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余烬》第八十八章 第五块砝码

    大码头区。
    地下室。
    依然是一颗砝码，翻滚着停在桌面。
    油灯摇曳，拖拽起层层阴影。
    “第五块……砝码。”
    ……
    总督府附近。
    阁楼内。
    这里，站立着无数头戴帽子的身影，他们中有超凡者，也有普通人。
    他们或带着刀具匕首，或带着枪支。
    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沉默不语，也有人……瞳孔深处弥漫起疯狂。
    他们在此刻都……静默无声，等待着肃穆的开场。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或失去亲人，或失去……。
    为首者摘下兜帽，低沉的嗓音奏起乐章。
    “我们逃避退缩的时代已经结束!”
    “我们也不能逃避和退缩!”
    “我们也不能再沉默!”
    “我们更不能再懦弱!”
    他举起手，然后紧握，眸光发亮，像极了璀璨的星空。
    “在黑暗中，我们努力寻找光。”
    “光!”
    “我们找到了……光。”
    “在漆黑的夜中，我们愿化为烟火，只为黎明的一瞬。”
    “黎明!”
    “我们找到了……黎明。”
    “我们找到了勇敢。”
    “克服恐惧吧。”
    “尽管希望渺茫，尽管前途充满未知，尽管敌人那么令人畏惧。”
    “但我们……依旧砥砺前行!”
    他们齐齐脱帽，将帽子掷于空中，那表示……无畏。
    然后，人群像洪流一样涌出，奔赴各处。
    ……
    总督府。
    无尽的人潮在涌动，他们呐喊着，无畏的向前冲锋。
    这里有疯狂的火焰，也有连绵不绝的炮击。
    火，火，还是火。
    守卫的士兵组成枪墙，他们看像这些无尽且勇敢的人，那里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来，士兵们面部不改色的扣响扳机，然后……转身。
    后方的士兵伸出枪，然后，齐射。
    犹如机器般运转，屠戮着冲来的人潮。
    火焰与散弹在这里横飞，有人被打成碎块，雾气阵起，硝烟弥漫。
    超凡波动似乎没有被……屏蔽。
    守夜人似乎没有达成他们的责任。
    又或者，这是……特意。
    ……
    城区诸多势力自顾不暇。
    沙文.威尔的城堡被挪移，原地的城堡只是幻象。
    混乱会抽调多数人手，且三首领消失二位。
    博得矿区发生战斗波动，阀值一度超过50。
    城区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
    在总督府战场。
    超凡者也放弃尊严，冲入枪组成的士兵阵列。
    人群中隐匿着诸多刺客，他们挥舞着匕首。
    他们在士兵组成的阵列中辗转腾挪，每一步都带着死亡，每一步，都有无数生命逝去。
    他们犹如死神，行走间，刮去生命的痕迹。
    他们……是生命收割者。
    轻飘飘如鸿雁，他们刀刃飞舞，带起无尽残影，身躯一跨就是……数米。
    刀带起无尽的锋锐气流，然后，组成旋风，刮碎一行行士兵阵列。
    仿若纸张被撕裂的声音中，天空下起血雨，士兵躯体纷纷破碎，身体滑落起整齐切口，坠落于地。
    整个战场都乱了。
    混乱，完全是混乱。
    总督府内，一轮轮刀光迸出，阻住超凡者的袭击。
    将军们挥舞着军刀，冲入阵列，或是阻住前来的超凡者，指挥火枪齐射，或与来犯超凡者拼杀纠缠。
    ……
    总督府顶端。
    科西总督望向拥挤的人潮，他磨挲着金色拐杖，嘴角露出冷笑。
    “开始。”
    艾丽丝颔首，然后向前跨一步。
    她张开双手，身躯漂浮半空，紧接着，她的背后光影逐渐变换，蓦然浮现出一轮古树虚影。
    在呼啸而出的墨绿光晕中，城堡似乎活了，不，是城堡外围的树木活了……。
    城堡外围的树木不是作为美化的，树木共振的同一频率逐渐疯涨，交织起一轮墨色屏障。
    这仅仅是基本的守护功能。
    紧接着，场景骤然变换。
    轰。
    天空下起了绒毛!
    超凡者们看向天空飘洒的无尽绒毛，脸色狂变，身躯纷纷亮起光华。
    然后，手指张开，撑起一轮轮屏障，护住周围的己方人潮，心有余悸的看向飘落的绒毛。
    可是，那些绒毛依旧飞舞，似乎完全不在乎组成屏障。
    在超凡者难堪的面容中。
    绒毛粘连于屏障，并逐渐生根发芽，吸取着屏障的灵能。
    由于灵能屏障不同的属性，长出的树木也尽都不同，但都有共通的的特点，都狂暴且……畸形。
    他们破坏着屏障，并试图寄生，绒毛延展起恶心的触丝，企图攀附超凡者。
    涌动的人潮依旧前冲，在绒毛作用下身体瞬间变腐朽，都变成满是尖刺与藤蔓的……木头。
    无防护的普通人……都死了，但大多数都在超凡者屏障下，躲过一劫。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这里有植物之主的信徒!”
    人群沉默片刻，最终，他们克服恐惧，依旧呐喊着冲向城堡，企图以血肉之躯击溃帝国。
    ……
    他们不会因为高位存在而放弃追求自由。
    也永不会妥协于未知的恐惧。
    尽管，他们的身躯都被从天而降的绒毛寄生与撕裂。
    尽管，畸变后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但，他们永不退缩，他们毫无畏惧。
    被压迫的久了，脊梁也越发坚硬。
    北麦肯的未来，高于一切。
    高于每个人的理想。
    集体，永远高于个体。
    绒毛在意志的浪潮中，似乎失去了……作用。
    艾丽丝的灵能不足，她放下了……手。
    但她还有……准备。
    科西总督望向失控的局势，他……沉默了。
    他高估了植物之主的……影响力。
    他低估了北麦肯赶出艾尔西帝国的决心。
    他低估了战争对北麦肯的伤害。
    ……
    紧接着，大地的震动声传来，所有的树木在涌动，它们纷纷化成树人，挥舞着藤蔓与根须组成的手臂，然后冲锋!
    这里的每位普通人都知道超凡，因为，这次行动……非比寻常。
    人群中央爆起一抹红，这红芒逐渐染遍天穹，早有超凡者屏蔽天空的异象。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红色的雨，不，那是红色的利刃。
    这些利刃狂舞，犹如暴风般向下俯冲。
    像狂暴的弹幕般砸入地面，然后树木微震，连环崩解，纷纷化为飞灰。
    或被斩切成……碎块，无限的利刃将这里切割，如切开大地幕布，大地……千疮百孔。
    但，树人依旧存活了一半，树人挥舞着根须，向人群蔓延而来，那根须密密麻麻，甚至遮蔽整个天空!
    人群对视一眼，紧接着身为普通人的他们高举着药包，疯狂的组成墙幕，冲向树人。
    他们或被树木扎穿胸膛，或被树木卷曲着吞噬。
    但他们都抓着药包，瞳孔深处弥漫着疯狂。
    紧接着，一抹火焰闪过。
    轰，轰，轰。
    无尽的爆炸彻底摧毁了树人，也让总督府树木区完全被摧毁。
    有人眼角流下泪滴，但更多的人沉默，然后，继续呼啸着冲向阵列。
    他们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