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打板子
皇后的板子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仅仅是没有行礼。贞儿真不知道在屋子里坐着也会有祸而降。这算什么借口,说自己见皇后没行礼。这二十板子都是实实在在的打在臀部了。打板子的人都没留情。本来自己想用真气护身,那牛玉不知为什么竟偷偷点了自己的穴,这板子可是真真打得皮开肉绽的。
“姑娘,这怎么办呀,等皇上下朝,您怎么服侍?”
“就说贞儿姑娘病了。”牛玉说道,“这般嚣张难免会得罪贵人,这板子是迟早的。”
嚣张?这也叫嚣张?贞儿觉得自己在宫里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事,在外面自己做事才嚣张,至从少年得志,那些人都自己哪里敢说不字,平时心里不舒服随便责罚人的事也不少。那宫里的人本就气量小,这位新皇后为什么对单单自己好像有仇一般,一定是有人长舌头,自己与吴皇后平时打个照面都难。
“我……我怎么了?”贞儿说道。
“你就不该勾引陛下……”牛玉说道,“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们当差的可不包括这个……这麻烦就是由你来的。我可听说那皇后知道皇上亲近了你,醋意大发,这宫里女人之间本来就是互相算计的。”
“到处都这样,师傅,贞儿其实早就厌了这些,只盼望早日退隐。”贞儿说道,“其实我年纪不小了,体力都开始不如以前了。”
“干我们这一行,做事并不是按照常人之礼的,你也不必放心上,这样也好……乘着皇后的责难离开这里,广西哪是迟早要解决的,只怕他们的人始终不会甘心。”牛玉说道,“这回正好借了此事出去。”
“贞儿怎么了?”朱见深下朝来,却听说了此事,往贞儿屋子走来。
几个小宫女连忙跪下,这皇上来了,不知道谁会倒霉。
牛玉迎了出去:“皇后来责罚贞儿,是因为她见到皇后不见礼,这是违法宫规的。“
“那吴氏才几岁,竟然这般心狠……”朱见深说道,“怪不得我觉得我们两人之间不配……原来那女子真不适合为后,妒忌心如此。”
贞儿半趴在床上没有行礼,说道:“我也不喜欢这个女子……只是她怎么会是这个性情,我只记得当年她还是可爱的。”
“贞儿,你遇见她时,她才几岁,就是你喜欢她,那也是昔日的她,估计那吴俊太宠这女孩了,毕竟那女孩长得是很漂亮的,那吴家也为她花了不少心。”朱见深说道,“要不然我的两位母后怎么会都同意她做皇后的,我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了,特别是我娘亲,原本不是挑的是柏氏吗?她说那柏氏性情极好的。我去和娘亲说,她不是当皇后的材料。”
“算了,她是你大红花轿迎进来的,这……这也算不得过错……”贞儿说道。
年轻的天子却不肯罢休,他对贞儿现在的情感已经有所变化了。以前她只是姐姐,她总护着自己,现在十七八岁的自己已经亲政,难道连个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吗?这不是太憋屈了?后宫的两位太后,历代太后乘着天子少年往往抢占执掌朝政,娶妻本是家事,但自己是天子就是国事,杀杀她们的气焰又如何,自己的母亲周太后是个有想法的人。
“朕是天子。朕说不要她了就不要。”朱见深说道,“那女人一定花了不少钱买了这后位。”
那吴俊是又钱,自己早就知道,山西的土财主,按理说活动下让自己女儿成为皇后,也是正常,可偏偏不知为什么不遂皇帝的心。
“老奴听说皇后的品行并不差,这回事情有点蹊跷,请陛下三思。”牛玉说道,“何况废后是要经过朝臣的手的。如今您才新婚就要废后,以往从没那么样的事。”
“朕要革新,以前也没这种事,你怎么就不说了?朕登基后所做的事,也不是前人做过的。”朱见深说道,少年天子竟然也是义气蓬发,他坐在了贞儿的床上,温柔地拿过了汤药,试了一口:“这药也太苦了……你去给贞儿拿点蜜饯儿。”
“皇上,我吃惯了苦药,这药应该还不算苦吧,皇上别费那心了,何况贞儿只是一名小奴婢。”贞儿说道,“昔日没有少受这样的伤。”
