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的那几年》第一百八十五章 回首

    酒桌上，觥筹交错，又是一杯来回，只是可惜了我这个司机不能喝酒。
    毕竟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在旁边听着他们互相闲聊一些关于市场、商场的问题，最后甚至可以说到我的身上。
    方秋菊似乎在高中并没有完全无视我，在酒桌上还说了不少我在高中时候的糗事，不禁让我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想要钻到桌子底下。
    但是也让我不由得有些后悔，后悔选择了楚倩倩这个贱人，而不是去追求更好的未来，去追求方秋菊，如果我的高中是和方秋菊在一起。
    那么或许过去、现在、未来，都和现在完全不同。
    以方秋菊高考的成绩以及进入社会后的做出的成绩，完全不需要担心钱，而只有楚倩倩这种人，无所事事才会落入韩富勇的阴谋之中。
    楚倩倩在我不在的六年中，早就迷失了自我，成为了韩富勇一条随意使唤的小狗。
    我真的难以想象，要是知道那些韩富勇给她钱，其实都是我的钱，她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我真的不敢想象。
    知道这些后，楚倩倩还能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好好地生活吗？
    还能够让王猛在她的裙底下，听取她的命令吗？
    至少她的所有的三观都会一一崩溃，说不准也走上关海同样的绝路。
    但是对于楚倩倩，我不会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心疼。
    因为我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只是楚倩倩这个贱人自己的选择罢了。
    我只是出狱后，为了我和我女儿欣冉的未来，推了她一把，加速了这个时间节点的进程。
    我不禁感叹，或许就算那六年我都在，楚倩倩大概也会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吧。
    只是如果我没有入狱，或许我就可以直接离婚，带着我的女儿欣冉好好生活、好好奔向远方美丽的城市。
    是的。
    只是因为我高中时候的一个选择，便造就了这一切的发生，造就了我的入狱，造就了我被戴绿帽子的事实，甚至是早就了我的现在。
    没有当时的选择，或许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我后悔，但是现如今似乎也没有后悔的必要。
    至少我现在很幸福，尽管在江州的生活很颠簸，每一天都不算是稳定的一天，但是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在晋海那里没有的幸福感。
    就像是沈猛瑶带给我的略微的信任感，我便不敢再奢求什么，便觉得足够幸福。
    只是江欣欣的细腻皮肤的触感，在按摩的时候，也能够让我感觉到有一丝幸福感。
    或许幸福感就来自于此。
    在他们闲聊中，也还聊了我许多不知道的事情。
    当然，我就是一个司机，也没有必要知道太多的事情，知道的太多说的太多，反而在商场如战场的这种地方，更容易出事。
    可不知为何，生活在江州，会让我对幸福感又会有一种奢求，三十岁的我依旧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那一份人生答案，我想此刻的心境和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并无差别。
    只是现在的我比高中生的时候我，更加成熟，更加明白人情世故。
    当饭局结束后，方秋菊和我道别的时候，那一抹温婉的回眸一笑，又使我在沉寂的黑夜感到了一丝明亮的希望。
    我也不由得咧开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沈梦瑶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感到在自己老板面前似乎有些失礼。
    我也是没有想到，沈梦瑶竟然会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我也知道沈梦瑶的问和在保安室里小吴的问是不一样的，沈梦瑶似乎只是纯粹的问，而小吴似乎是带着挑衅的问。
    这两者会获得的答案，那便是不一样的。
    “当别人对我笑的时候，就得回以笑意，这是尊重。”
    我倒是很正经地回答了她，这是很正式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否真就是这个答案。
    但至少这个回答，要比“我不知道”这个回答，好得多吧。
    “你的回答倒是意外的正经。”沈梦瑶抬头看着星空说道。
    说的我平时好像很不正经一样？
    我一个这么正经的人，还能不正经？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沈梦瑶打了哈欠，似乎有些累了，想睡觉了。
    我立马去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
    然后将沈梦瑶送回了家。
    车内很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但是又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以后大概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花在开这辆车上，夜晚我仍能看见一些穿着拍立送制服的兄弟们，在跑单子、在送外卖。
    有我熟悉的面孔、也有我陌生的面孔。
    在这座名为江州的城市来回奔波。
    我离开了无限跑单的生活，但似乎生活单一了不少。
    不会再在送外卖的时候遇上一些奇怪的人、遇上一些奇怪的物。
    现在，我的工作只是单纯的开车，从每天的清晨醒来后，我就要去开车接沈梦瑶。
    这种舒适且安稳的生活，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或许说，从监狱里出来后，我便是再也没有过什么生活。
    那些仍在跑单的兄弟们还好吗？
    那些正在努力工作的年轻人还好吗？
    我不禁为我这样的经历感到幸运。
    还是说，这只是只是一个迟到了的福报？
    我的前半生，我以为楚倩倩和我的女儿欣冉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只是楚倩倩出轨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幸福不值一提。
    我的前半生原本是能够让我感受到欣喜的一些回忆，现在却全部都变成了我的耻辱史。
    或许正如我正在看的那一本《人间失格》。
    作者太宰治的第一句话便是——回首往事，尽是耻辱之事。
    此刻，我的心境是和太宰先生如此的相同，如此的契合。
    回首往事，尽是耻辱之事。
    所有曾经的幸福，都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中。
    回想我那个当初的兄弟——韩富勇，也和书中男主的朋友有些相似。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践——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呵呵，是的，这便是朋友的真是面目。
    只是我不愿意再和韩富勇作践下去！
    也不愿意像书中的男主一般堕落！
    我恨不得暴打韩富勇！
    恨不得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这便是现在的我，最强烈的心愿，最真挚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