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志》正文 檀香六

    商人顿觉口中涌入一阵血腥，头脑蓦然清醒，他木然的坐起，只见豹眼人瞪着一双大眼茫然的看着天空，喉咙沙沙的响，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商人精神稍稍松懈，回忆起头先的场景如梦似幻一般，商人顷刻弹起，楼兰神女正自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商人托起楼兰神女，急忙撕脱自已的衣衫帮她包扎，心中悲愤自责不已，此时楼兰神女血流如注已陷入弥留之际，摆手制止道，‘刀伤并无大碍，只是毒发将至不必枉费气力了’，说完嘴角略带笑意继续言道，‘初见恩公时气质儒雅桀骜不驯一副侠义心肠颇合我的心性，可惜汉家礼法诸多不敢擅越，时不我与，此后阴阳永隔望恩公多多珍重’，神女艰涩说完脸色酡红一时接不上气来，商人大恸哀痛道，‘我幼时便灌输了出人头地，忠君爱国。却不知君是昏君，鱼肉百姓，民是良民超越他们又是为何，神女精通儒，佛，道，可否点拨迷津’。神女惨然道，‘你，我，误入歧途了，佛，道所阐述的是圣人的理想世界，存在于想象之中，而你我生活的当下，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贪婪和自私在毎个人心中极度嚣张。你我此类，注定为世俗不容’，神女一口气说完咳嗽不止。商人急忙打住，神女突然间似乎精神大振神采奕奕，商人眼见如此便知回光返照，越发哀伤，神女并未在意幽幽言道‘既然没有贵贱，人人平等，又要争做人上之人，其实言语是虚幻的，行为才能代表现实’。商人点头称许，神女有点腼腆尴尬说道，‘我也是醍醐灌顶，一朝顿悟的，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我等死后，恩公不妨焚了尸体，暂住些时日，待到自身康健无异样时，方才离开，免得害人害已’，商人苦笑道，‘我落第时，妻子冷嘲热讽偏说是激励我，父母劳苦一世黯然而去，我头脑发热不计功名却想着富可敌国，一呼百应前呼后拥，如今十数年难有成就，终觉不堪。所有的名利和成就似乎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显示自已的成功和优越感。令人唏嘘。然而当我惊醒时忽又愤世疾俗，道貎岸然的外表和华丽的言词潜藏着一颗颗肮脏的心’。神女眼中爱恨交织，嘴角溢出大量的血来，商人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依旧大惊失色，捶胸道，‘神女与我论道，乃我平生笫一知己，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苍茫大地蝇蝇苟苟起早贪黑如行尸走肉一般，试想如此惨淡虚伪的人生，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呢、’商人萌生死志，那神女一急连咳数声，溅出大量血来，猛张开口大口喘气，或许腹中绞痛，佝偻着身子颤抖不已，商人心中不忍，忽见神女一动不动，以为已经死了。商人目光呆滞就听到神女嘴唇翕动，商人把耳朵湊进她的嘴唇，‘大月族、地煞河，阿垃丁神灯，说完神女似乎已经熟睡，长眠不起。
    商人悲痛欲绝抱起神女走入屋内，屋内有口石棺有座巨碑，商人安置了楼兰神女重新清理布置了小屋，从此后闭门思过，对尘世愈加厌倦。过了数月眼见神女尸体不腐不臭，更加敬若神明。商人斋戒沐浴，自刺身亡。