“不昔日的伤是这样来的吗?”朱见深说道,“当年你受伤回家,那是刀伤,是当差时与贼寇打斗受的,不是被人无故打的……”
“都一样……”贞儿说道,“皇后年轻不懂事,我能理解……”
“难道朕也是年轻不懂事吗?”朱见深说道,“她不比朕年纪小。”
看来这朱见深是铁心了。牛玉早被皇帝赶了出去取蜜饯了。贞儿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来换个姿势,这趴久了,胸口难过。
外面走廊上一阵骚动,远远听到有人在喊:“抓刺客……”
朱见深站了起来,把窗开了条缝。贞儿却动作更快,一下子直接跑到了他面前,关上了窗。
“阿深别看……”贞儿说道,“那要杀皇帝的刺客总是少不了的。侍卫们会解决的。”
“阿深……姐……你总算是又叫我阿深了……”朱见深突然抱紧了贞儿。
“对了,你是皇帝了,我不好这样叫了。”贞儿说道。
“能……为什么不能,我们都叫了十几年了,何况你现在不是外人,朕也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男人……”
这话说得贞儿满脸羞红,这自己的男人至始至终都不会是他,他是自己从襁褓里看着长大的,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她抬头看着现在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朱见深,现在少年正当时,与英宗容貌还真有些像,当年自己见到先帝的时候,他就是这般一样。这似乎有点恍惚……
“叫我阿镇吧,你叫贞儿,我叫阿镇,是不是很配?”那年自己第一次看见穿着太监服饰的先帝那么说道。
自己却认为他是故意笑话自己。
“找狗找猫,我也不会和你做对食……你这人就是不老实,知道我叫贞儿,就故意来挖苦我。“
“我真叫阿镇,只是和你字不同。”他说道,“要不然你唤我什么都可以。”
自己看他都成年了,个儿也高,于是就叫他大个子阿镇。那时的自己对大个子的感觉还算不错,于是到了空闲的时候,总想见到他,他会给自己带来好吃的糕点,谁让自己嘴馋。只不过他后来就没什么空来了,再后来就是自己被太后带到了宫外当差。回想起来,就是当时太后怕自己真跟了他走。
“你在想什么,回床上去吧……”朱见深说道,“那刺客一定走远了。”
回床边,贞儿很自然就坐了下去,屁股一碰床就痛,反而反弹了起来。
“叮当……”贞儿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一支飞镖。肉手当然不能替皇帝挡不了飞镖,要知道贞儿的手上是有武器的,这武器是近身防备的,藏在衣袖中,其实就是一个能伸缩的铁爪,那爪尖挡住了飞镖。飞镖明显有毒,地面上冒起一阵白烟。它只要接触皮肤,一定是马上见效。
“你的手没事吧!”朱见深问道。
“没事,看来陛下的衣服太显眼了。”贞儿说道,但是他发现皇帝只是身着常服。
窗户中跳进了一个人,太监服饰,一下子三支飞镖过来了,贞儿推开了朱祁镇,躲开了一支,接住了一支,但另一只却扎到了身上。外面的追兵也到了,那人看情形不对,连忙就跑。本来屁股就麻木了,贞儿的爪子迅速拔出了那枚身上的飞镖,竟然还带着肉。
“怎么挖了这么大一块!”见深慌了,只见血流得特别多。
“这样才能保命,要不然再一会儿神仙都救不了我……”贞儿说着拿出了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这小药瓶向来随身带着。
“小贼……又一个行刺的……”朱见深说道,“这宝座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生来就是继承帝位的,怨不得。”贞儿说道,“奴婢这身上有伤,只怕保护不利,陛下你应该多派些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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