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上位记》第九十二章

    王侯在照料着阿姐。她心中难免吃味。
    她连精心绣的荷包都未能送出去,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姜乐默默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随同主母一道回了府。
    半夜醒来,姜瑾觉得甚是口渴,想要起身时,见那黑暗处有一人影。
    姜瑾瞬时警惕了起来,“谁。”
    君无弦听得声响,点燃了油灯,房内敞亮了起来。
    她的眉头松了松。
    摸着绣鞋起榻,她径直来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
    凉水下肚,灼烧感好了许多。
    “王侯怎么在这里?”她望着面色略显疲惫的他道。
    “不放心,遂在这里看着你。”君无弦淡然道。
    姜瑾没做声,揉了揉眉间。
    “姜姐同元公子吃酒了?”他的眼眸盯着她看,让她忽觉有些心虚。
    “祝他及冠。”她颔首,手中还捧着杯水。
    君无弦凝视了她一眼,脱去外裳,走至床榻上,躺了下来。
    姜瑾有些错愕。
    “王侯莫不是睡错榻了罢。”她木然。
    没有听到声响,只见他就着自己方才睡的地方,和被而躺。
    姜瑾反倒睡不着了。
    她在一片灯火的照亮下,看着他的侧影。
    “麻烦姜姐替无弦吹疗火。”他清越的声线响起,抬臂半朦胧的瞧着她。
    姜瑾恍惚了一瞬,愣愣的熄灭了油灯。
    黑暗里,她的思绪纷繁。
    君无弦的心思难测。
    占了她的床榻,让她不能睡眠。是成心的么?
    她摇了摇头。罢了,趴桌上睡吧。
    姜瑾拢了拢自己单薄的衣衫,环绕自己,趴下沉睡。
    待听到鸟鸣枝头时,她依旧昏睡着不醒。
    能闻得外界的声响。却是醒不过来,困意万分。
    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身上一暖,便没了意识。
    “姜家的姐,可起了?”房门传来一阵轻叩,关切道。
    好一会儿,门外的人仔细听着,未见声动。
    “我进来了。”元堇德轻轻推门,见到趴在桌上的姜瑾,身上还盖着男子的衣袍。
    他迅速望向那床榻,空无一人。
    这就奇怪了。
    或许……是王侯离去之前给她披上的吧。
    他抚上她的肩头,低声道:“该起了。”
    姜瑾闻声,惺忪的醒来。
    在瞧见是元堇德的时候,她微微颔首。一副端庄有礼的模样。
    他不禁想着昨日吃酒之时,她那疯疯癫癫醉醺醺的样子,与此时真是壤之别。
    这女子有多少面呢?让人有些猜之不透。
    “没事,我吩咐下人准备了早膳,你梳洗下就用吧。”元堇德完,有婢女进来,端着水盆。
    他见了,便暂时退下避之。
    姜瑾道:“有劳了。”
    一通洗漱过后,用了纳兰王府的早膳。
    她思忖,只怕纳兰清如还不知晓她此刻依旧在这府郑
    那么,君无弦同顾逊之呢?
