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给本王回来》第1196章

    影儿整理了一下洞内的石头床让她们歇息,被褥不知放了多久,也不敢睡,都扔到了一旁,从外头找了些稻草来铺在上头。
    裴云睡在石床上,脑子里想着洞主人的事。
    山里的东西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山洞主人还活着没?
    陆棠清睡在她身后,听到她呼吸声就知道她还醒着,闭着眼揽上她的腰,道:
    “睡一会儿,明日还要赶路。”
    裴云顺从地闭上了眼。一清空思绪,倦意就上来了,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裴云又带着陆棠清在周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坟头墓穴。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这山洞主要还活着没?”
    陆棠清已有些不耐烦了。
    他道:“白狼想给你的只是那颗丹药,你何必执着于洞主是何人?难道只因为那首李白的诗?”
    他和裴云都并非求长生之人,那颗丹药就算真是什么灵丹妙药,他和芸娘也不会吃的,所以炼制这颗丹药的到底是何人,于他们而言,也并不重要。
    况且他们只在这里呆半夜,今日一早就要离开,这山洞也不过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是谁的地盘,又有什么要紧的?
    更重要的是,陆棠清吃醋了。
    光是让他想起了李白的那首情诗就已让他心生不快,如今芸娘一心要找洞主的模样,像极了苦求知音,更让他心中不满,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多呆。
    偏偏裴云还怅叹一声说:
    “李太白的诗鲜少有人知晓,会喜欢他的诗的,定能与我投缘。”
    陆棠清脸当时就黑了,更认定她是想寻一知己。
    有了林月恒和了尘道长还不够,他还要找别的蓝颜知己,陆棠清心里的醋都翻成了惊涛骇浪,却碍于面子,没有直言,只催促她尽快离开此地。
    “天快亮了。待天一亮,那些人定到此地来寻咱们的尸首,不能再耽搁了。”
    “嗯。”虽然遗憾之意溢于言表,但裴云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没在此地多留。
    一行人加快脚步地下了山去,白狼王
    王一路护送,直到他们出了两屏山地界,白狼王才回了林子。
    原本跟着陆棠清的亲兵有近百人,如今只剩了二十余人。
    众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气氛沉闷且压抑。
    好在下了山之后没走多远就到了官道,顺着官道走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到了城门。
    陆棠清向城门卫亮了牌子,知县亲自带人来迎,抬了小轿子把他们接进了府里,他手下的亲兵也都安置在了府衙后院。
    裴云坐在澡盆里,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影儿拿了胰子来要给她搓背,她闭着眼摆了摆手。
    “不必了,前日才洗过,我就是泡泡,解解乏。”
    在林中小村与大伙吃饭笑闹不过是前日的事,却仿佛过去了许久。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下山遇袭,副将背叛,白狼王搭救,切切实实地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却只过去了一天。
    她其实并没有多劳累。
    下山有陆棠清背她,打仗她也只是被护在身后,却觉得身心疲惫,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酸痛,心,尤其之累,累得直叹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泡完澡之后,身体舒服了不少,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穿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了从狼窟里带回来的那方砚台和那只香囊,忍不住拿起香囊来细看。
    当时天太暗,在月光下看不真切,现在一瞧,才发现这香囊用的竟是上好的天蚕丝。
    这蚕只有号称天府之都的麟州才有。寻常蚕从孵化到吐丝结茧,需蜕四次皮,而这天蚕需蜕五次皮方能吐丝。
    吐出来的丝也非白非黄,而是一种莹白透亮之色,在阳光下看,能反射出淡淡的青光,如美玉一般。
    这香囊虽有些陈旧,但拂去尘埃,天蚕丝的光泽依旧美不胜收。
    裴云暗自心惊。
    天蚕养殖不易,除了难以养活之外,它吃的紫桑叶也同样稀少,每年只能产出十余匹,只供宫里都不够,寻常百姓更是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裴云知道,是因为陆棠就有一身天蚕丝做成
    的衣裳,他曾在她面前穿过一回,还把她给帅到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看他时自带了滤镜,后来给他更衣时,才发现滤镜来自他那身衣裳。
    裴云赶紧拿了香囊去找陆棠清,一冲书房就说:
    “棠清,那个山洞主人肯定是你们皇家的人!你看这香囊!”
