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童话和我知道的不一样》第01章:新入的角色

    月红如血,深林里应有的寂静却被干枝燃烧的“噼啪”声打破。
    浓浓的灰烟在火光的映射下不停翻滚着。闪烁着点点火星的焰灰,交杂着禽兽炙痛的哀嚎,犹如它们逝去的灵魂一般——在气流中慢慢消逝……
    忽然,一宗矫捷的黑影打破了火林子里舞动的单调的红——一头黑灰色的青狼正背负着一个昏睡的男孩儿,在张牙舞爪的火焰中艰难前行。
    可恶魔般火焰似乎并不想在这场火海逃生游戏中出现胜利者。
    正当他们与火林的边缘近在咫尺时,一截燃着的枝干却仿佛受谁操控一般飞速落下,直击狼背。
    四下溅起的火星在狼的哀嚎与孩子啼哭声中得意飘摇……
    ………………
    “唔……”男人在梦的残影中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和鼻尖上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睡衣也被冷汗浸湿黏在了背上。
    “又是这个梦……”
    坐起身来,扶着微微胀痛的额头,瞥了一眼置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还不到凌晨4点。
    睡意全无的他,索性将湿漉漉的睡衣攒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床上。
    看着在身旁机械轮椅上睡得正熟的羽薇,他满是心疼地轻轻抚过她满是创口和金属器件的右臂,叹了口气后,才大步向浴室走去。
    “唰……”
    随着莲蓬头的开启,浴室里顿时白雾四起。
    坚实的肌肉在昏暗浴灯的映射下隐隐发亮,一滴滴水珠集结成流,从他肌腱分明的身体和佩戴在胸前身份牌上滑过。
    只见不锈钢制成的身份牌上:
    一面是覆盖在被乌云笼罩的半月之上的骷髅头,一面用行楷汉字“羊”和右边的一只白羽翅膀组成了汉字“翔”;
    “翔”字上方的罗马数字“X”代表着他的工号“10号”,而下方代表死亡日期的数字仍停留在初始值“8888.88.88”。
    稍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还可以分别看到在“X”和“翔”字旁边歪歪扭扭地手刻着小小的“V”和“子”。
    想必…他应该就是那个曾在羽薇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翔子”了吧。
    曾答应过每月都来探望她的翔子,上一次来探望她却已经是半年之前了。
    当回到科研所,看到自己的妹妹却像机械娃娃半成品一样,浑身都是刀口和金属零件地被固定在轮椅上,他就满是愤怒和心疼地私自把她推进了自己的房间。
    涂抹着浴液轻轻抚过左腹上的刚刚愈合的伤口,他仿佛仍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子弹飞入身体——滑过肾脏——再从后背穿透而的过程。
    晚上9点钟的酒吧里鱼龙混杂,几乎每个人都在劲爆的音乐和闪耀的灯光下,释放着自己压抑了好久了情绪。
    但也有人正在利用这完美而又自然的混乱环境,谋划着自己的刺杀计划。
    陪着酒的舞女、端着盘子的小生、吹着牛皮的暴发户……
    翔子安静地站在“父亲”身旁,却在红外墨镜的掩饰下,不停地扫视着试图接近顶级贵宾区的每一个人,以保证他的“父亲”在这场特殊交易中的人身安全。
    突然,场上莫名安静了下来,舞台上的灯光也从人头攒动的舞池,重新聚向了登台献唱的歌手。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顺滑而下的银白色长发、从白色鱼尾晚礼服里透出的S形诱人曲线,再加上不时飘渺在整个夜总会里海豚音。
    浑身上下特有的魅力的,让翔子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久。
    “YourRoyalSalute,herocksorstraigh?”女服务生,用标准的英式口音问道。
    “加冰。”一头花白金发的“父亲”用中文回答道。他沙哑而威严的嗓音,把翔子的注意力重新从歌手身上收了回来。
    “你和那个歌手是新来的?”“父亲”端起酒杯,随口问道。
    “是的先生。”女服务生十分恭敬地回答道。
    “父亲”点过头后,随意摆了摆手,女服务生也在示意后俯身离开。
    “你,过来一下。”女服务生走远后,“父亲”突然将贴身小组的组长叫到身边耳语起来。
    翔子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见组长的脸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手也不禁握住了腰间的枪把。
    这一系列动作也让翔子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神秘的第六感,让他重新把目光移回到歌手身上。
    只见台上的她正向刚刚的女服务员微微点头,一道不和谐的红点从舞台闪过后,她的海豚音便再度在夜总会里响起,“父亲”手中的酒水开始荡出了层层波纹,一条不显眼的裂纹慢慢由杯底延伸到杯口。
    猛然间,海豚音因又升高了一个八度而变得刺耳起来,“父亲”手中的酒杯也在这一瞬间崩裂。与此同时,一个红色光点停在了他的眉间。
    “小心!”翔子一步跨到“父亲”身旁,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随即,一颗灼热的子弹从翔子的腰腹高速穿过。
    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渐渐失去意识的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声带发紧,想发出声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却全然无功,就好像被禁锢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一般无法呼吸。
    ……
    正在他回想着自己中弹的经过时,全身的无力和窒息感却又一次在不知觉中袭卷全身。
    惊惶中,他连身上的泡沫都没来得及冲洗干净,就赤裸着身体,踉踉跄跄地从浴室里跑出来。浑身颤抖着跪在羽薇的轮椅前,从密闭的医药盒中找出一支填装好的注射器,哆哆嗦嗦地将蓝绿色液体注入手臂静脉后,翔子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无力地靠坐在地上等待着症状的好转。
    这时,屋子里响起了中央控制室传来的语音消息。“羽翔先生,监测仪器显示您的身体指标出现了异常,请问需要帮助吗?”
    本想随便应付一句的翔子看了一眼轮椅上满都是刀口的羽薇,虚弱道:“我想见见给羽薇做手术的那个家伙。”
    “好的,请您稍等。”
    待身体有所好转,翔子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用浴巾包裹好自己,走出卧室并带上了房门。
    他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冰镇可乐,咕咚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一边享受着溢出的二氧化碳与舌头和牙齿打架的感觉,一边等待着“那个家伙”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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