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芸深深地知道,她自己是不及云诗的,无论是身为神裔的天赋力量,还是作为阵修的修行谋划,她都不如。她之前能够算计云诗,或多或少还是因为云诗的刻意为之,这对她的打击实在很大,大得足够她心灰意冷,尤其是在那场“九天雷劫”之后。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让仙华盟赢了,但是只有她知道,她输了,输得十分彻底,输得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去应付接下来的虎豹豺狼,所以只能龟缩起来,慢慢调和自己,让自己能够再次得强大。
这些天外面的声音都让她很苦恼,而她一句话也不法反驳,因为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样。直到听到门口“笃笃笃”的脚步声,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放松,她终于是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房间的大门被拉开了一个缝隙,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得她脸色苍白,如同见不得阳光的恶鬼一样闭眼抖动。
洛一衡一见慕容芸这个样子,立刻将门又拉上了,然后快速地奔到她的身边,拽紧她的手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的气息已经消失,就算是九天雷劫的残留轨迹里都找不到他们的气息了,天下都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他们真的死了!”
“不,没有。”慕容芸平平淡淡地摇了摇头,对于洛一衡给她带来的消息,她似乎没有任何兴趣,“他们一定是没有死的,这不是他们的结局。”
“那你说他们该是什么结局?”洛一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即使他的眼前也只能看见一个在黑暗中的模糊影子。
“不知道,总之不是这个结局。”慕容芸依然无精打采地回答着。
“小桐,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够帮你?”洛一衡焦急地说,“我已经发动了所有剑珩宗能够发动的力量,都找不到他们了,就算南陆那边也都没有消息。之前你说有问题的圣女也依然在,而且位置越来越稳定。你为什么就会觉得他们还活着,就因为那个人是云大先生吗?”
“你们都没注意到一个问题吗?”黑暗中影子终于是动了一动,似乎是抬头看向了他。
洛一衡立刻问:“什么问题?”
“我们都知道,云诗的身上有着‘五元乱象’,这也是我们无法真正审问她的原因。”慕容芸幽幽地说,“可是,当那天墨之妄从天而降的时候,他抱住了她,并没有在‘五元乱象’里灰飞烟灭。”
洛一衡皱起了眉头,回忆着那一天的情景,有些不确信地说:“可能是因为墨二公子的境界要高些,可以多坚持一刻,而在他抱住她的下一刻,最后一道天雷就落下来了,我们当然看不见他灰飞烟灭,因为他们一起灰飞烟灭了!”
“不,不是这样。”慕容芸摇着头说,“‘五元乱象’是何等强势,又有几人能够挺住?而且,根据古籍记载,‘九天雷劫’最后的力量应该是非常纯粹的,但是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混乱。如她那样的人,但凡有着异象,都不容小窥。”
“你把云诗想得太神了!”洛一衡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说,“我知道,自你开始修行那一日起,你就一直将云门的云大先生视为榜样。可是云诗才多少岁,是天才又如何?她也不过是才两百多岁的小丫头而已啊!就算她学了她父亲所有的东西,可是她也终究是个平常的人,她也会被背叛,被抛弃,也会死亡!”
“不的。”慕容芸的声音里终于体现了一丝笑意,却依然是心灰意冷的笑意,“你忘了,她不是平常的人,我也不是。”
洛一衡顿了一下,好似像要失去了什么似的,一把将这黑暗中的人影抱紧怀中,他快速地说着,反复地说着,非常坚定地说着:“不,你是,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寻常人!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当年那个女孩,普普通通的女孩!”
“普通吗?对呀,我终于把自己的变普通了……”慕容芸无力地靠着他的胸膛,自嘲地笑起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输不起……”
“有什么输不起的,你输了什么?”洛一衡紧紧地搂住她,“就算她活着又怎么样?可是她已经失去了云门,失去了一切,她的身边顶多就只有一个墨之妄。但是你的身边不只有我,你有整个剑珩宗,你有整个仙华盟。若论赌本,我们可是比她多得多!”
“剑珩宗……仙华盟……”慕容芸轻轻冷笑了一下,“都不是我的。”
“那就让它们变成你的!”洛一衡说着,突然扬手,周围被拉紧的厚重窗帘齐齐拉开,盛夏的光芒照射进来了,强烈地似乎要驱走一切的黑暗。
而慕容芸便是黑暗的一部分,她捂着脸,瑟瑟发抖,蜷缩在了洛一衡的怀里。
而洛一衡就这么抱着他,十分坚定地说:“我们并不是从头开始,就算是从头开始又怎样?这些原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照样可以一个一个地夺过来!小桐,你依旧是那个小桐,让我再次看看你的野心,让我看看你真的站在这天下的巅峰。现在这些什么都不是,就算天塌下来了,我比你高,也是我来先给你撑着!”
慕容芸捂住脸的五指分开,抬头看着洛一衡,她的脸色苍白,她的眼里布满血丝,却是终于有了一丝的神采。
洛一衡一把就将她的手从她的脸上扒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颊说:“你算什么输?第一都已经被你整下去了,你就天下第一。就算是输给云诗又怎么样,难道你愿意再输给子明?再输给连阵修都不是的诃音?再输给那些连名字都提不起的阿猫阿狗?这可不是你姜苏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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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雷音阁的静心堂中,身为大长老的子明正转着手中的念珠,诚心念诵着经文。突然他的念珠停了,他微微睁开眼来,并没有回身,却是开口说:“剑珩宗那边是否依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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