    “这香囊怎么了?”陆棠清随口一应,看都不想看。
    “这是天蚕丝。你不是说过,天蚕丝连宫里都不多见吗?民间更是连用都不许用。如果不是皇家的人,哪来的天蚕丝?”
    陆棠清这才抬起头来,接过香囊仔细看了看。
    “确是天蚕丝。”
    “对吧!那样偏远的山洞里,怎么会有天蚕丝做的香囊呢?你们皇家有没有什么秘辛跟这事有关的?”
    “没有。”陆棠清兴致缺缺地把香囊还给了她。
    “你再想想嘛。你们皇家族谱上,有没有哪个人有些古怪的?”
    “要说古怪,我父皇就算一个,但他只下过两次江南,而且,在本王攻下两屏山之前,那处并非是我汉国领土。”
    “呃……也对哦。”
    裴云这才想起来,十年之前,两屏山还不是汉国的地界啊,那处还是西戎侵犯之地,乱得很。汉国的皇室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那种地方?
    “你也别再琢磨此事了,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多歇歇。战事未消,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陆棠清一句话就将裴云拉回了现实,瞬间惆怅起来。
    “还打啊?怎么打?你手上就剩十几个兵了。”
    “半月之前,本王就给皇兄发了秘函,让他调兵过来。此时连将军的十万兵马已在路上了。”
    “连将军莫非是……”
    “镇远将军,连铎。”
    “果然是茵茵的爹!”
    “连将军一心想重回战场,这次正好遂了他的愿。”
    “可这次的仗不好打吧,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啊。”裴云道。
    陆棠清正色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道:
    “叛军就是叛军,无论他们之前是何人
    人,父母妻小何在,既然叛了,就是死罪!”
    “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兵,叛的只是领头的,手底下的那些大头兵有几个是愿舍弃家小随他们叛国的?”
    “那也由不得本王,谁叫他们跟错了人。”
    陆棠清神色清冷,看不出半点怜悯之色。
    就如同他当初毫不犹豫地杀死副将一样,冰冷的不像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那,你忙吧,我继续去研究我的香囊。”
    裴云悻悻地离开了。
    来时,她信誓旦旦地想要帮陆棠清打胜仗。
    觉得自己心机不够时,还曾下定决心苦学兵法。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打仗的料。
    她学不来陆棠清的冷心冷情,做不到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对那些曾是自己同胞的人说杀就杀。
    即便她也觉得,陆棠清没有错。
    可就是……于心不忍。
    明明该是一起并肩膀作战的战友,却偏偏通敌叛国。明明背叛者才是最可恨,可那却偏又是曾经最亲密的同袍。
    这样的心情有多苦涩,裴云体会得到,她相信陆棠清也能体会得到。或许,他从前也像自己这样难过过,可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伤得多了,就不怕疼了。
    陆棠清应是如此。
    她忽然觉得,就算陆棠清不相信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个见多了背叛的人,便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换作是她,也会如此。
    西南军叛变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了。
    纵是县令早已下了封口令,可这个消息还是像窗户缝里的风一样透了出去,吹遍了整座城。
    百姓们的惶惶不安仿佛浸透在了空气里,就连深居在府衙后院的裴云都能清晰地嗅到。
    “小姐,喝汤了。”
    影儿从厨房端了汤来。
    “今儿又是什么汤?”
    “当归排骨。”
    “厨娘怎么想的,竟拿当归炖排骨。”裴云随口说道。
    当归乃是补气的中药
    ,与温补的老母鸡一起炖才益于药性,鸽子也可。可从未听说过拿当归炖排骨的。
    影儿一边盛汤一边道:
    “怪不得厨娘,卖鸡的昨儿连夜出城投奔亲戚去了,买不着活鸡,就在肉铺上提了两根排骨来。这还是去得早,要是去得晚了,连排骨都买不着。”
    “怎么?不会卖肉的也要出城吧?”
