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第二部 干戚 第九十一章 安丰租地

    谈判又被强行拉回到现实中了。
    最后一番计议，金国宣布归还南朝的光州、安丰等地此外，要求南朝偿战争损失白银三百万两，岁币也回到绍兴协议的银、帛各三十万两。
    但是南朝不认为自己战败，所以拒绝赔付。至于岁币可以每年支付银、帛各十万两的数目，算是赎回光州、安丰主权之资。
    或说洪武五年的滁州案列不可不防，别这两州之地又被他金国拿去和大明换“拆迁费”花差了。南朝上下一致认为，还是先早早拿钱买定这两州的主权再说吧。
    双方一时争执不下。作为南北两朝的探花郎，著名纨绔吕少安此时就很不靠谱地提出，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话说还要准备忙农耕呢。要说战事毕竟是南朝轻启的，那就不如先退让一二，南朝先拿出一百万两银子放在这儿。岁币也从银、帛各十万起步。
    然后南北再各出大儒、好汉，武功对决、骰子关扑、文士斗嘴全随便。南朝赢一局，就在这一百万里减去五万。北朝赢一局，那就把岁币各加一万。大家看看如何？
    两朝使臣互相打量对方一眼，这倒是不错的法子，那就听天由命吧。
    最后，一场关乎两朝国运的“决战”就在淮南郡的新建体育馆里拉开序幕。南北双方各自选派文武高人，两个月对战下来。结果是南朝赔付北朝军费六十万两白银，约合一百八十万贯。此外，岁币银、帛各二十万两，但是各方还是不能满意啊！
    这特么都还有完没完啊？干脆，吕少安纨绔性子大发！干脆点，你们不就是相互缺乏信任嘛。那么俺自家掏出百十万贯的钱粮再来关扑。这新息、褒信、安丰、光山、罗山等地，就丢过来给俺代管，先把你们军事隔离开。这税赋、主权还各归你南北朝如何？
    要说俺也不图别的，俺就想弄块“租地”，留着闲暇时过来游猎、玩耍行不？
    南北两朝的使者明知他这钱粮来路不正，而且看着数目也很眼熟。怕是他家岳父帮那“倭商”售卖军械所得吧？这纨绔子，真能败家啊！
    但那又如何？毕竟也能抵消不少钱粮争议不是？
    再说，就算这新息、褒信、安丰、光山、罗山等地划出来，也只相当于民间土地租借、买卖，不涉及主权争议的。便宜了这败家子又如何？毕竟大家都不驻军，那么此后这一线的安全问题，大家也就无虞有失了。
    总之，吕少安这个安丰租地的提案恰恰满足了南北两朝对于边界安全上的最大渴盼。因为双方都不想再打，但又都担心对方此后没完没了的偷袭、骚扰，而又都提不出更合适的方案。那么吕少安的“安丰租地”就算捡到大便宜了，而两朝使者也算圆满完成了朝廷交办的谈判任务。
    因为吕少安顶着个“败家子”的名头，所以那钱也输的非常痛快。最后一致关扑定案，将寿州西南到大别山下的三角地区，包括罗山、新息、褒信、仙居、光山、固始、颍上、开顺、六安、故步等县乡划归吕少的“私人租地”，算是隔离两国的淮南交战区域。
    因为租地主要还是南朝的土地居多，北朝只是发出不痛不痒的几句门面话，就算没了新息、褒信这旮沓又如何？
    但是南朝却不能这么含糊，打仗不行，斗嘴赢面子的事情相当内行。南朝宣布以上原属南朝区域的主权、民事、农商税收归南朝所有，但为南北和平着想，朝廷将该区域划为“军事中立区”。南朝将撤出区域内所有军事设施，该区域的防务将交由吕少安的“私人租地”负责。
    大明枢密院则认为吕少安是大明臣民，他的个人私产需要受到大明律法的保护。自然，他的私人“租地”也要受到大明律法保护，任何第三国皆不得存在针对该租地的进攻计划。
    而作为“安丰租地”的所有者，吕少安原则上拥有以上地区开矿、办厂、修路、建码头、收税等权利。为此，吕少一次性“输”给北朝二十万贯，南朝八十万贯，算是“租断九十九年税赋”。看看还剩下的几万贯，也索性全拿出来当奖金，发给参与关扑的南北好汉们，于是营中一片欢呼。
    要说吕少这次“租地”价格，那是当真价钱不便宜。哪怕“和买”，恐怕都用不了这多钱粮呢！鸿胪寺卿汪大度着实“肉痛”不已，终于又把谈判地附近的永安、椒陂、朱皋、板门店等镇乡都扒拉进来，当了添头才算了事。
    这下大家都高兴了，边界安全再无问题，钱粮赔付也满足了各自朝廷锁定的底线，成交！
    为了进一步稳定双边关系，南北两朝又决定，各以“大宋皇帝陛下，大金皇帝陛下”这等不算正统的称谓，以此避免自家皇权的正统性受到民间质疑。
    南朝皇帝算是解决了悬而不决数十年的“降榻受礼”屈辱，此外岁币也减了不少，完全可以接受。而金国则彻底地脱离了与南朝在东部两淮战场的接触，东南防务局势不是一般的好。此后就可以专心对付北边那只狼崽子啦。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金国与大明精诚合作的同盟基础上。事实上，虽然大明没有在这一年的战争中选边，但金国朝廷已经绝对满意了。
    毕竟大明的统治者多数来自南朝，而且据说南朝皇室在岚山还拥有股权？因此战争期间，让金国朝廷最害怕的不是南朝的战场进攻，而是大明在河北地带的军事发难！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状态，金国能做的，就是立刻抛弃中原、关中、河东、河北、燕京等所有地方，迅速退守辽东，以海阳、锦州为门户对抗大明！
    甚至此时，他们连能不能退回辽东都没有把握，因为那个辽东的爱王早已形同反叛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完颜承裕最精锐的三万骑兵始终没有被投入战场上去，一直驻守在河间府。而这，才是金国在战争后期无力继续扩大战果的关键因素。
    更何况，其实金国的西北边陲安全局势也已经非常严重了！蒙胡铁木真利用宋金交战的时机，已经在草原建国，此后三次兵伐西夏，并蚕食金国西北边陲！
    金国现在根本就没有精力继续和南朝的战争了。小皇帝需要在东南获得安全保障，以便于全力收拾西北的局面！少收点岁币又算甚么？
    如今每年石碳、火油、皮毛等物产源源不断地输出到岚山、淮南，北朝在大明那里的收成可不算小数目。更何况，金国能够随时从大明那里搞到无息的“治黄贷款”，也不算差钱了。
    得益于岚山的医学发达，这个时空的金国皇帝完颜璟被保养的很好，完全不可能做出他身后那些狗屁皇帝们的脑残决策。特么自己被蒙胡打残了，难道不应该联合南朝一起对抗蛮族吗？唇亡齿寒不知道吗？那个时空里，南朝的乔行简已经公开伸出橄榄枝了！
    结果金国朝廷干了什么？南下侵宋！好嘛，人家当然要南北夹击你了。话说前世金国的灭亡，完全是它智障朝廷的作死性自杀行为。
    所以，金国对于现在的大明，自然更加理智、亲切、和蔼。大明的诚意已经这么明显地体现出来，四面楚歌的金国还会脑残到执意发起和大明对抗？那可真是“国会山的”。
    现在无论在金国、南朝、还是大明，也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如果你想骂一个人是头猪的话，比较文雅的流行口语就是“国会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