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27章 比水之殇

    因为金国在河北中都开始执行坚壁清野，也因为大明的嚣张无礼。总之大汗铁木真非常生气，后果必须很严重！把俺的好心当啥了？还什么《淮南讨蒙胡檄文》？说的跟真事似的。
    这特么算啥？俺们祖辈下来一直都这么干的，难道错啦？为啥以前咋就没人过来说教？现在不就在你家门口搂几个草谷嘛，小气巴巴的。
    这次出去，必须把他淮南屠了！看他还敢嚣张否？
    乾贞十年二月，铁木真再次组织了二十五万大军东侵。这次是以窝阔台、拖雷引右军七万攻击淮南吕少安，至郾城再次分兵。
    其中窝阔台率主力正面击敌，托雷、速不台率军一万西进南阳、襄阳一线，计划绕过邓州、襄阳，从随州、荆州、鄂州借道，大范围穿插庐江、庐州、滁州，包抄凤阳、淮南。
    要不说这年代的蒙胡比大明枢密院更有想象力呢，人家一支偏师就敢深入敌营腹地数千里，你敢吗？吕轻侯说废话，明年俺也要这么干他一票！
    拖雷、速不台想要搞大穿插袭击淮南背后，就需要借道唐、邓、襄樊。要说拖雷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嘛，就是懒得和别人打交道的。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碍你啥事了？
    奈何这条道的所有权归属大宋啊！人家也是守土有责的，不可能把你放进来祸害自家百姓。
    此时驻守襄樊的是贾涉、杨宏中的新编第三统制司。而唐州则是岳珂、华岳所部新编第一统制司。其中岳珂率大部守唐州，华岳则率一个指挥旅沿着比水布防，互为犄角之势。
    这两人都曾是留学岚山太学的少年，也都是吕少安的同学。这真要给蒙胡顺利“借道”了，只要想想那位纨绔子会如何嘲弄他们，那特么还不如战死拉倒呢。
    双方都懒得搭话交朋友，到了就准备开战吧。按照拖雷话说，借个道那是给你面子，抢东西那是看得起你，犯得着过来作死吗？给俺冲击过河！
    华岳无论如何做好准备，他也没想到蒙胡行军这么迅猛啊！这特么一个照面就冲到眼前了！
    “布盾！驾枪！出枪！弩射！”宋兵纷纷立盾攒刺出去，后面弓弩手纷纷攒射河中央的蒙骑。蒙胡骑兵则直直撞向大盾，自然双方都是人仰马翻的一片混乱。
    因为比水相对较浅，要是平时的话，蒙胡的骑兵一溜烟也就过来了。但是现在不行，水面还结冰挺厚的，骑兵上去打滑呢。正好当了宋军的靶子，死伤无算。
    就算勉强过了河，阵地前还到处都是陷马坑，特么全是去年淮南那套路！于是剩余的蒙胡骑兵赶紧仓皇后撤，这阵型没法直冲啊。
    这就算救了华岳的场子，要不第一个照面队伍就没了。指望岳珂增援？他还在唐州城往这儿结着方阵赶路呢，哪里来的及？
    华岳额头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难道去年那个纨绔的三千厢军，怼的都是这等精锐悍卒吗？
    其实拖雷、速不台也被宋兵给吓着了。按照军中那些金国降将说法，这宋军应该是不堪一击才对啊。现在这么一接战，感觉蛮不是那么回事哈，拖雷打消了速战速决的念头。
    双方再次展开攻防，这次都有准备了。拖雷把骑兵散开，拉长纵队，依次斜面穿插宋军阵前，放一箭就跑，不玩正面冲阵了，这也是去年和吕少安交手后的学习心得。
    正面阵地则布开回回砲、火箭炮，玩命地发射，企图打乱宋军阵型。此外，再驱赶百姓向前架桥，垫坑。反正都是汉人，死了拉倒。
    这些土地，俺们将来也是要拿去牧羊的，根本要不了这么多人呢。
    火箭炮看着威势不小，但着实没有准头。一如本书作者此前所言，炸膛率达到三成的火箭炮能发射几轮呢？答案是不超过四轮！死在火箭炮下的宋军，甚至没有炮弹炸膛崩死的蒙胡炮手多。
    华岳其实已经中过弹片了，但此时却不是救治时候。对方实在太凶悍了。眼下啥都不敢想，就是一昧地立盾阻击，弓弩攒射！迫击炮也不要命地覆盖轰击。
    管他是谁呢，敢冲阵的都是敌人！
    几个回合下来，华岳所部固然伤亡过半，拖雷的冲阵大军也死伤累累。河面上到处都是士兵、战马的死尸，热血渐渐融化了冰面。唐州城的岳珂援军也总算列阵赶过来。
    托雷、速不台兵锋被止步比水，这一战就折了他六七百精骑。在他看来唐州那支赶来的宋军士气、战力都未必差了对面的守河宋军。
    自己连火箭炮、回回砲这种大杀器都用上，对面宋军营寨也早被焚为灰烬，可那宋将还是不退半步，居然还布置了数架床弩想要偷袭自己！
    特么三千多步军就耗去了自己六百多人马，那么要想连唐州赶来的六千宋军全部留下，怕是自己最少要折掉四五千才行。
    这可不行，俺们的目标是去淮南夹击那个败家子，不是在这里和他们宋军拼消耗的。在拖雷看来，比水虽然不宽，但也不是他的骑兵能轻松跨越的，尤其对面还有一个疯子一般的宋将为敌。
    那就跑路啊，俺是骑兵。运动战才是招牌菜，用来冲阵不合算呢。
    拖雷和速不台一商议，干脆转道比阳，突破湖山，东出桐柏，绕过淮水，直奔金牛山。又在蛤蟆岗略作休整后，立马就要进击信阳。在拖雷看来，既然唐州过不去，那俺就不走襄阳了。
    俺从信阳、光州、罗山一带翻过去，直接抄掠他安丰、庐州去。没办法，蒙胡喜欢大范围包抄作战的方略已经成为固定思维模式。
    其实拖雷不知道，比水对面的宋将华岳已经身中数箭，还被一块弹片伤了前胸，早已油尽灯枯。若是拖雷大军再来一两次冲锋，这支宋军非全部葬送在唐河南岸不可。
    好容易等蒙胡退兵了，华岳勉强布置完善后命令，再也扛不住了，轰然倒地。是夜卒于军中。第二天，这只宋军就放弃比水营寨，退守新野去了。
    经此一战，南朝上下更加惊慌失措。岳珂、华岳这一万五千队伍那都是经过数次整编，更换大明新式装备的精锐。加上岳珂、华岳勤于训练，按照岚山军事顾问的说法，这就算教导大队了。
    军队在内部比武中屡次夺旗，实力早已冠甲南朝禁军。平时大家心高气傲，认为即便是岚山的明王六军过来，也未必能赢咱们。至于金国军队，那就不堪一击了。
    而此番坐拥比水之险，以逸待劳，居然差点被蒙胡骑兵破阵！还折了主将华岳。这仗还怎么打？
    此番比水之战，南朝不但折了悍将华岳，第二指挥旅战损一千七百余人，伤亡过半！估摸一两年内没法再用了。而蒙胡在来去过程中，更是一路烧杀泄愤。
    附近唐州、比阳、桐柏、真阳等府县百姓，大约十数万葬身蒙胡，这个仇可结的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