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48章 屠龙（二）

    当然不可能是飞进来的。吕轻侯和他的斥候老营的将士们早早换上四弟少安托付杨妙真特意带来的五色彩装。要说这衣服款式古怪，但却非常紧凑、耐磨。
    按照杨妙真的传话，说是婶婶欧阳一直挂念自己安危，特意研发出来的几十套迷踪服。
    以婶婶说法，穿上这个衣服，哪怕你大摇大摆地从敌军眼前走过，他们也发现不了自己。这是为了让自己临阵脱逃使用的？吕轻侯摇摇脑袋，不以为然。
    人死屌朝天，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活的很出彩了。又怎么会丢下军中兄弟私自逃命呢？
    不过等这衣服试穿过，在几个人面前走几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啊！对面人家一眼就看到自己了，哪里隐身了？吕轻侯哭笑不得，婶婶又在忽悠人啦，随手把衣服丢在一边。
    好在军中不乏各种好奇心都非常彪悍的人。大帅不喜欢穿，还是有人争着要穿的。左使夫妇那都是神仙中人，说能隐身就一定错不了，不信等俺晚上穿给你看！
    结果没等到晚上，就有人来报告说，说荒野数十步外，这衣服的确不易被察觉行踪。喔喔，吕轻侯明白了，这些五色花纹是用来混淆环境，需要拉远距离才能看效果。
    也是，谁家逃命时还专门往敌人眼皮底下晃悠啊？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那么就有用处了，斥候拿去最合适。这次乘着傍晚，几十人换装已毕，就悄悄摸近蒙胡大营，的确行踪更加诡秘多了。然后再隔三岔五地消灭几个侦骑，拖去隐蔽地方藏了，再次悄悄摸进大营中心方圆两三里左右范围。
    不能再进了，这几乎就已经贴着对方最里层的密实防线活动呢，稍不留神就要被人家发现。眼见对方大营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守为大营的亲军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说人，蚊子都难进来！甚至那些卫兵的起坐行走，言谈放肆，都能眼观耳闻了。
    吕轻侯的本意也没奢望能干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无非就是想在捱半夜里再摸进大营放把火而已。此刻再周身用一些草藤伪装着，就趴在距离大营中心一里多的小石洼里，用他的“望眼镜”观察敌营。严格来说，这不是望远镜，只是一把阻击步枪的瞄准镜而已。
    要说这杆阻击步枪还是欧阳在研究“八卦连环枪”时候，一时兴起，特意给吕轻侯量身定做。属于亲手打造的限量版，全世界就这么一杆大枪了。
    吕祖安当时也跟上来凑趣，把这杆枪命名为“屠龙枪”。说是可以上斩昏君、下惩邪魔。有了左使这个仙人子弟加持身份，吕轻侯更加可以合理合法地端着这杆大枪到处杀人越货了。
    这杆“屠龙枪”整个比38步枪大了一号，枪管特别长、粗，说是一杆小炮也不会有人反对，一般人还真用不了。据说连火药都是用什么棉花做的，不冒烟，威力大。
    至于弹壳，那就直接是黄铜做的，非常漂亮。射击时也不用点火，扣动扳机就行。
    这杆枪吕轻侯反复测试过，射程妥妥超过六百多步。
    为了瞄准，欧阳后来还特意把当年穿越时随身携带的照相机拆卸，把快门系统稍作调整，装到枪管上，这就算是瞄准镜了。
    吕轻侯当然少不了平时练习了，只是此前从未在战场上使用而已。这次带来，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利用望远镜观察敌营。至于枪管装发子弹，那也只是习惯好不？
    说实话，吕轻侯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朝一日阻击到铁木真这类敌酋，他也从不认为这些敌酋会那么容易被人杀死，他们周边的保护不要太严密啊。
    所以当他发现乱哄哄的敌营很快在一个老者的指挥下安静有序的时候，他也只是敏锐地感觉这个老者的身份不凡。那么若是能将他击毙的话，本来快要安定下来的乱营又会怎样呢？
