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29章 淮西之战（二）

    一时信阳几成空城。得亏刚刚到防褒信的耶律辩才反应迅速，急急传信新蔡的元好问、孟珙携带军械赶快前来接应。自己更不敢耽搁，亲率先锋旅三千余人再次急行。
    到了傍晚刚刚入信阳城呢，对岸的拖雷骑兵就到了。真把赶来信阳驻守的耶律辩才吓的直哆嗦，特么这蒙胡也太快了吧？
    拖雷再次错失战机，要是他真象平时那样直接攻城的话，可怜耶律辩才连信阳城防还没摸透呢，如何抵御？只是拖雷、速不台二人实在是被唐河宋军那一战打出阴影了，遇到阻敌就下意识地先稳一稳自己军阵。也给了耶律辩才一战成名的机会了。
    等到次日，双方列阵后，都开始大骂起来。因为拖雷发现，信阳南门还在络绎不绝地输入军队呢，城上守军也才增加守卫密度，说明昨天傍晚这信阳城就是一座空城！而现在刚刚才驻守部队，部队番号还是岚山的！合着信阳宋军早跑光了。
    耶律辩才望着军阵前密密麻麻呼天抢地的百姓也是勃然大怒，这皇甫斌连蒙胡军队的影子都没看到就逃之夭夭了，根本就没做任何清野疏散百姓动作，留下遍野百姓都成了蒙胡炮灰！
    这该咋办？等蒙胡驱赶百姓攻城时，自己杀还是不杀？杀？杀到什么时候，自己现在才运进来两个旅，满打满算七千人，军械够用吗？不杀？等着他们被驱赶攻城啊？混进蒙胡士兵咋办？
    耶律辩才觉着还是先清理自己城内百姓再说吧，此时城内百姓能逃的也早都逃了，剩下那些不能逃的，除了增加粮食消耗外，再无其他用途，但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
    安排运送入城士兵的军车把这些百姓全都运往罗山、光州，那儿有王琳、汲君立等驻防呢，估计托雷也没那么大胃口去吃他们。对于城下的百姓，如果攻城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军法已经补充规定，对面任何拿起武器的不听劝阻的都是敌人！耶律辩才一边做了一些大喇叭筒安排士兵向城下百姓喊话，一边收集信阳武库。
    得亏来的早，皇甫斌几乎把军械全丢在武库里了。不说长枪、刀盾、甲胄、南朝火箭这些，单是岚山供应的05钢臂弩、手雷啥的，都海了去了。
    这要给蒙胡得到，那才好玩了。耶律辩才也是欺负大宋的百姓战力不足，先把那些南朝的军械运到城上，岚山的军械还是要留着对付蒙胡部队才行。
    所以拖雷第一天的攻城，双方那个乱啊。城下百姓哭爹喊娘，被逼着架起仓促捆绑的云梯攻城。城上的士兵一以敌十，什么滚木雷石，以及混合了石灰、砒粉的火药弹不要命的往下扔。
    但也不是绝对，耶律辩才充分发挥了城墙高的特点，投石机装了炸药包、床弩点燃火箭隔三岔五的就来一次远程打击，主要就是瞄准蒙胡处于二梯队的押送士卒。
    等他们稍一退乱，就招呼城下的百姓赶紧从北门沿浉河逃亡新息、罗山。
    浉河沿岸有孟珙、元好问帅两个旅负责运输军械，此时困在那里上不来了，自然要负责起遮掩、安置、甄别流民身份等杂务。这些耶律辩才通通不关心，出了事，他自会找孟珙那小子的麻烦。
    拖雷这个气啊，他此前也有火箭炮、回回砲，比城上的还多呢。
    奈何折了不少在唐河，眼下所剩不多了。不管啦，先用了再说，一时也不要钱般的轰向城头。奈何那玩意实在没个准头，除了打击一下军心士气，要说杀伤力，还真不好说。
    而淮南的军队在经过去年的颍上大战后，那么危险的平原对战都经历过了，如今守着城墙，又怎会怕这些攻击，早都找到躲避办法了。
    甚至死伤在蒙胡远程打击武器下的人，蒙胡的炮手及百姓怕是要比城上守军多了几倍！
    第二天博尔术的五千援军也从真阳赶来。拖雷合兵后，分出一千人驻守金牛山、蛤蟆岗方向，防备宋军过来偷袭。再留下三千骑兵在西门牵制信阳。既然自己人多了，那就先不去管信阳。
