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封的师爷被他支出去打听了,通州离京城是近,可是京城上面的消息,也不是随便能传到通州。他还只是个七品知州,有的事他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
陈容久打了圆场,大家坐下,常封一面品着茶一面听沈卫要抓猫妖,一口茶喷得满地都是。
“那事本官已做了判决,算是陈兄的如夫人患了臆症,这都是她妖言惑众,打了她二十棍子,算结了案。沈大人怎地听说这事的?还跑来通州要亲自抓妖?”
常封冷着脸,语带讥诮。
他恨沈卫不单是沈卫太嚣张,还是因为沈卫打了陈天养,还将豆莲给诓骗走了。这通州的市井里谁不知道豆莲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妇。
而那门亲事黄了,他一是心痛儿子死得惨,二却是心生了邪念,想要将豆莲纳过门。这才让陈天养盯着。
一等他有机会调离通州就将豆莲也带走,在此之前,谁也不能染指。
“是不是妖怪,等晚上常大人就知晓了,你与我斗嘴,吃亏的是你。”
沈卫冷冷地说,他才没那个闲心跟常封做口舌之争。
常封重重地哼了声,拂袖要走,看师爷回来了,心头一愣,这么快?
师爷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换了一副脸孔。
“沈大人莫怪,我也是不想这事传到市井上,让人说我治下的地方有了妖怪。”
常封竟起身一揖到底,让陈容久都愣住了。
他可是知道,这位常大人在通州时间太长,几次吏部考核都是中下,几乎没机会升官。而他看中豆莲在整个通州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常封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还常抱怨说是吏部的主官眼睛瞎了,又怎会这么对一位年少的钦天监正。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沈卫口气更大,摆明了一副上官对下属的态度,可偏是这常封还喜形于色,没有丝毫着恼的表情。
陈容久老于事故,一下就明白沈卫的身份真跟他那侍卫说的一样,是老佛爷的红人,于是他也热情起来。
到酒宴时,这二人更是不停的给沈卫敬酒,还叫来了通州唯一一座青楼里的歌伎。自然是惹得三更狂翻白眼。
等酒宴一过,沈卫还被请到后面的天井处喝酸梅汤解暑解酒,常封不时的说几个笑话来逗趣,陈容久又配合的大笑,气氛非常的融洽。
再等到快子时时,常封已喝太多醉过去了,被师爷搬到后面的客房里休息,而陈容久也醉眼惺忪的快支撑不住了。
“老爷,那边又有声音了。”
沈卫霍地起身,林操和三更都跟着他,快步的走向如夫人住的地方。
“你这伤还要将养几日才能好,伤得太深,那农夫太狠。”
“你便帮我疗伤就疗伤,何来这般多的话?”
“嘿,你若不受伤,便不找我回来?”
“我那主人被赶回娘家了,此地空着,你又爱现人形,这时候过来才好。”
“你是想我吧?想着我陪你……”
“呸!”
“好啦,别装了,谁不知道小九你就是欲拒还迎,我也不傻……”
“你滚开啦!”
沈卫站在窗外十多米远的地方,看着窗内两个影子在油灯下打闹,朝林操点了点头。
“砰!”
两扇门被踹飞,林操钻进房里,一刀劈向男人。
“你想干什么?”
那男的一惊,伸出手就一挡。
就看他那手指竟是利刃,将林操那百炼钢刀完挡住。
林操一愣后,一道人影从他身后窜出,示意他退后。
“姑姑……”
“将耳朵塞上!”
林操一愣后,马上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撕下衣袖塞进耳里。
沈卫手握着摄魂铃,看着这一男一女:“猫妖乱世,你俩遇到小爷,命也到尽头了,赶紧去下面报到吧。”
穿着黑衣的黑猫小九惊道:“你手中是何物,你要做什么?”
白猫也是一惊:“你是抓妖道士?还是杀妖和尚?我等又没做坏事,你抓我们做什么?”
“妖怪修道,皆以人命为本,以人魂为源,你们修成人形,不知杀了多少人,此时再说没害人,你道我信吗?”
天地万物皆有灵,以人为最。
妖想要修成人形,必要噬人魂,吞人命。
要按刘喜的说法,就是在吃长生种,把人体内的长生种给吞噬了,再修炼出人形。
这一路走过来,至少有万条人命在他们手中。
沈卫杀妖毫无障碍,不会有半点歉疚。
“我们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三百年来,除了那些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就是贪官恶徒!”白猫怒道,“我们这算是帮你们做好事,你也要杀了我吗?”
“做恶者都说在做好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沈卫一脸冷漠,眼中杀意已决。
“好好好,你想杀我那就由得你,但你能不能放了小九一条路?”
“七哥!”黑猫小九惊道,“你要死了,我也要跟你一起死!咱们黄泉路上作个伴!”
白猫老七眼露泪花:“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可是……我不能让你陪我死!”
沈卫心坚如铁,冷冷地说:“你们都要死,也不需要谁死谁不死的争来争去了。”
“你靠这铃铛就想让我们死?只怕没那么容易!”
白猫老七说完,如一道闪电般的冲向沈卫,他在半途中就化成了原型,一只没有半点杂毛的白猫。
沈卫动作更快,用力一摇摄魂铃。
叮叮叮,叮叮叮叮!
铃声非常悦耳,却是有毒一般,白猫跃到半空中,想要抓破沈卫的手,让他把铃铛放下,可它还距离一尺多的时候,就一下摔在地上。
黑猫小九也应声倒地,再没了半点气息。
“沈大人果真身怀利器,才敢来抓这对猫妖。”
沈卫回头一看,见豆莲双手抱胸,站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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