    吕轻侯很好奇，所以他决定试试看，一击不中就立刻撤退好了，反正只是烧营而已。
    一声巨大的响声把刚刚安静下来的敌营再次震动起来。那个老者浑身颤了一下，扑倒在侍卫身上，缓缓转过脸来，深深忘了吕轻侯的方向，似乎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
    然后，倒毙！
    刚刚安定的营地再次喧嚣、混乱起来，有很多人冲着吕轻侯的藏身地冲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吕轻侯赶紧爬起，招呼弟兄们撤退。既然已经被发现，再想烧营也绝无可能，还想留下喝酒啊？
    完颜陈和尚的骑兵其实已经追到蒙胡大营的附近不远了。看到敌骑渐次收拢的样子，心知大约是没有便宜赚了。完颜陈和尚只是勇敢，但不是愚蠢，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继续冲阵的。
    可就在他想要回军时候，敌营却再次剧烈骚乱起来，简直是炸了营一般。完颜陈和尚打败仗的经验不要太丰富啊？立刻判断敌营一定出大事了。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那还犹豫啥？出击吧！
    “是日，平西王率六万精骑，以寡凌众，大破蒙胡精锐七十万众。蒙胡仓惶退夜遁，伏尸百里。是夜，贼酋铁木真亦枭首营中，大金国仇家恨得报”。《后金史》
    “又骠骑大将军屠龙，斩贼酋铁木真营中。”《大明史》
    “蒙胡贼酋铁木真者，素以屠戮为乐，灭国无数。是夜，有奇人执屠龙刀入营，百万军中斩贼酋首级，蒙兵败亡。又其后三代蒙酋，皆丧屠龙刀下。蒙胡国运乃止”。《新宋史》
    完颜陈和尚的大胜不但他自己迷迷糊糊，后方的吕少安也觉得而不可思议。吕轻侯刚刚回来，他更加认为不可理喻。他清楚知道，敌营再次骚乱的起因，只是因为他射杀了一个老贼酋而已。
    特么谁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呢？难道是木华黎他爹来前线看望儿子？
    数人猜测纷纷，一时并无主意可拿。
    直到前方斥候来报，蒙胡残部已经尽起兵马，连夜撤往官山、净州一带时，大家才逐渐觉得事件严重了。待到抓获的俘虏一审问，吕少安眼睛就直了，口水哈喇子一直流到胸衣上：
    “哥，您那一枪干掉的是铁木真啊？”
    自此，吕轻侯的屠龙枪真正开始名声大燥。后来在吕轻侯又相继用此枪击杀蒙胡大汗托雷、窝阔台，以及试图割据关中自立唐王的李全，此后再也无人敢议论这杆不祥之枪。
    “这就是一把屠龙枪！因为此枪存在，凡数百年间，这个大陆上的所有帝王都不敢再肆意胡作非为。可惜国人治史不谨，以讹传讹。至《新宋史》竟以屠龙刀相称，由是刀枪争议数百年。
    而考察《新宋史》之所以会出现如此明显的记载错漏，大约还要追溯到昔日骠骑将军入川斩叛王吴曦的历史事件，此后宋庭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把屠龙抢记录为屠龙刀。
    也许他们的朝廷认为这样可以震慑一些不法之徒的非分之想，却从未想过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的道理。”《掀开历史迷雾看屠龙枪的传奇考证》第2章第9自然段，作者川普.奥巴马。
    是年的战事暂告一段落，吕轻侯率部驻军岱海，与驻防在官山九十九泉的蒙胡窝阔台部对峙。
    大明规复了潼关以东的河南、河北，并河东太原忻州、朔州、云中、抚州等地。此外，无论南朝、还是大金复国军，也都到了收割战争成果的时候。
    三方使者来往奔波，最后议定：
    “大金复国军收翔庆、夏州等西夏国旧地，并进军陕地关中，计划复国。因西夏蛮荒不足酬大金复国军灭蒙军功，大明议以黄河为界，其西归后金，其东归大明。
    南朝尽收翔州、京兆府渭水之南诸地，并赵葵部抢先行军，独得长安大城。其又东请与大明自湄水、洛水并其下商州、嵩州、汝州诸地。
    大明西止潼关、以洛水、伊水、汝水至许州、蔡州为界，收虢州、陕州、洛阳、郑州、均州、许州，并河东、河北、淮西、河南诸地。”《大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