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韦良紧盯着马三的眼睛。
“我只是推理。”马三才当了两天一夜的编外警察,就已经学会了很多专业名词。
“推理是建立在线索和证据之上的,你有什么线索,有什么证据?”
“那没有。纯粹瞎推。”马三很干脆的说道。
说完,马三转过身,面冲墙,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的工夫,就传来阵阵鼾声。
马三和王书正都睡得很香,韦良却睡不着了。他双手枕头,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提到情魔是个女人。虽然王书正的话毫无道理,马三的话毫无根据,都不足取信。可马三毕竟是唯一一个,和情魔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情魔投毒时从他身边经过,马三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能听到他的脚步。即使马三不是听声辩位的专家,但男人和女人的体味,脚步声音都有很大区别,马三的推理不是没有根据的。
还有一点,赵亚楠的推理。她认为情魔对女性没有性冲动,所以断定情魔是同性恋。这个推理是以情魔是男性为前提的,换句话说,女人也对女人没有性冲动。
韦良坐了起来,难道情魔真的是个女人!?他的思绪开始回到更早之前,抓捕情魔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情魔站在废弃工厂的屋顶,他和几百个警员在工厂四周,将情魔团团包围。情魔脚上穿着一双松糕鞋,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高。身披雨衣,脸上带着面具。后来他拉开雨衣,露出里面的吊带衫和牛仔短裤,这是周婷婷的衣服,韦良当时看见这身衣服就已经彻底方寸大乱了,根本没空去细想。现在回思起来,情魔为什么不能是女人?他穿着那身衣服非常合身。情魔的身材,在男人中确实属于又小又瘦的类型,可在女人中,绝对算得上高挑挺拔。和周婷婷几乎一样,跟严冬也很接近,她们都是平胸。
情魔是女人!?是啊,为什么要排除这个可能性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不是女人啊!
破坏死者的生殖器,就会被自然而然的归类为性犯罪。针对女性的犯罪,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凶手都是男人。就像说起强奸,人们的第一反应,受害者肯定是女性,凶手肯定是男性。只有男性会强奸女性,因为他们的性冲动表现比女性更强烈,力量也普遍优于女性,使得强奸成为可能。这是由经验而产生的逻辑思维。但经验就百分之百适用吗?女性强奸男性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经验能提高办案效率,可经验不是真理。很多冤假错案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手造成的。
情魔有没有可能利用了这一点呢?凭情魔的智商,完有可能。
所以,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被情魔给耍了。警方动用大量人力、精力,排查所有男性嫌疑人,忽略了所有女性。自然是南辕北辙,离事实越来越远了,也就永远抓不到情魔。
韦良被自己的这个设想给吓到了,更被自己的这番推理给吓到了。他站起身,走出了休息室,他已经睡不着了。
韦良站在走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情魔是女人的设想,将会推翻之前的所有的调查和努力,因为那些调查和努力是错的,没了意义。一切就都要重头开始了。
最后一根烟抽完了,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韦良将烟盒揉成一团,狠狠朝墙上扔过去。他身子很累,但是大脑高度活跃,根本没法躺下来休息。韦良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凌晨一点了。他想出去走走,顺便买包烟。
韦良走出警局,走进了附近的公园。他在公园里一直转悠到天亮,完忘了买烟。直到早上六点,环卫工人开始打扫公园的时候,韦良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没睡,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警局的休息室。
马三和王书正还在呼呼大睡,韦良躺到被子上,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警局正常情况下八点才上班,调查组的组员们也不会这么早就来,他最好趁这个时间抓紧休息一下。
韦良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确实太困了。可睡了还没到十分钟,一阵电话铃声又把他吵醒了。韦良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王书正正在枕头附近摸索手机。
“在他妈那边呢,少爷!”韦良只希望他快点接听电话,铃声太刺耳了。这货居然用警笛做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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