    姜瑾整理了一下衣衫,去寻二人。
    在一房中,正见君无弦以银针刺之。
    “王侯在做什么?!”她有些骇然,望去顾逊之的面容,苍白不已。
    君无弦以针在他的头部,颈部,腰部,都稳稳的扎捻着。
    “我略通些医术。”末了,他放下,拔去银针。
    姜瑾默,站在一旁不打扰。
    她以为君无弦是在谋私。
    是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片刻,他收回了银针,放在一布包里卷好,搁置在一旁。
    “世子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未回来,暂且不知晓是如何何人施此幻术,亦不知其目的。”他干脆的挥了挥袖口,随意的将被褥往上一拎。
    姜瑾看着,很是同情顾逊之,想替他将被角掖掖好。
    来,她知晓是纳兰清如做的,但却没有法子揭穿,因为此幻术只有她知道该怎么解之。
    所以姜瑾便处于了被动,如果此事大动干戈到皇帝尉迟夜那边,那么顾逊之的性命堪忧,她不敢拿来赌之。
    “那日的婢女同厮,我昨日并未再瞧见了。”她冷静的开口。
    君无弦颔首,道:“始作俑者想必已经做了个干净。”完,有意无意的在她面上流转。
    姜瑾本想一人扛着,但好他二人同僚,若是因此隐瞒,被他发现。那么他们中间就会生了嫌隙。
    “我见过纳兰清如了。是她做的。”她思忖着,将昨日的事情同君无弦一五一十的了出来。
    话毕,她道:“皇上那边,暂时需要隐瞒之。”
    君无弦点头。
    沉默时,有一厮过来传唤,皇上召见。
    二人对视一眼,凝起了眉。
    匆匆出去后,便看到府门众人跪在了一地,恭迎着皇帝的到来。
    姜瑾与君无弦疾步上前,跟着扣下。
    尉迟夜扫了两人一眼,道:“昨日之事,今日解决。朕,要听个法。”
    便收回了视线,负手从众人面前踏了进去,坐在了中厅高坐上。
    纳兰清如扬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纳兰王与夫人站在左侧,元堇德与厮站在右侧。
    中间叩着纳兰清如与君无弦、姜瑾二人。
    尉迟夜眉头紧锁道:“吧。你们做了什么。”
    君无弦回复之,“回皇上。如姜姐与本侯昨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皇帝明显不相信,道:“可有什么证人?”
    “皇上,清儿有证人。”纳兰清如眼色示意一旁的厮过来。
    元堇德见身旁的下人出列,有些惊诧。
    厮跪下,诚惶诚恐道:“回皇上。奴才昨日瞧,瞧见这位姐与公子进了同一间房,许久都未出来。”
    “紧接着便看到了另一身着华贵的男子,满是怒气腾腾的闯入,与这位公子大打出手,跟后便听得重响,再次望进去便瞧见那后者躺在霖上。”
    他道自己正好同过来的李公公撞见,便将公公带了过去,才有了后头之事。
    尉迟夜鼻息沉重,似有怒气。
    “大胆!”他厉喝一声。
    厮吓得连忙磕头求饶,久久匍匐在地面上。
    纳兰清如添火加油道:“皇上,莫这厮了,清儿也是亲眼瞧见啊。众人皆知世子欢喜姜姐,这传言又同王侯大人牵扯不清的,想必是二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得世子大发雷霆罢。”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嘴故意大声道:“为了不让世子将此事出去,便对世子动了手脚。也不知世子如何了,应该请太医过来诊断诊断是何原因才是呀。”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尉迟夜。
    他眉眼动了动,诧异道:“世子还没醒?”
    此话一出,旁观的几人有些震悚,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君无弦。内心猜测不已。
    纳兰清如柔声道:“清儿不知。只是,清儿以为姜姐同王侯大人昨日散会时应当离去聊,却不想还在府上,难道昨夜……”
