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七章 伐金（一）

    完颜璟因为死的太突然了，啥后事都来不及安排。被他选定的副帅胡沙虎也畏罪自杀了，一时大金东路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然后辽东大乱，金国上下跟着大乱。
    此时不但蒙胡露出獠牙，便是南朝也再次蠢蠢欲动，开始频繁在邓州、唐州、信阳、汉中等地集结兵力。贾涉、李珏坐镇襄阳，岳珂、华岳的一个新编都统制司进驻邓州、唐州。
    皇甫斌、应纯之经略信阳。赵伯昌、丘崇妥守光州，与信阳互成犄角之势，阻塞这段大别山缺口。赵葵则兵入汉中。
    刘琸再次粉末登场，他这次被任命驻守真阳县，瞄准新蔡方向摩拳擦掌。或说咱们这位圣教内门领袖，身负家国血海深仇，却屡战屡败。如今为了谋划这个位子，也是狠心花了不少的钱粮。
    可惜他早在乾贞三年时就引起吕安年的锦衣卫注意，此后一直盯着他这一块，就没敢放松过。所以刘琸终究无法得申所志。但这也无法，谁叫他是配角呢。
    又不是陈佩斯，老是抢戏怎么行？
    铁木真在确认了金国完颜璟死讯后，不竟仰天长啸，落下无数的英雄泪啊。
    这么多年来，小皇帝完颜璟就像一个超级大磨盘一般时刻碾压着蒙胡的崛起。要说铁木真不忌惮他、恐惧他，谁信啊？
    但是现在金国群龙无首，临时主政的卫绍王完颜永济《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可论起朝堂决断，识人用事，那真还不如没这个人呢。
    要说卫绍王完颜永济也是长得一表人才，为人长身，美髯须。饱览诗书，天资俭约，不好华饰。
    按照老议长刘二祖当年北使归来所言，卫绍王初见时，其人诗礼、仪表、姿态，都仿佛不差乔右相。可实际一接触，就知道此人文武不济，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在洪武五年的二次卫国战争中，卫绍王曾带兵支援徐州。当时虽然吓跑了南朝的赵伯昌大军，可他自己随后又被岚山的韩启明率部吓得弃城而逃，更一时被传为笑谈。
    卫绍王的出使蒙胡经历也是相当失败。想当初蒙胡贡岁币于金，完颜璟使皇叔卫绍王受贡于净州，铁木真见卫绍王时“甚不为礼”，由是积怨遂成。
    所以说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卫绍王完颜永济的公关能力实在弱爆了。不但一代天骄铁木真第一次见到他就犯恶心。就连大明国会议长刘二祖，这等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鄙之人都会对他不屑一顾！
    干脆找块豆腐撞死拉倒吧。
    或说就是因为皇叔卫绍王自幼懦弱，平庸无能。更一直表现出持重老成和与世无争，小皇帝才敢托付军国重事啊。都像郑王完颜永蹈那样，那就该被“叛逆处斩”了。
    泰和八年冬，对诸王叔“权父”们一直疑虑重重的小皇帝完颜璟，决定让卫绍王兼任武定军节度使，掌握兵权。不久，又诏入朝，封卫绍王为王傅府尉官，以检制宗室。
    到了乾贞八年完颜璟决定亲征辽东时，又委托卫绍王留守监国。其实真正看重的，还是他那面条似的性格，以及他的特殊身份：大明王吕延年的岳父，之一。
    起码，他能和大明府的宫里搭上话，不至于自己不在，好妹婿明王和他玩什么花样。
    乾贞九年二月，铁木真听说如今卫绍王摄政，遽南面唾曰：“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何以拜为！”即乘马北去。
    随后断绝岁贡，誓师胪朐河。除了在漠北以曲雕阿兰为中心的各个地方留守五万大军外，三月，铁木真自己亲率十五万大军倾巢伐金。
    此次蒙胡三路伐金可比上个时空利索多了。因为西夏此时已经臣服，予取予求。
    所以右路就以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兄弟四人，并赤老温一起领五万兵，假道西夏攻略关中、洛阳、及河南之地。然后再沿太行山麓北下，与中路主力合围中都。
    此外，右路还要负责戒备大明的南北动向，封锁徐州、济南两地的出口。
    作为主力的七万中路军由铁木真率领哲别、赤老温、速不台、以及博尔术、博尔忽兄弟等人，与弟弟哈撒儿、木华黎的左军三万，分两路迅速越过大漠，汇入汪古部的净州界壕。此后十万大军直扑昌州、恒州、抚州。
    要说汪古部素为金国边军屏障，何时降靠了铁木真，大金朝廷上下那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四月，大金新摄政的卫绍王得知蒙胡入侵，一时呆若木鸡。在一众大臣们催促下，这才手忙脚乱组织防御人事。先是遣西北路招讨使粘合打至蒙古请和，企图拖延世间，为铁木真所拒。
    此后，以平章政事独吉思忠在他折腾了十余年的乌沙堡、乌月营一带凭界壕据守，又以泰州的参知政事完颜承裕赶紧回师桓州、抚州。此外再遣汾阳郡公郭宝玉等人率军仓促增兵昌州。
    对于此时的大金来说，情况则很不妙。
    要说此前的大金和南朝一样纵容豪强，土地兼并严重。朝廷财政困难，是以常备军不多。每到战时，都大量启用民壮以为签军。因此“骤闻蒙胡用兵，人情恇惧，流言四起”。
    加上卫绍王也是仓促摄政，所以他在得知蒙胡入侵时，首先想到的是议和，然后才仓促组军迎敌。至于独吉思忠用来迎敌的所谓数十万大军，却多是屯戍军卒居多。
    而所谓屯戍军卒，说得好听是屯田兵。说得不好听是一群奴隶，战力就不必恭维了。
    独吉思忠只能命各部加固界壕修筑边塞，企图分兵据守关隘。铁木真却不理他的数百里连营之势，“任你几路守，俺只一路去！”
    七月，独吉思忠的所谓四十万大军忙着修筑乌沙堡，尚未及整军呢。哲别所率蒙古前锋军突然掩至，击败了独吉思忠所部。铁木真更是集中自家的七万中军一举突破乌沙堡，接着再夺乌月营。
    一点即破，全线崩沮。独吉思忠此前苦心构筑的七百里界壕随即泡汤，被迫率军仓皇撤退。
    独吉思忠又担心蒙胡可能绕过金军主力径直袭击空虚的中都，所以再次主动弃守桓州、昌州、抚州三大坚城，把完颜承裕的桓州大军也撤往野狐岭一线，打算凭借山势来阻挡蒙古军。
    铁木真亲率大军越达里泊，进兵昌、桓、抚等州。此外又取抚州大水泺、丰利二县，得金国牧场，战马无算。而蒙胡采取“倒土跑马”上城的法子攻陷桓、昌、抚三州城池。
    要说独吉思忠、完颜承裕的主力既然撤离，那么桓、昌、抚三城被破也这是必然之事。只不过铁木真的攻城法子叫人印象深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