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太后心思
天又开始暖起来了,似乎孙太后想到了自己的这个孙子,她终于派人到东宫来了。
“贞儿姑娘,”来人是一个宦官。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也不是什么生人,那是戴公公,他是出身于世家的,父亲戴希文曾经是官拜太仆,族兄戴纶曾经是死去的宣帝手里的兵部尚书,也就是现在最有话语权的于谦于大人的位置,这伴君如伴虎,这戴纶得了罪,连累了他们全家,他小小年纪就被送进了宫里,由于大家都是同病相连,这戴公公对贞儿也算是照顾有佳,其实戴公公对谁都很好,他在宫人中可是个饱读诗书,正直善良的人,做事稳当。
“太后命我来看视太子。”戴公公直接就把目的说了。
“太子安好。”贞儿说道,“公公尽管放心。”
“那有劳姑娘了。”戴公公说道,“太后还有亲笔书信给你,看过后你就烧了它。太后说有劳姑娘出宫一趟。”
出宫?太后怎么不派自己宫里的人,这东宫人手本就不多了,贞儿看完书信就知道孙太后为什么找她了,原来太后那边也不自由,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是听从新帝的,当然锦衣卫是皇帝的人,如今他们效忠景泰皇帝也是正常的。景泰皇帝最担心的当然是到手的大权又没有了,所以对迎接太上皇回来,一点都不积极,虽然满朝文武皆认为太上皇不应该再留在瓦剌人的手里,毕竟这不合当初立新帝的目的,孙太后担心的就是由于景泰皇帝,大臣们不敢接正统皇帝回来。她在布局,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回来,不管怎么说那正统皇帝才是她的儿子。贞儿知道她当然是为了避开眼线才来找自己的。
那信不能烧,它是给左都御史杨素的,上面有太后的私章,但也不能被人发现。
贞儿换上了锦衣卫的衣服,说实在,那各种腰牌都不如锦衣卫的腰牌好用,何况也没什么人敢搜锦衣卫的身。那身袍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穿的。
出了皇城,第一件事,贞儿竟然是直奔东华门外锦衣卫指挥所。
自从原来的锦衣卫指挥使被群臣打死在朝堂上,那续任的指挥使是卢忠。这个卢忠为人也算谨慎,但是如今这朝廷情势未明,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毕竟他的前任是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贞儿来只是来应个卯的,因为在这里她有另一层身份。
“万真拜见指挥使大人!”
卢忠看了看面前的年青人:“你……你是出什么差事去了?”
“小的前阵子去了趟军中,现在在宫禁当差。”贞儿回答道,这宫里本就是那个朱大人的地盘。孙太后能把书信带给自己,那还是朱大人帮助,这宫里对谁管得紧点,还不是下面实施的说的算的。
“对了,这朱骥派你去做什么?”
“回禀大人,探听外面的消息,其实是我那宅子很久没去了,我私下托的关系,想去料理一下。毕竟那边还有个老家人在看着。”
卢忠笑了:“这回瓦剌人退兵了,也该去看看了,你也难得回家吧,好像你以年满二十了。你该不会是内侍吧。”
这锦衣卫毕竟是军队的编制,但是由于这锦衣卫人数众多,之间不怎么熟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位卢指挥使的确比较陌生,只不过他应有权利查看每个人的档案,只不过这在内宫当差的人的档案也属宫廷的机密。
“大人,这内侍难道就不同了?”万贞儿说道,这指挥使一般都不是宦官,他们看不起宦官,可偏偏受到东厂的指挥,在大明朝,这宦官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可以手握兵权,可以在地方上做个监军也是很正常的,那还有想富贵的人,自愿净身走这条道的。
“不是……不是……”卢忠说道,“本官虽然是指挥使,也是承皇上恩德的。”
“属下只是在宫里当差。”贞儿说道,“大人多心了。大人,您可以去查看属下的档案。”
这人人都有的档案,当然写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几分可以信很难说。卢忠哪有闲心查看一个等级不高的手下的档案的心思,于是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万贞儿出了锦衣卫指挥所,她的宅子是多年积蓄购买,里面的确住着一家人,那是一个昔日照顾过自己的退了的宫监,当年就是他带自己进的皇宫,人老了,积蓄不多,就借住在这里了。
“姑娘,”老太监说道,“前些日子你不在,家里来人了,就住在这里,只不过他现在上街溜达去了。”
家里来人?贞儿大吃一惊,自己在外面置了宅子,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老太监是旧人,他与自己的家人一直有联系。
“公公,难道您……”
“姑娘,哪能呢,你的大弟弟是上京来谋生的,是你爹让他来找我,那小子想来京城某个差事。这宅子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我可都没说是你的。”
“公公,孙太后对奴婢好,奴婢才有能出来,我并不想与家人见面,免得连累了家人,如今景泰帝当政,这一旦有变,我也不好害他们,你不如想法让他回去吧。”
“回去?”老太监说道,“你爹就是想让儿子出人头地,毕竟谁不想光宗耀祖呢?”
“公公,现在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贞儿说道。
“我知道,他只是某个差事,我不能不帮。”老太监说道,“你的事情我不会说的,就让他们认为你还好好呆在宫里做个小宫女。”
“也好,我这个样子其实他们也应该想不到。”贞儿说道,她身穿锦衣卫官服,根本看不出是个女人,何况她声音,她压低了嗓音,其实她在外面以锦衣卫的万喜的身份出现,一点不唐突。只是这几个月在宫里的日子多了一些,这个家里基本就没来过。
“你不在,刘媒婆上来过,打听你娶亲了没?”老太监说道,“我说你定亲了,断了刘媒婆的念头,这民间已经传开了,按照旧例说新君又要选嫔妃了,都忙着嫁女呢!”
“你不如说我是宦官。”贞儿笑着说道。
“宦官?你以为可以吗?这念头有实力的宦官也是很俏的。”老太监说道,“那也比送女儿进宫好。”
老太监说得没错,宫里女子生活很难,而且这明宫对入选的女孩子往往是不会放回去的,那家里要是没有关系的平民,只怕就是终老在宫中的。那正统帝当年选的那些宫女子还有不少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何况他们还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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