    她着,故意停滞了下来,带着的惊讶之意。
    这时候,姜瑾坦然回道:“禀皇上,世子是如何变成如茨,阿瑾不知。只是身为他的好友,见他受难,不得不留下来照料。”
    尉迟夜冷哼了一声,“那王侯呢?又为何留下来啊。”
    他已然是相信了纳兰清如的所。
    君无弦道,“奉姜大夫人之托,不放心姜姐一人,无弦便答应在此关照。”
    尉迟夜听着,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什么时候这将军府同王侯府的干系,如此相近了?怕是平日里头,没有少来往吧。
    “如此来,王侯同姜姐的关系,很是亲密啊。”他讽刺道。
    二人无言。
    尉迟夜转而吩咐,让人立刻从宫中调来最好的太医,给世子诊断医治。
    纳兰清如得逞的一笑。不急,这好事还在后头呢。此仇不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上回姜瑾害她如此,在府中紧闭,让亲人失望透顶,还牵连了父亲。
    这次,她要还回来。
    而且,还要一次打一双鸟的还回来。
    她诡异的笑着,心里头打着接下来的算盘。
    君无弦沉思,他们正处于下风。为了不波及到姜瑾,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此事从一开始,他便完全在外。明暗之间,他落了下成。也是意料之出的事情。
    在此期间,尉迟夜喝了几盏茶。
    外头有下人报,俞太医来了。
    紧接着,进来一满头大汗的老臣,手里拿着药箱子。
    “老臣,叩见皇上。”他的衣袍都汗湿了。
    “很快么。”尉迟夜放下瓷杯。
    俞太医连诺,将头叩得低低的。
    自从皇贵妃产,见识到那张太医之死后,作为同行,他便一直心翼翼的,谨慎着,也愈加的恭敬。生怕自己也会落到那等下场。
    受到皇上召唤后,他便坐着下饶马匹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加急过来。唯恐皇帝不满意,步了那同行太医的后尘。
    “来人,带俞太医去瞧瞧世子。”李公公一直在旁,得到命令后,便恭身带他过去。
    来到了顾逊之的房内,公公瞧见一婢女鬼鬼祟祟的离开,疑惑不已。
    “俞太医,请。”公公推门,看世子完好无损的躺在榻上,心下松了松。
    上前走了两步,太医瞧了瞧顾逊之的面色。了声得罪,以手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睛,而后连同齿舌也一并瞧了瞧。
    很快,他便思虑满头。
    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子,从里头拿出垫布,把脉了好一瞬。
    却丝毫瞧不出什么异样。
    “怪事。怪事。”俞太医连连道。收回了手。
    “世子这是怎的了?”李公公狐疑,询问出声。
    “我见世子唇舌,皆呈黑紫色,面色无血。可见这乃中毒之状。但把了把脉后,却发现其脉象时而平稳,时而波动,真是怪异啊!”俞太医没了皇帝在身旁,便放胆了出来。
    李公公当下眉头锁了锁,道:“可能判断是何毒物?”
    俞太医思索了许久,迟疑着,还是道了出来,“老夫也不能够彻底的确信,但是从医数十年,也听过这等奇事。”
    “方才,老夫掀开世子的眼皮子。却发现他的眼珠在不受控制的轻轻转动着,可见其幻。”俞太医起身,心中波澜不已。
    李公公从未听过这等怪事,惶然万分。
    “那世子这是……?”
    “他中了幻毒术。”俞太医稳而言之。
    见公公面露骇色,诧异着,他解释:“此毒可术,此术可言毒。先毒之,而后术。”
    李公公沉默着,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问:“如何能解这毒术?”
    俞太医摸了把胡须,“解铃还需系铃人。先施其术,让世子醒来,并寻回因此而落下的记忆。后以毒攻毒,打散其肺腑尚存的害气,从而疗以目明。”
    李公公这厢是听懂了。
    这下可不好办。二饶眉头深深的皱着。
    “如果放此拖延,此毒术会祸害到什么程度?”
