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我这些天儿听见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了,没想到倒是你说出来的。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月珍道:“午间的时候多用了一些,有些不受用,就睡了一会儿。没成想晚间就睡不着了。”
三姨娘点头不语。
在屋中的温暖的气氛之下,月珍看见三姨娘脸上红晕正在悄悄褪去,看来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两人应该正渐入佳境。
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但是月珍也不打算走。因为走进了三姨娘的额屋中的时候,月珍恍然有一种已经摆脱了陈府的感觉。心中原本对于燕绾的焦虑就少了不少。只见三姨奶将桌上的茶喝干之后,就对床上道:“四妹妹,还是快起来罢,咱们跟月妹妹说话呢。”
床上的四姨娘终于有了动静,她起身的时候,月珍看见四姨娘的身上果然也有些红印,配着四姨娘十分显年轻的圆脸,只觉得实在是春光撩人。四姨娘绯红着脸,到底不好意思下床,咬着牙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下来了。
最后四姨娘也披着和三姨娘一样的衣服,坐在了三姨娘的身边。
月珍瞧着这对雌鸳鸯,笑道:“要我说,若是没有外头那个老爷,咱们几个逍逍遥遥的,也未尝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三姨娘表示赞同:“这话儿没错儿。我一向是觉得男人并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咱们院中的几个姐妹,热热闹闹的。对了,我听说今儿前面十分热闹,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大概这个也不是很像问句,月珍没有回答,三姨娘微眯着眼,又道:“不过倒是我说,若是这个天底下真的有个好的男人,自然就是咱们府中的少爷了,你瞧着看着多俊的一个公子啊,怎么就病了呢。”
大概后院中的姨娘们对于陈郢东的看法还是复杂的,众人平日从来不谈陈老爷,更没有争宠一说。
若是在陈府中唯一能够见到的一个年轻的男子,就是陈郢东。而且陈郢东平日里对姨娘的照拂,众位姨娘们也有目共睹,就是碍于身份,终究没有太多交集,此时乍然听见陈郢东病了,到底还是有些关心。
月珍道:“想是风雪骤来,风寒入体吧。”
“也是,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难道还能是相思病不成,”三姨娘漫不经心地说。旁边的四姨娘悄悄地拉了拉三姨娘的袖子,三姨娘伸手拍了拍四姨娘的手,转头又对月珍道:“你瞧瞧也是这个道理,咱们这么多女人天天聚在一块儿嘛,但是都是他老子的。女人终究又女人的好处,嘘寒问暖也是人之常情,你就说陈郢东身边那个潘老头子能做什么,一把年纪了,我瞧着怕是人都糊涂了,哪里还能照顾少爷呢。怕是连老头子自己都照顾不好。”
月珍隐隐知道三姨娘要说什么,果然听三姨娘道:“我听说啊,这一次少爷的风寒是因为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圈,什么事能去冰天雪地里面走一圈?不过就是屋里面少了两个女人。就算是在外面,再不着调的男人遇上了屋中的女人,那心也是要收一收的。”
“少爷的年纪的确也不小了,这个房中人的事的确是一件奇事。”
“哼。”三姨娘哼了一声,又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顺手给月珍和四姨娘也倒了一杯,继续道:“你看老子自个儿取这么多,却不给儿子取,当真是吝啬得紧。”
其实众人都不明白这件事的原因,但是此时听见三姨娘这样调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一直不好意思的四姨娘都笑了。
三姨娘看见四姨娘笑了,道:“可是终于露脸了。”
月珍道:“我琢磨着,咱们虽然是姨娘,算是半个长辈,但是好歹应该去看看少爷的。”
三姨娘点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少爷身边的潘淑你是知道的,若是瞧见了咱们,不知道又要怎么说。”
原来潘淑虽然是一心为了陈郢东,但是思想确实很是古板,要姨娘们谨守闺训。这里面的庶母们跟嫡子的年纪差别都不大,最好还是要避一避嫌的。月珍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见了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四姨娘小声道:“若是咱们此时此刻去看,不就碰不上潘淑了?”
“哎,这倒是个好法子。”三姨娘闻言十分高兴,看了看二人,道。
月珍简直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原本这个提议她是打算自己提出来的,刚才还在担心两人会因为天色太晚而拒绝,但是没想到四姨娘自己提出来了。
月珍从来没觉得四姨娘像今天这样这么会来事儿过。
既然是四姨娘提出来的,三姨娘和四姨娘又是这么你侬我侬的状态,哪里会不答应。
两人倒是还反过来问了月真的意见。
月珍当然是求之不得。
片刻之后,三人就偷偷摸了出来。为什么要摸出来?是因为三人觉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下面的丫头都是信得过的,但是保不准那天就大嘴巴说出去了。所以三人觉得单独行动。
三个身影在雪夜中悄悄地行走。因为都是养尊处优的姨娘,所以在雪中行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三姨娘拉着四姨娘,路上三姨娘还担心:“虽说潘淑这个时候不一定在,但是若是少爷的房中还有别的下人。。。”
三姨娘转头就将四姨娘打断:“怕什么,咱们也是正经的主子,下面的人还能拦住咱们不成?”
月珍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三姨娘的性子起来,从前只觉得三姨娘是一个很放得开的人,此时看来三姨娘的性子是十分豪爽的了。
陈郢东的院子本不远,月珍一路上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倒是遇见了几波侍卫,没有发现任何燕绾的行踪。不多时,就到了陈郢东的院子之中。主子病了,下面的下人们自然是不能休息的,只见陈郢东的院子透出了灯光,门口正点着灯。
三姨娘将二人留在远处,自个儿上前将那小厮叫醒,小厮原本是守夜的,但是夜里本就没人,所以打盹儿也算是个日常。今夜睁眼就看见了是后院儿的三姨娘,小厮吓了一跳,一骨碌就爬起来行礼,三姨娘笑道:“你小子倒是个机灵的,我问你,潘淑还守在少爷的身边吗?”
小厮大概是睡意正浓,想打个哈欠,但是碍于三姨娘在身边,实在不好做这种动作,于是忍得很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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