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迷案》第四百零九章 云南沐家？

    第四百零九章 云南沐家？
    在杨宏的要求下，交趾布政使闫宓将交趾的情况，以及这几个月来剿灭乱党的过程，添油加醋又煽情一番，向杨宏讲述了一遍。
    闫宓话音落下，那左纯峰与一干官员，一个个立刻开始恭维杨宏，就好像有了杨宏，交趾的乱局就能结束，乱党也必定会被剿灭一样。
    望着诸位官员谄媚的模样，杨宏摆了摆手笑道:“诸位无需这样，剿灭乱党之事，自然就是本官的分内事！本官既然受陛下所托，来到这里协助诸位，还请诸位放心，本官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闫大人，刚刚听您所言，从乱党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你与左大人还有刘大人就采取了应对之策，要求各地州府剿灭乱党？
    那么本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那乱党刚刚兴起之时，自然不成气候。以各地州府的实力来说，怎么会缴不灭这些乱党？”
    闫宓早就想到杨宏会问这样的问题，见杨宏询问，他连忙解释道:“哎，大人初来此地，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有此疑问也在情理之中！
    交趾的这些百姓，一个个尖酸刻薄且不受教化，他们受了乱党一些小恩小惠后，就帮助乱党对抗官府！可怜各州府官员体恤百姓，不想让他们受苦。在剿灭乱党的过程中，就让很多乱党混迹于百姓之中，根本就没办法清除！
    不过话说话来，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也是卑职无能。没有教化好一方百姓，这一点卑职也很内疚，还请大人责罚！”
    交趾的乱党能够成气候，达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与交趾百姓们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百姓之所以支持乱党的原因也很明显，无非就是生活困苦没有办法，所以才会走上反抗的道路。
    杨宏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想看一看闫宓能够给出什么解释。谁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将罪名全都推到了百姓的身上。由此可见，此人为官不正行为不端，在布政使的任上，一定是胡作非为惯了。
    “闫大人，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是当地的百姓太过刁蛮的的结果吗？”
    望着闫宓无耻的目光，杨宏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冷冷的　看向闫宓追问道。
    听到杨宏所言，闫宓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身旁的按察使左纯峰也好不到哪里，双眼散发出畏惧的目光，思索着应对杨宏的说辞。
    闫宓毕竟是一省的布政使，见过大世面更知道进退。从杨宏罢了霍瑞旭的官，到现在说出这样的话，闫宓已经清楚，这位大人一定是在交趾调查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交趾的情况，所以才会这样问自己的。
    既然上差已经知道了原因，那闫宓就不能在胡言乱语。当然，他也不能一口认下自己的罪行，这样反而会把自己逼绝路之上。这个度十分不好把握，需要闫宓细细琢磨才可以。
    杨宏话音落下，只见闫宓眼珠一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向杨宏自责起来:“大人说的是！交趾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与卑职的无能脱不了干系！
    卑职是进士出身，又生长在大明安定的环境中。虽然为官多年，但遇到的百姓与事情，并不像交趾这般复杂。所以卑职在担任交趾布政使以后，面对危机处理不慎，这才会酿成今日之苦果！
    这一切都是卑职无能所致，还请大人重重责罚！”
    不得不说，闫宓果然是老谋深算之人。别看他一口认下自己的罪，好像是承认交趾的乱象，都是由于自己的无能导致的。但是细细品味之下，闫宓这番话说的，还是给自己留下很大余地的。
    按照闫宓所言，交趾之所以会乱成这副模样，虽然责任在于闫宓治理无方，但罪名也就仅限于治理无方这四个字上。
    闫宓的意思很简单，交趾这么乱，百姓这么刁蛮，并不是在他违背律法所致，而是他没有治理这种地方的经验，经验不足导致的。
    因为经验不足，罪名自然就要小上太多。皇帝最多治闫宓一个无能之罪，或是贬官，或是罢官，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就是了！
    现在看来，闫宓如此作为，实际上就是以退为进的计策，在承认一部分小罪名的同时，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与那些贪官污吏并不一样！
    堂上众多官员一个个都是狡猾的狐狸，闫宓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也看明白了。今日若是不承认自己的罪，面前的这位杨大人必然不会罢手。
    与其让杨宏自己调查，治大家的罪，倒不如现在承认，落得一个态度良好也是好的。
