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第二部 干戚 第四十六章 非盈利机构

    洪武八年起，随着大明“抗洪救灾”的体系全面转入以经济建设为核心的“全民奔小康”的发展新阶段。大明国债不光对大明全境发行，也在金国、南朝辖域全面铺开发行。
    同样出于左使强调“好东西需要分享”的原则，内阁主动要求所属钱庄、航运、民用轻工产品降低利润和售价，便于岚山产品能够更多服务南北两朝的民间百姓，占领更大市场份额。
    首当其充的当然是保利钱庄，自淳熙十四年第一次卫国战争，经略岚山后，就将放贷的年息从原来的两成降低到一成五。此次再做调低到一成二。
    而且，保利钱庄为了应对借贷的大规模需求，同时宣布凡是存入保利钱庄的银钱都会支付利息！
    满一年的，钱庄另支付一个点的月息。满两年，支付三个点。三年五个点。八年八个点！按照每复息算下来，八年本息翻了一倍有余。
    这就几乎比肩十年期的岚山国债了！那是十年十个点，每年付息。
    保利钱庄的这个措施一出招，立马在南北两朝的朝堂和民间掀起滔天巨浪！因为此前，你手里有钱想放在钱庄保管，不但没有利息，还要支付手续费的！
    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地主老财情愿吃力挖地窖存钱，而且每年还要把钱搬出来清洗、晾晒。哪怕忍受这个过程的钱财损耗，这么费力也不愿把钱存入钱庄的重要原因。因为钱庄收费太高，不合算！
    若非保利钱庄在前些年积攒下来的超级信誉做担保，以及大明国债近几年的发行收益不俗，想来是不会有多少人真正有信心敢把自家钱财往保利钱庄存入的，这又不是入股！
    也就是在这时候，乔行简才蓦然发现，左使的水好深好深啊。当年国债伏笔连他都没看出来，每年有事没事都要发行一二百万贯国债，然后不停地付息。哪怕大明很多时候根本不差钱。
    很多人只是私下以为，就把左使的这个决定当成癖好吧。许是左使以前在流民营待的太久穷疯了，所以现在喜欢躺在银钱上睡觉才会踏实而已。那就让他睡去吧，反正大明不差这点利息钱。
    为了使保利钱庄能够顺利落实这些财务措施，户部税务司甚至特意调低了保利钱庄的税率，从五个点降低到三个点。这样，极端计算账面的保利钱庄年利，只有区区百二利润！
    当然，实际上，因为每个客户的存贷账期不同，以及自家本金丰沛，保利钱庄的利润自然不会真的就这样低下。反而因为信贷规模的不断提升，保利钱庄的绝对利润依然在快速增加中。
    但这可不妨碍保利钱庄打出“为工商服务”的口号，他们自称是为了响应左使发展大明经济的伟大号召才放弃自家的盈利机会。由此开始自承“非盈利机构”，并到处沽名钓誉，忽悠客户。
    紧随保利钱庄打出惠民口号的，是“岚山轻化”。这是一家从食品、油质行业分析出来，又吸纳了部分民资参与建设的工场，专门生产卫漱、沐浴、化妆等系列用品，说白了就是香皂、香水、花露水、洗发水、润肤膏水这些产品。
    岚山轻化当然不会调低香水价格，只不过推出了新品小包装，降低了单位售价罢了。但与此同时，香皂、洗衣皂、洗发水、牙膏这些个人卫生用品价格足足比原来降低一倍！
    岚山轻化的营销口号是“让岚山生活更加美好”。而此次大幅降低香皂价格，据说也是为了贯彻吕左使的伟大号召，落实“内阁全面发展公共医疗卫生保障”的倡议而发。
    但这也是在忽悠。因为岚山最早的香皂使用猪油、草木灰制造，随着岚山经济发展需要，生猪价格逐年提高，香皂的成本还是不低的。后来随着麻逸殖民地的不断开发，棕榈油和碱土开始大量供货后，香皂的成本一下子就被降到微乎其微的水平！
    其实何止是香皂，现在岚山供应的食用油、灯油等价格，全都给棕榈油冲击的一塌糊涂了。
    其他各种岚山商品的降价幅度也是不一而足，发起降价的理由更加五花八门，口号喊得越来越动听。但是就没人说出“降价是为了拓广市场占有率”这句大实话。
    不过市场的繁荣自有其周期性。吕祖安强行推动了整个市场繁荣周期的运转速度，付出的代价就是大明内阁的财政赤字日趋严重。这几年来，每年都高达一亿贯以上！
    虽然吕左使反复为他的“赤字刺激经济”政策辩护，但终究还是为他的经济政策买单。在后来的乾贞元年大选前，吕祖安还是黯然辞去首相职务。
    非常讽刺的是，吕左使的赤字政策却在乾贞二年修成正果。首相乔行简接手内阁才一年就迅速结束了大明财政赤字，乔首相一时人望无两，就此登上他的人生顶峰。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这段历史时，曾提出过很多假设。比较主流的看法是认为吕左使在移交权力的制度设计上功不可没。因为随着经济刺激政策的见效，之前几年的财政赤字其实是一直在走低的。从趋势上讲，到了乾贞二年，哪怕是一头猪当首相，大明财政也会盈余！
    何况当时接任首相的乔行简大人一直都是吕左使的臂膀人物，绝非一头猪的智商可以比拟。不是有传言说他后来还想利用当时抗蒙战争时期的特殊国情，谋求延长首相任期？结果人家说吕左使当年如何如何，乔首相还不是要立马跑去国会山宣布退选吗？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思想不纯洁的阴暗说法，比如说乔行简是在利用自己左相职务故意制造财政亏损。以此逼迫伟大的天降伟人吕左使辞职，这样他才能接任首相云云。
    这种言论立马会遭到号称“千古完人”的乔首相粉丝团攻击，他们往往会给这个时期的大明赤字问题再提出另外一种解释，说是内阁和国会山都特别宠溺那个号称“败家子”的卫将军吕少安。
    要知道卫将军在治理淮南时候，一年的花费就占去大明一半钱粮，那特么不赤字才怪呢！后来他在淮西之战中和窝阔台、拖雷玩“步步为营”时候，也几乎是把大明一半的军费丢在两淮。
    其他人敢这么干，早被国会山弹劾成筛子了！虽说淮南被他治理的很好，淮西之战也打得过瘾。但功过不能混淆，单就花钱来说，那个卫将军的确就是个败家子！
    别说卫将军去新东方大陆了，他在俺都敢这么说！他还能扇俺一巴掌怎滴？一般来说，这时候都会又会有卫将军的粉丝跳出来唇枪舌剑，或是一通乱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