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回应辉夜的话一样,突然间,从洞穴深处刮来一阵凉风。
高山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抬起手遮挡在自己的面前。
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鬼气那特有的腥臭,吹得高山澈几乎喘不上气,好半天才勉强睁开双眼。
他看到挡在他身前的辉夜头发与衣襟被风吹的四处飘扬,身姿却巍然不动,一袭米白色的长衫在一片黑暗中就好像能发光似的十分显眼。
高山澈的心底有些不服,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后退而感到烦躁羞愧。
没等他多想,从他的身后,迎着那股寒风,刮起另一阵风。
两股相对的气流相互碰撞,在山洞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周围的碎石和沙尘被卷动得在空中四处飞溅,细碎的石子就像暴雨一般砸在几人的身上。
在一阵混乱之后,气流的暴动终于平息了下来。
高山澈只觉得自己一身狼狈,反观另外两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尤其是辉夜,甚至连被吹乱的头发都像带着一股仙气,看上去既从容又优雅。
对比之下,高山澈心里更是不忿。
像是赌气一般,他从衣袋中掏出一把符纸,气势汹汹的朝前面走去,然而就在他刚走近辉夜的身边时,辉夜却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山澈看着横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不爽的瞪着辉夜,怒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是封印。”辉夜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眼神已经变了,盯着黑漆漆的岩洞深处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寒意。
这样的辉夜让高山澈觉得十分陌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什么封印?”高山澈疑惑的问道。
“你看。”辉夜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色,抬手一指,指向他们前方的石壁。
高山澈眯着眼朝前看去,只看到岩壁上或深或浅的一片黑色交织在一起,除了更深一点的阴影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高山澈觉得辉夜是在故弄玄虚,心里不满,不想到辉夜刚刚的眼神,他又有些拿不准,便抬手将手中燃着的符纸朝岩壁靠近了一些,借助微弱的火光观察。
火光之下,岩壁上的纹路忽明忽暗,看着也并不是十分清晰,只能看到或深或浅的一些纹理和石缝,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苔藓和不知名的植物。
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高山澈感觉自己被耍了,心里很是气愤,一把拨开拦在自己前面的辉夜,朝前快速的走了几步。
然而几步之后,他就感觉到了异样,心里一个直觉让他立刻停下脚步。
辉夜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肩膀及时将他扯了回去。
就在自己被拉扯着朝后退的时候,高山澈的视线里闪过一道极细的光芒,如发丝一般,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那是什么?”站稳之后,高山澈问道。
“封印的防御装置吧。”辉夜说道,“我猜应该是这样。”
“你猜的?”高山澈皱了皱眉头。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发现这个封印,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啊。”辉夜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外部破坏么?”扬羽在一旁问道。
“应该是吧。”辉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从之前的迹象来看,这厉鬼虽然被封印在这儿,但是却还有些手段能与外部产生联系,我想,布下这封印的人可能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种状况,才多留了一手。”
听他们一口一个“封印”,可是连个封印的边都没看到的高山澈心里十分郁闷。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只是经过刚才那一遭,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怎么办?”扬羽问道,似乎在等待着辉夜的指示。
“贸然破坏封印可不好。”辉夜摸着下巴,声音低的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只是这洞穴本就不大,声音再低周围两人也能听得清楚,“总之,先见见这厉鬼再说吧。”
“那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进得去。”扬羽说道。
辉夜眯了眯眼睛,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得到辉夜的首肯,扬羽原地一转,身形化成一缕青烟,飘进了前方的黑暗。
“喂!”高山澈刚想询问,突然,一股微弱的气流打断了他。
他抬头一看,就看到前方的岩壁上闪过一条条细细的光芒,这些细如发丝的暗光一闪即逝,流动在岩壁的缝隙之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定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是什么?”高山澈问道。
“扬羽潜进去的时候触发了封印。”辉夜解释道,“这封印很灵敏啊,一般很少有法阵能捕捉的到扬羽的,布下这封印法阵的人可真不简单,有可能的话真想见见呢。不过我想恐怕是没这个缘分了吧,毕竟驱鬼师死后会成为鬼魂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去了鬼界,也……”
后面的话完是辉夜在自言自语,站在一旁的高山澈并没有听清楚他在呢喃些什么内容。
像是突然意识到高山澈的存在,辉夜中断了后半截的话,转头看向高山澈,说道:“你不用担心,虽然触动了封印法阵,不过也只是稍微触动了一下,你看,现在这个法阵已经没有反应了。”
确实如辉夜所言,刚才那种轻微的能量波动已经彻底消失了,岩壁上也看不见任何的闪光丝线。
不过高山澈的神色却没有放松下来,冷着脸说道:“你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本受到之前辉夜所说的那一番“驱鬼师”的理论,高山澈先入为主的认为辉夜带着扬羽跑来这里也和他的目的一样,是为了消灭厉鬼,消除这个村子的隐患。当时刚刚,从辉夜与扬羽之间的对话中,他似乎听出了其他目的。
“如果你们是来消灭厉鬼的,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封印法阵入手,看看是否能够将这法阵加强,这样岂不是事半功倍?可听你们刚才的话,竟是想要破坏这个法阵?”高山澈皱着眉,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哦,你说的那种是你们的驱鬼方法。”辉夜笑着说道,“我的驱鬼方式和你们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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