    “正是如此,方才厨娘还在那儿说,她去买排骨的时候,肉铺正在收摊,说是要去盐城投奔大舅子,还说要打仗了,这里不安生了。”
    裴云叹了口气,道:“他也说得没错,的确是要打仗了。西南就在邻城,虽有两屏山相隔,可绕过来也不远,仍是离这儿最近的。”
    这里虽然不是西南军通往内陆的必经之地,但从战略的角度上来看,西南军要想扎稳,就必须先攻下这里。
    如若不然,此地便会是偷袭西南军的最佳位置,也是两军相交的必争之地。
    所以陆棠清才非往这儿逃不可。
    在必须在连将军率大军到来之前,在此坐镇,把这座城给守住了。
    大军到来之日,也正好是西南军攻城之日。
    西南军才擂响战鼓,连家大军的旗帜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
    一听到鼓声,连家军就吹响了号角,大军直各西南军杀来。
    西南军初叛,军心不稳,一见连将军的大旗,就先有了怯意。
    两军初一交锋,连家军便占了上风,西南军见力有不敌,便撤了军。
    连将军没有追击,率大军进城扎营,去主帐中见了陆棠清。
    “镇远将军连铎见过王爷。”
    “连将军免礼!”
    连铎起身,见裴云也在,便皱眉问道:
    “王妃为何也在此处?”
    “芸娘助我有功,现下是本王的军师。”
    这话说得裴云好一阵汗颜。
    就她的心机,哪能当陆棠清的军师?他这不过是在给她找借口罢了。
    连将军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若不给出个理由,是断然看不惯裴云一个女人在军营里的,即便她是王妃
    妃也不行。
    陆棠清深知他的为人,便掰扯了这个理由出来。
    果然,一听说她是军师,连铎的神情便缓和了。
    “早听闻王妃自小聪慧过人,没想到在行军打仗一事上,竟也巾帼不让须眉。”
    裴云脸都红了。
    “连将军过奖了,比起连将军战功赫赫,芸娘这只是在班门弄斧罢了。”
    连铎没跟她客套,只点了下头,就将目光转到了地图上。
    “王爷,这次咱们赢得侥幸,打了西南军一个措手不及。现下他已经知道了王爷早有防备,怕是很快就会再次攻城。”
    “连将军可有想法?”
    “连某以为,可反守为攻!”
    “西南军与连将军带来的兵数量相当,连将军的兵长途跋涉,西南兵却以逸待劳,连将军可有胜算?”
    “五成。”
    “不可攻。”
    连铎也没争辩,只皱眉想了想道:
    “不可攻,就只能守了。守城虽易,可被敌方占了这个先机,咱们再想抢回来可就难了。”
    “若无必胜之法,不宜冒险。西南兵之后,还有西戎兵,他们如今士气正盛,可不会如今日的西南兵一样不堪一击。况且,他们手中还有huo ya。”
    连铎眉头皱得更深。
    一来就陷入苦战,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这不利于士气。
    “如果守城能消灭更多敌人,是不是也算是打胜仗了?”
    “自然算。”陆棠清道。
    “那我们只要能守着赢不就行了。”裴云道。
    “可守城就意味着不能主动出击,要赢并非易事。”
    “但也不会太难吧,棠清不就刚赢过一场?还生擒了蒙克尔等人。”
    陆棠清闻言一笑,道:“那一场的确是赢了,可西南军也趁机反了。”
    “西南军迟早是会反的,也是必定会攻城的。既然如此,咱们也只能想办法守着赢了,对不对?”
    裴云此话一出,倒让连将军朗声大笑起来。
    “王妃说得好!咱们这次就守着赢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弃妃,给本王回来》,“ ”看,聊人生,寻知己~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