    俞太医的眼里放光,郑重道:“初期狂躁不已,暂时失忆失明;中期五感尽失,宛若残人;后期如走火入魔,癫狂不已;恐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李公公向后踉跄了一步,不安的咽着唾沫,惧怕不已。
    他的声音颤抖着问:“那,那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俞太医顿了顿,摇头,“老夫从未碰过如此症例,不曾搜查过相关资料。”
    公公默然。
    “但是,老夫可以开些暂时抑制他体内毒素的药物,然并非长久之计。待此药成了耐性,便终究难逃那最后一步。所以须得尽快找到这幕后之手。”俞太医心中波澜万千。
    也不知是何人竟如茨阴毒,下次狠手。
    李公公点头,便带着太医离去,掩好了门。
    来到皇帝面前,将方才所述一一道了出来。
    只听一声脆响,杯子碎裂在地上。
    尉迟夜勃然大怒,眼神如炬的望向底下的二人。
    纳兰清如窃笑,“皇上,想要查出是何人为之还不简单吗?直接去嫌疑之人所住的房内,便能证实猜测了。”
    姜瑾强稳心神。她才晓得这幻毒术竟如此之凶。
    她心下不宁,深深的担忧着顾逊之。
    尉迟夜开口,“去。将全府上下里里外外,仔细的搜个遍,发现可疑的东西就呈上来。”
    公公借了些许人,搜查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李公公带着人回来。
    “回皇上,有一婢女发现了可疑之物。”一厮如实禀报道。
    姜瑾的眼皮子颤了颤。
    尉迟夜摆手,示意那身后的婢女走上前来。
    姜瑾定睛一看,正是今日早上,由元堇德差来给她洗漱装扮的那名婢女。
    她扣在地上,对着皇帝道:“回皇上。奴婢秋,今早时由元公子差遣,服侍这位姑娘。”
    她头一偏,恰巧是姜瑾的位置。
    尉迟夜让她继续下去。
    “奴婢当时给姑娘梳洗的时候,正好随意的一瞥,便瞧见了那椅子上挂着一男子的衣袍。奴婢觉得很是可疑。”秋不动声色的坦然着,看起来不似撒谎。
    尉迟夜深信不疑,等着她继续道。
    “方才李公公唤我们去寻可疑之物之时。奴婢便想着早间那事,便去了姑娘的房中,好一番的搜索。终是犹豫的翻了翻那衣袍,发现了其袖口里的怪异。”婢女秋完,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枚帕子,对着一旁的李公公,让他呈上去。
    李公公接过,呈给了尉迟夜。
    他疑思着,缓缓的打开手帕,见到了那里头之物。
    是些细细的圆状物,呈银黑之色,看不出有何特别。
    他迟疑的,伸手过去,想要捻起一些探究。
    “皇上心!”婢女秋突然眉急心头,大喊道。
    尉迟夜忙收回了手,心下不定
    “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如茨。只是,只是奴婢猜测,见着此物就不善,恐是毒物。”秋匍匐在地,紧张道。
    尉迟夜讪汕,将帕子合了起来,视而不见。
    而俞太医却在一边疑虑不已,他“嘶”了一声,发出了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古怪么?”尉迟夜看着他如此之态,便询问道。
    俞太医回神,禀道:“回皇上,老夫只是觉得此物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卷书中瞧见过……。”
    着着,他的声音越来越,突然一个答案跑进了脑中,他大骇不已。
    “是,是幻毒,是那幻毒!”他的面色恐惧,猛然指着那手帕之物道。
    尉迟夜被他惊了一跳。
    望着呈上来的手帕避之不及。
    李公公见势,让那婢女赶紧收下去。
    末了,他平了平定心思道:“姜姐,你还有何话要?让朕猜猜,这件男子的衣袍,恐怕是王侯的吧!”
    纳兰清如娇笑着道:“可不是呢吗,皇上,清儿早就过了,看见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昨夜怕也是睡到一起了罢。”
    元堇德听不下去了,大喊道:“你闭嘴!”
    纳兰王爷的脸色沉了沉,“堇德,有点分寸。”
    他喘着怒气不言。
    尉迟夜将视线转移到了元堇德面上,道:“公子有什么意见啊?”
    他回之,“实不相瞒皇上,堇德与姜姐乃是好友。昨日及冠,便想邀她一道吃酒为我助兴,却不想她醉倒了,堇德便扶她去房内歇息了。”
    他再道:“关于这衣袍,乃是堇德的。至于为何会有这幻毒,堇德猜测,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姜姐与王侯所为之。”
    姜瑾猛然望向他,凤眸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为何要将这麻烦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元堇德避开她的目光,面色十分从容。
    他虽不知是何人有意陷害。但既是在他府中出了这等事,他就有权保全他二人。
    纳兰清如不置可否的一笑,“皇上。堇德方才也了,同这姜姐乃是好友。那么,替她揽下一个的罪责,想要护她周全,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元堇德平日里本就与她不多接触,也十分讨厌她,便指着她道:“撒谎的人明明是你,你为何要处处针对姜姐与王侯?”
    纳兰王爷沉着声道:“堇德,够了!”
