候,他们的苦是你们都无法想象的。
假如说,让你们现在辍学,去工作,你觉得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呢?”
一同学道:“去刷盘子。”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张振也笑道:“好,那就说刷盘子。夏天还好,冬天一双手泡在冷水里,你受不受得了?”
“用热水洗啊!”
“人家老板会同意么?一壶热水得要花多少煤气,这都是不可回收的成本。”
那同学不说话了。
又一同学道:“我画画还不错,可以去卖画。”
张振问她:“那你的水平怎么样?和美术专业毕业的人比起来,你可以把他比下去么?”
那同学犹豫了。
“买东西还知道要货比三家,假如说我面前占了2个画师,一个是清华美院的,一个是没有任何学历的,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一个?”
对方闷闷道:“……清华美院。”
张振叹气:“所以,为什么说高考不是唯一,却是最好的出路。不需要你风里来,雨里去,不需要你在太阳底下暴晒,不需要你大冬天泡冷水。
只需要你坐在桌子旁看书动笔,就可以为自己谋出路。多少人找工作都想找个坐办公室的,可多少人只能找到跑东跑西的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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