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报仇心急
朱见深醒来的时候发现贞儿睡得很熟。他把鼻子凑近了贞儿,贞儿身上有股气味,是……是酒味还有民间的香。他忍不住去摸贞儿,贞儿的脸上有片小黄纸,那纸上原本好像有字。
“太子殿下,该起床了!”项灵儿说道,“再不起身,刘先生就要责罚你了。”
“轻点,贞儿姐还睡着呢!”朱见深说道。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项灵儿说道,半夜时分,她并没有见到万贞儿回来。
“贞儿姐去哪里了?”见深问道。
“昨晚你睡了,你父皇找她去寝宫了。”项灵儿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
“项女史,就让她在我床上再睡一会,别吵醒她,我们到外面去,洗漱完去书房读书。”朱见深说道,现在他也算一个少年了,再也不是孩子了。贞儿是自己的人,几年了,一直把她当做姐姐,姐姐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贞儿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一个小太监把她摇醒了。
“贞儿姑姑,不得了了,皇上知道我们没去太后之处,气得叫你过去。”原来是昨个晚上皇帝那边当差的小太监。他怎么来了?贞儿吓得连忙起身。
“姑姑呀,这回你要好知为之了。”那小太监说道,“这皇上上完早朝回来了,就想到了你。”
“糟了……”万贞儿真想不到拿什么对付过去,那皇帝哪有那么好糊弄,自己初次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没那么笨,本来自己应该早点起来,没想到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昨晚上总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想要做的事,却忘记了禀告太后。
再次走进的不是寝宫,而是皇上处理日常事务的书房,这皇帝刚上完朝,这要见皇帝的官员在外面排着队,没想到皇帝要见的竟然是自己这样的小宫女。
金殿的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两个太监,往里走,右手是一道门,里面才是皇帝日常办公的东暖阁,只不过东暖阁的门是关着的,门口站着的宫女打开门,里面还有帘子是放下的。
“奴婢万贞儿拜见皇上。”贞儿跪下了。
帘子后面传来了声音:“关上门,其他人都出去吧。”贞儿听到了细微的不寻常处,她于是关上了门,突然两三步跃起身来,挑开帘子,她的手随手顺起一个烛台只听嘶啦啦一声,那烛台尖正指着着一个人的喉咙,那人一身太监打扮,却是把一把匕首架在皇帝朱祁镇的脖子上。
“阿真,你别乱来!”那人说道,“你不怕我刺下去吗?”
那声音很是熟悉,那面庞更是熟悉,是朱骥。
“万……万……姑姑,别冲动!慢慢来!”皇帝也慌了。然而这时候,贞儿收了烛台,皇帝脸色变了,他并不想要这个结果,“你们一伙的……”
万贞儿还真没理这个皇帝,反而是左看右看,看了一圈,说道:“朱大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是来报仇的,景泰帝在西大内,杀了他正好。”朱骥说道,“你只需要见证一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后那边算是有个交代。”
贞儿急了,他看来是要用暴力解决这一切了,再看皇帝朱祁镇,他不知是不是在后悔,贞儿的眼睛遇上了他的眼睛,他没说话,眼里面有恐惧,这个局面,贞儿都不知怎么办了,外面全部是人,朱骥杀了人也出不去,恐怕自己也悬。这样的局面过了大约几分钟。
“朱大人,您想要什么?”贞儿轻声说道,“你现在杀了他,于谦大人的谋反之罪就有了证据,就是孙太后也就不了他们了,他们的名节就彻底毁了,于大人王大人就成了罪人,报仇?这事只是一时之快,龙椅上的皇帝实在不是好差事,你不杀,想杀的他的人也一定多,据我知道,瓦剌人瑶人苗人,还有被欺压的百姓,个个都想用皇帝的血祭死去的人,就是百个皇帝也不够杀……”
“贞儿,朕是不想杀人,也不想继续坐龙椅,只是如今骑虎难下,那帮人把我从南宫接出来,朕不做不行,于谦王文是冤枉,朕心里明白,但是不得不那么做,朕身不由己呀。”
“好一个身不由己,那皇帝难道还有人不愿意做的?”朱骥冷笑道,“这为所欲为,谁不想要?”
“你说得简单。朕难道真可以那么随便吗?那些人会让朕那么随便吗?就是母后也不许朕随意杀人,这都要经过大臣商量的,这回是石亨发起的,他手握兵权,朕能如何,要是没有他作为屏障,瓦剌铁骑进来,大明江山就要倾倒,百姓就要遭殃……”朱祁镇说道。
“皇上果然好口才,怪不得人人都说在瓦剌军营,您能让瓦剌人善待您……”朱骥说道。这反而让他更烦为难了,他想了想说道,“我家人只要无事,我这回就甘愿陪岳父去了。”
他把匕首放了下来。朱祁镇正准备叫人进来救驾,哪知贞儿的烛台却指着自己了。
“放了朱大人,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不准叫人抓他。曹吉祥知道就要多死一个忠臣,你不是问我谁能信得过吗?朱骥大人绝对是忠臣,太后始终没看错过人。”
“这就行了?”朱祁镇说道。
“陛下,贞儿相信以后能救陛下的也是他,陛下是否还要杀他?贞儿只会说实话。朱大人绝对不会透露今天半点事,陛下,外面的大臣都排队等急了。”
朱祁镇说道:“贞儿,你的烛台……”
贞儿笑着放下了烛台,她对朱骥说道:“朱大人,我们该走了,皇上还有国事处理。”
“宣吏部觐见……”朱祁镇高声叫道。
两人开门走了出去,贞儿回头看了一眼朱祁镇,微微一笑。
“大人,你难道不要命了?”贞儿轻声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朱骥说道,“我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只不过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而已。只是我担心正统皇帝不会饶过我。”
“陛下不是这样的人。”贞儿说道,“你们不知道他……”
贞儿难道知道他吗?万贞儿的感觉只是一种直觉,她觉得自己应该赶快离开这里,至少带着朱骥赶快离开。吏部的这位官员将进入大殿了,朱骥也加快了步伐,他也觉得这里并不安全,万一里面的一旦变卦……
“阿真,你也最好离开这里……”朱骥说道,他说的可还真是大实话,要是皇帝反悔了,恐怕自己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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