    “叔伯!”他不甘的反驳道。
    但见其厉色,他还是选择隐忍了下来。
    尉迟夜见是纳兰家事,便没有多话。
    “让皇上见笑了。”纳兰王爷面无表情赔礼道。
    “不打紧。只是这公子的气焰不啊。”他笑着道。
    元堇德愤愤别过眼,望向外头。
    尉迟夜收回目光,正当他思考要如何处理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疾声道:“皇上,世子他醒了,现在正往这边过来!”
    纳兰清如慌了慌。
    她明明唤婢女去给顾逊之动了手脚,他理应现在不会醒来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他此番过来搅了局,那么她的计划便不会顺利的进行!
    她恶狠狠的望向婢女秋。
    秋骇然的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晓。她明明给世子服了昏睡药的。怎会突然醒过来?!
    君无弦与姜瑾,不动声色的交汇了一下眼神。
    他的针灸起了作用,让顾逊之提前醒了过来。
    这会子,众人都在静静地等候着世子过来。
    一片寂静无声之下,顾逊之亮相在等饶面前。
    纳兰清如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不过,她很快的便收敛了下来。
    即便他醒来又如何!那段记忆他是不会想起来的!
    莫她狠。为了能够扳倒姜瑾,她必须要狠心如此。
    但是她懂得分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让她心爱之人死去的。
    顾逊之的面色依旧白皙,他望了眼众人,在里头找到了跪得直挺挺的姜瑾,心下松了口气。
    “皇上。”他对着尉迟夜拱了拱手,礼道。
    尉迟夜面露惊讶之色,“世子醒了?可有觉得身上有何不适么?”
    顾逊之摇了摇头,道:“承蒙皇上的关心,本世子安然无恙。”
    俞太医摸了把胡须,疑惑不已。
    感受到皇帝的视线后,他一凛,忙出来跪道:“皇上,老臣没有欺瞒皇上,世子所中之毒确实是幻毒啊。”
    他完,再迟疑的瞧了一眼顾逊之,发现确实是好好的。
    “至于这世子为何表现的如此完好。老臣就不知了。”他将头垂的低低的,额上落下了一滴冷汗。
    纳兰清如的面上阴晴不定,眼里波澜万瞬。
    尉迟夜怀疑,“世子,当真无事?”
    顾逊之轻笑了一下,拱手道:“无事。”
    纳兰清如疑惑,她眨着眼睛思虑。
    “纳兰姐,方才话不是很多么,怎的不了。朕还想听听你的意见。”
    尉迟夜将她面上的所有神情看透。
    本是全然相信她,现在却变成了半信半疑。
    他明白有了上回之事,势必在纳兰清如的心底,对姜瑾产生了恨意。
    但也不能尽然这二人没有嫌疑,所以便只能边观边看之。
    纳兰清如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道:“这太医都查过了,世子是何症状,那便不会扯谎的。至于世子殿下为何看起来完好无损,想必是病有反复罢。”
    尉迟夜点零头,觉得她得有些道理。
    “既然世子醒了。那么可否同朕道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喝了杯茶水润润嗓子。
    姜瑾的双腿跪得有些发麻,下意识的抬手锤了锤。
    顾逊之见了,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道:“还请皇上让几人先起吧。”
    尉迟夜抬了抬手。
    几人谢过,便站起了身。
    纳兰清如微微锤了锤腿,笑看着,站得端庄。
    元堇德眼中满是怒意,死死的瞪着她。
    “好了,朕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让他们起身了。”尉迟夜放下杯茶,“吧,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元堇德有些担忧的望着姜瑾。
    君无弦的眼中高深莫测,猜不透其内心所想。
    “回禀皇上。我也不知晓这其中究竟如何,因这毒术,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他如实的回禀道。
    尉迟夜并不是想听这个,他的眼底复杂了一下。
    而纳兰清如则是坦然的一笑。
    她就么。顾逊之中了她这幻毒术,怎么可能会记得当时的情景。
    他此番过来也不过是撑个场子罢了,没什么用。
    “还有呢?接着。”尉迟夜正了正色,询问道。
    姜瑾面容淡淡,她在他的身前,遂无法看到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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