    自与博尔术、速不台三人帅大军万人攻击浉河渡口。他的算盘很精准，既然你昨天收容了那么多百姓，百姓中还有不少自己布置的斥候冒充，那么今天你这儿的防卫就很难有效组织！
    而且这里驻军貌似还挺分散哈。震雷山的渡口一波，罗山一波，新息又一波，刚好逐个击破。
    他不知道，昨天震雷山渡口这儿是收了不少溃散百姓，但在甄别时候，只要口音不对，或者罗圈腿的，全给孟珙、元好问祸祸了。
    别说没有冤杀的，也别说没有漏网的，但那又怎样？毕竟多数奸细都被揪出了。
    孟珙才十七岁呢，元好问也不过二十二岁。年轻人眼里只有军令和胜负，哪里有什么人命概念！
    孟珙现在手握一个旅的禁军，此外还有统制司直属的工兵营、医务营、炮兵营等四千余人，汲君立也迅速派来两个旅的弩兵助阵，另还有三千多敢战的宋军也跟上接应。
    要说王琳、汲君立在光州、息县一带，除了自己一个统制司外，此外还有宋兵近三万。一家伙四五万的队伍放在俩人手里，那是真不知道该咋整了。
    就送一些给孟珙这小子用去吧，他反正挺会来事的。所以现在孟珙手里差不多有一万八千人，也不算差人了。问题是孟珙才十七岁，从七品的致果副尉也才刚到手月余，军中不过指挥使职务。现在忽然要指挥一个统制司的兵力，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去年俺家吕帅在淮南也才三千人，今年就是十万大军统帅呢。
    孟珙、元好问在罗山连夜杀了不少人后，剩下都被押送息县和光州安置。至于这些百姓怎么运往淮南，怎么安置屯垦，等等琐碎自有专人负责，决不是他俩愿意操心了。
    等到拖雷大军开来，孟珙虽然年少，胜在是年轻气盛，而且颇有战阵天赋。虽然人生第一次领这么多兵打仗，却也一点不知道打怵。或说这孩子天生就该带兵打仗。
    当下不退反进，留下军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医护营、辎重营、工兵营近四千人在罗山守营。自己率领一个禁军指挥旅，再辖制两个厢军指挥旅，并炮兵营等合计万余前进浉河东南的震雷山，然后下令大军渡河背水列阵。
    此地浉河从东南往西北折了个大湾，拖雷的骑兵就是从西北的信阳西门沿河而来。
    一旅禁军和一旅厢军仿照吕少安去年的“双人阵”布阵。只是因为地势原因，他是反人字布阵，左边长，右边短，而且压得特别扁平的阵型。
    主阵地前方利用一条小小水渠，那就不用挖战壕了。沿渠布下两圈铁丝网。这玩意可是淮南新发明，这次带来本是计划给耶律辩才在城外布置的，现在被孟珙提前用上了。
    再有禁军统制司的直属炮营没能及进城，大约六百多人押解着三百多门60迫击炮滞留在船上，此时就抵近河堤上布置在阵后面。反正迫击炮是曲线抛射，从军阵头顶过去，盲射就好。
    孟珙又不放心船队安全，怕被对方沿西北向的河堤过来打突袭。又把吕少安清理岚山军库时打扫出来的上千套老掉牙的连火枪安排一旅厢军搬上岸，沿着西北向的河堤向前两百步布置在主阵侧翼。那三千宋军也被安排过来保护射击阵地。
    因为河堤相对狭窄，军阵也压得扁平，所以就把连火枪的密度极限加大。孟珙要求分层形成六段交错射击法，总之这连火枪就不要叫他停火。
    枪支弹药自然是绝对不会少的，淮南源源发来的军械，全因为拖雷的提前围城而被阻在这里，便宜孟珙所部了。
    元好问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留守船上，全部抵近河岸。小规模溃散乱兵直接祸祸掉，大军溃退时就要尽量载人后撤。同时用弩箭遮掩河面，防止敌军攒射，这就算所谓后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