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男人的关注点永远能跑偏,宁展颜忍不住扶额,“对你有兴趣行不行?”
乔苍翘了翘嘴角,这个回答他显然很满意。
但他和霍景行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他沉默良久,就在宁展颜以为自己那个问题被敷衍过去的时候,乔苍开口了。
“霍景行不是被选中的,他是自己活下来的……”
他垂下眼睫,连那些血腥的往事一并盖去,只轻描淡写地道:“他是我们乔家以前收养的义子……乔家的义子,其实是另一种模式培养出来的冷血机器。很多年前,乔家秘密收养了一批孤儿,从中挑选出最好的那个,留在乔家。而霍景行,就是百里挑一,资质最好的那一个。”
怕吓到宁展颜,乔苍没告诉她,乔家的挑选机制,是把那群孩子像野狗一样关在笼子里,让他们自相残杀,最终活下来的胜利者,才有资格进入乔家!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景行只有九岁。
乔苍始终记得,当年只有九岁的霍景行,有一双充满着杀戮欲孽的眼……
“霍景行从九岁起,就留在乔家,跟我接受同样的训练。”
“为什么?”宁展颜禁不住问,“难道你还不够出色,不能担任乔家的家主吗?”
乔苍默了片刻,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嘴角溢出一丝冰凉嘲讽的笑意:“我好像从来没跟你提过我的母亲。她是个很美很温柔也很善良的女人。所以,他们把我从她身边带走了。乔家未来的家主,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
宁展颜深深地皱起眉,头一次觉得这个深不可测,高不可攀的乔家,恐怖至极!
如果乔苍达不到要求,他们就会用霍景行替换掉他吗?
乔苍神色很淡,眼眸深处透着的凉薄。那些经久不被记起的往事抖落灰尘簌簌而来。
“小时候,我母亲送给我一条狗当玩伴。它陪了我七年。有一天,它不见了。他们告诉我,一公里外有两间仓库,一间仓库里锁着我的狗,另一间仓库里,锁着两条陌生的狗。这两间仓库都装着炸弹,我只能选择一个…”乔苍舌尖抵过齿关,缓缓道,“我那时候十二岁,我选择我那条狗,当我把它从仓库里牵出来的时候,旁边的仓库爆炸了。一颗被炸飞的人头滚到了我面前……”
宁展颜倒吸了口凉气。
所以,另外那间仓库里关着的其实是两个人……
乔苍看了眼她发白的脸色,把话说完:“那两个人,是霍景行的养父母。而霍景行当时,就站在我面前,他也拿着开仓库的钥匙,不过来迟了一步。”
于是,霍景行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做梦都想见的亲生父母在眼前被炸碎……
宁展颜只觉得毛骨悚然:“太过分了!”
乔苍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
“霍景行那天一滴眼泪都没掉,他扔掉了钥匙。后来,他十八岁那年,送了我一份大礼……”说到这里,乔苍始终冷淡的神色终于起了一丝异样,声音发寒,“就是我母亲的尸体。”
当年因为他无心的选择,霍景行失去了父母,所以他涅槃而来,疯狂地报复他。
他知道乔苍在意的人是谁,所以他一击毙命。
宁展颜心底一阵阵发寒。
她从来都不知道,乔苍的过去……竟然是这样的炼狱。
“乔苍,这些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乔苍看了眼握住自己的手,纤细又干净,还好,他没有让她沾过血。
他掀起眼皮,眼前的小女人已经红了眼圈。乔苍眉眼里的冷戾消弭了,覆上一层无奈的温柔,替她擦掉眼角的水痕。
“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霍景行会挑我最在意的人下手……”他捧着她的脸,眼眸很深,夜色与她都融在眼底。乔苍嗓音微哑,一字一字低声说,“所以,阿宁,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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