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解释了快入睡》第3章 大哥，时代变了

    几天之后，在现实世界中短暂休息的索尼克终于来到二层，从书架连线王昊，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交流。
    “刚刚说到频繁使用VR对多梦的影响（王昊：快一个星期了好吧），截止2024年底，陆续出现了十几例VR用户陷入深度昏迷的案例，有心理学实验室使用脑波接收器记录了他们的神经信号——”
    王昊举手：“打断一下…我对于2020之后就没有记忆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索尼克委婉地说：“你是植物人，昏迷数年了，临床技术升级之后被捞出来的案例。（王昊：-_-||）植物人病患中只有极少数像你一样，能够检测到完整的信号。”
    “所以在VR用户因为大脑活跃而深度入梦之前，就有少数人提前发生了这种情况。都有可能是因为日有所思啊，我就是天天宅在二次元来着。”
    “因为后来又有了新发现，”索尼克继续，“为了进一步研究病患脑波的规律，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实验室共享了获取的信号，竟然意外发现：有些患者的信号能够穿越上千公里，被其他实验室的设备接收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脑洞大的人，信号发射得远？”
    索尼克：……
    王昊开过玩笑，再猜道：“如果没连接头部皮层的设备也能收到信号，是不是说明有其他的传播方式或信号源？是穿过了虫洞一样的折叠空间，还是量子纠缠一样的奇迹？”
    索尼克刮目相看：“暂时没有证据显示人脑能远程传递这种信号，猜测是另一个次元有其他的信号源，并且两个相邻的次元之间，通道被逐渐打开，信号在穿梭时走了捷径。”
    王昊环顾四周，试探着问：“我们现在身处的，就是…？”
    “是的，梦界就是这个跟现实世界连接越来越紧密的次元。深度昏迷的人大多是意识陷在了梦界。”索尼克肯定道。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像盗梦空间一样，在自己或别人的意识里面，而是在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这也太离奇了吧，有什么依据吗？”
    索尼克道：“你已经接受了梦境中能造物的设定，但你肯定不相信梦中的物品能带到现实中吧（王昊点头）。而‘蝶蛹’，国内的清明梦爱好者组织，四年前首次将梦境中的一根火把带回现实。虽然火焰立即熄灭，火把也没能维持1秒钟就消散，但随后各组织的尝试数次证实了这一点。‘蝶蛹’的那个家伙也被大家改了外号叫‘普罗米修斯’。”
    “毕竟是凭空创造的物品，要是真能在现实世界存在，才是难以接受，大家各凭想象力来创造财富…”王昊感慨着。
    “目前普遍接受的观点，这个次元跟现实是相反的。现实中没有意识能脱离物质存在，而这里是意识决定物质，所有物质都是被有意识或潜意识地创造出来。”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不，唯心主义认为人的意识才是真正被感知的，并非认为意识决定物质。你可以这么理解，唯心主义只是跟唯物主义存在分歧，但梦界是完全跟唯物主义相反的规律。”
    王昊还在巨大的冲击中懵逼，索尼克已经继续道：“关于梦界研究的起源就是这样了，我觉得你的经历应该更奇幻，讲讲你遇到了什么吧。”
    “这么一想，我确实是因为做梦而陷入了这个世界。在梦里我像平常一样生活，只是偶然发现自己可以微弱地控制一些元素：水、火、气之类。我沉迷于这些小把戏，转行做了一个魔术师，并大获成功——真正的用魔术掩饰魔法。”
    “Hmmm…有元素天赋，那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并非现实呢？”
    “这个梦太久了，久到我怀疑它是一个梦但又渐渐不相信它是一个梦。哪怕我经常在网上看到‘请快醒来’那段话，也没有意识到异常。”
    “你是在哪边最先看到的呢？”索尼克问。
    “知乎。”
    “好吧，你的潜意识成功欺骗了自己。这段话是2023年出现的，除了临床应用，禁止在其他任何地方使用——曾经有人恶意使用，导致他人自杀，被判了故意杀人罪。”
    王昊继续说：“直到一段时间之后，这段话开始出现在其他地方：天上、墙上、水盆里，并且越来越频繁。”
    “那应该是2028年我们接手后开始集中唤醒了。2025年起国家对所有类似症状的患者提供统一救助，但是力度有限。一些买了高额‘沉迷险’的患者，会有保险公司委托民间团队优先抢救，以减少赔付。我们的团队刚成立，为了提高影响力，申请接管了一批账龄长的病患。”
    “在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梦里后，灾难就开始了：我感觉大地裂开，自己low穿地心。那种体验很别扭，身体在超重下落，灵魂却像失重一样轻飘飘的。我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又没有任何感觉，仿佛那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冷冰冰的囚牢。直觉告诉我，如果真的昏迷了10年，这样醒来可能不是最好的结果。”
    “确实存在一些长期昏迷后拒绝醒来的案例。”索尼克感叹道。
    “我可能是因为想起了‘爱，死亡，机器人’里面太空遇难那集…”
    “然后呢？”索尼克追问着。
    “我拼命地向上挣扎，居然冲出地面，回到了梦中，梦境已经在破碎。我的思维越混乱，场景就越离奇：丧尸、虫族、哥斯拉、天灾军团，各种奇怪的生物都刷新在梦里。在挣扎中身体变得凝实了些，好像从周围吸收了一点物质，我的攻击越来越自如，可以召唤出燎原的火焰、滔天的洪水……直到整个梦境都被我消耗掉，只剩下一层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等我醒来并挣脱壳子，就是你看到的那一片小小的区域了。”王昊一口气说完。
    索尼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来这就是你身体死亡那天发生的事了，你是第一个脱离身体后继续在梦界存在的案例——我们在两年后偶然搜索到你的信号，世界观炸裂，因此我才赶紧来找你。”
    “所以…..我现在是个鬼魂？”虽然早就有所猜测，王昊还是寒了一个。
    “如果在现实世界，你确实可以算作鬼魂。不过在这里，你应该已经塑造了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彻底脱离了现实世界的生命，跟梦境中的NPC很接近。”
    王昊：……
    索尼克继续说道：“往好的方面想，你抛弃了已经萎缩无力的身体，以充满潜力的身体重生，接下来还有很多精彩的事情可以做。这也是我的最后一项任务，你愿意加入书架，在培训中探索梦界的规则、拓展自己的能力，并进入其他梦境帮助他人吗？”
    “当然，你们毕竟帮了我，而且培训项目还挺好玩的。”王昊毫不犹豫，他在院子大的梦里憋了多年，都快无聊疯了——哦不，王语嫣认为他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