    所以，在闫宓回完话后，按察使左纯峰也跟着跪倒在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之罪。在他之后，交趾各州府的官员也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抢着认自己的罪，使得安静的大堂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经过与闫宓的初次交锋，杨宏看清楚了。这闫宓心思缜密且反应迅速，要想治他的罪必须要拿到详实的证据才可以！
    不过，杨宏的想法虽然是对的，但时间却不允许他这么做。抓捕李芳审讯后，杨宏现在也不好判断，朱允炆极其余党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一旦确定交趾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他们故意显露出来吸引朝廷注意的话，那杨宏必须马上赶回皇帝身边，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好了！本官来这里的目的，刚才已经从圣旨中听到了！你们有没有罪，是什么罪，不在本官调查的范围，朝廷自有决断。
    闫大人，本官现在只问一个问题，交趾的乱党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规模？你现在可有什么对策？”
    闫宓要的就是杨宏不会追究的这句话，见杨宏将注意力放到剿灭乱党的事情上，闫宓自然很喜悦，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回答杨宏的问题。
    按照闫宓所言，交趾现在乱党的规模很大，实力也强大。乱党以谅江州不枯山为据点，不断聚拢百姓、招兵买马。按照闫宓的推测，乱党的人数已经不下十万之众，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面对这十万乱党，闫宓也不怕丢脸，直言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按照闫宓所说，乱党手中的百姓是训练有序，而且装备精良。
    各地州府的官兵，因为前三次围剿的失败，已经无力再战。若是想彻底消灭这些乱党，朝廷必须要派大军前来征讨才行！
    听完闫宓的讲述，杨宏被气得是火冒三丈。
    只见杨宏猛地一拍桌子，看向闫宓大喝道:“闫大人，亏你说出这样的话！乱党？你们还称呼这些人为乱党？你听说过有十万人规模的乱党吗？这分明就是民变，贼寇！亏你还说出这样的话！
    好啊，陛下把交趾交给你们来管理，不到一年的功夫，你们就能让此地乱成这样。不得不说，你们的能力是真的让本官佩服啊！
    闫大人，本官在问你！这些人手中的兵器是从哪里来的？粮草与护甲又是谁提供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会不清楚吧？”
    面对昏庸无能的闫宓，杨宏真的是忍无可忍，在大声斥责的同时，又问了闫宓几个问题。
    杨宏之所以想要知道，这些贼寇手中的兵器粮草来自哪里，无非就是想要看一看，朱允炆的势力是不是插手其中，从而让杨宏做出正确判断提供依据。
    被杨宏劈头盖脸痛斥了一番，闫宓连忙跪倒在地。等到杨宏训斥完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回答杨宏的问题。
    “回，回禀杨大人。这些乱党，啊不贼寇。这些贼寇手中的兵器与粮草的来源，卑职是知道的。正是知道了这一点，卑职才会斗胆上书朝廷，请求朝廷的援助！
    杨大人啊，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还请大人屏退左右，让卑职细细道来！”
    听到闫宓所言，杨宏沉思了片刻，答应了闫宓的请求，随后让柴通带领众多官员离开大堂，直到大堂上只留下杨宏与闫宓两个人，方才让其继续说话。
    见众人都离开了，闫宓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大人，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所以卑职才会如此小心的！
    大人，卑职手里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交趾的贼寇之所以可以壮大的这么快，且这些贼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原有只有一个，是有人在秘密为他们提供援助的！”
    闫宓话音落下，杨宏被惊得站起身，踱步来到闫宓的身边，目光紧紧盯着闫宓，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破绽。
    过了好一会儿，见闫宓脸上并无异色后，杨宏这才低声向其问道:“你说，那个援助贼寇的人究竟是谁？是你们交趾的，还是云南的？”
    见杨宏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要说的话，闫宓连忙谄媚道:“大人果然是聪明绝顶，一下就想到卑职想要说的是谁了！
    大人，交趾的情况您知道，虽然兵多，但却分布在众多卫所当中，这一个烂了还说得通，不可能所有的卫所都烂了吧？
    没错，那个为交趾一帮贼寇提供帮助的人就在云南，他就是黔宁王沐英三子，黔国公沐晟之弟沐昂了！”
    从闫宓的口中，听到沐昂这个名字，足以让早有准备的杨宏震惊。
    此时杨宏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见杨宏怒视着闫宓，口中慢慢的说出三个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