    鬼妪自言自语渐入忘我境界，卓依文静坐在沙推上不敢打扰，过了许久大漠渐渐沉寂，薄雾氤氲。卓依文偷眼窥视那鬼妪，面目越发渗人。那鬼妪原本漫无目的的在沙中自语，忽然冷眼斜睨了卓依文一眼，卓依文顿觉目光阴冷浑身一寒，那鬼妪忽然念道，‘相公，我一生的坚守与功名利禄，谁损害了谁，我错了吗，人生苦短兒女情长，未懂得珍惜却已经沒了，自作孽不可活’。鬼妪声声凄伧向沙漠深处走去。
    卓依文莫名其妙的逃过一劫，庆幸之余又有些怆然若失，忽见平地一阵风，鬼妪如陀螺一般。愈旋越远顷刻间消声匿迹，卓依文注目良久，眼见天色再度昏喑，卓依文重新躺下，风吹黄沙寒意再起令人不寒而粟，卓依文在瑟瑟冷风中煎熬到黎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个数十平方的沙坑犹如宫殿一般鬼斧神工，卓依文心中奇怪，翻身跃入沙坑，半截石碑半遮半闭，上书几个繁体字。沙中岁月久，墓中嫌曰长。卓依文反复琢磨自觉有些古怪，但仍旧一头雾水，不想纠缠太久于是开始清理沙坑，随着时间的推移，石桌、石凳、一面古朴的铜镜一一呈现在眼前，卓依文粗略看过并未觉得唐兀，只是以后的一些器物倒是另类眥是一些床第用品和一些宫闱石雕，栩栩如生维妙惟肖，卓依文无谓欣赏，正所谓饱暖思赢欲，饥寒交迫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卓依文兴味索然渐起厌倦之心，他静坐在坑的一角思索着如何走出沙漠极端之地，苦思冥想中日又上三竿，酷热一波波的涌来，卓依文臧到一处背阴的坑角，就听到沙沙的沙漏声，卓依文循着声音看见一具小小的童尸，浮出沙外，那童尸半蹲半脆并未腐烂，七窍孔洞中黄沙兀自向外散落，卓依文暗暗惊诧，莫非是传说中的美人盂。卓依文正在猜测，就见童尸七窍孔穴中伸出数条蛇头来，双耳，口鼻中蛇头倒挂，摇摇晃晃，象是纳凉一般。卓依文目瞪口呆，此时传来厉啸之声，那数条小蛇瞬间隐没，似乎山雨欲来自有雷霆之势，一条丈余长的响尾蛇蜿蜓而来，卓依文平生未见过如此之大的响尾蛇，当真是蛇中之王，尾部震颤沙砾飞场大有石破天惊王者驾到的不凡。响尾蛇双眼灼灼，射出阴深的目光，一条蛇芯不停的闪烁仿佛在探寻未知的世界，它许许爬来。
    卓依文见势欲跑，便觉双腿发软，沿着坑边使不上力气，卓依文越急愈乱，仓皇间瘫倒在地，响尾蛇蜿蜒而来，爬虫类的气恖陏风而至，令人腥涩作呕。眼看一张一百八十度的巨口直扑眼帘，二只尖锐的门牙晶莹剔亮似乎牙缝间仍有肉屑，卓依文魂飞魄散自知必死，双眼一闭。只觉得腥风扑面一拂而过。卓依文闭了眼睛好久，左右没有动静。半信半疑的睁开双眼，那蛇头又缩了回去，正虎视眈眈的望向卓依文似乎颇为不甘，卓依文好生奇怪，大胆端详，那蛇的下鄂部竞拴住一条银链，银链延伸到一座古井的边沿。那蛇忽然大发雷霆尾部如长鞭一般呼呼生长，一道道沙痕深如沟糟，那沙地如重新刨了一遍，卓依文看的心惊，此时那沙砾中骨碌碌的滚出一个坛子来，有人形大小通体漆黑，滚到卓依文的脚边，卓依文初初有点慌乱，用脚一拨，坛口的泥封扑簌簌的散开，探出二具半截的尸体来，二具干尸姿态迥异，一具蛇头人身，一具娇小怡人。卓依文内心越发惊骇。
    卓依文正在踌躇不定，忽听到吱呀作响沙漠之中狂风大作，一叶扁舟从沙漠中许许而来犹如在水上行驶一般，驶到近前狂风突灭从船上下来了一位鬼妪，正是原先那鬼妪。鬼妪去而复来卓依文自是心惊，只见那鬼妪竞和上回判若二人，对他漠然无视，她的眼睛寒茫乍起，紧盯住哪二具干尸熠熠生辉。口中絮语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时势，机缘方成就圆满’，话音未落仰天长笑，卓依文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一脸懵懂，鬼妪脸色一冷大吼道；‘死小子，还不快快跳下井去，要不然婆婆吸干你的血，生吞活剥了你’，卓依文一愣，未回过神来，鬼妪继续喊道；‘还不速跳，考验婆婆的耐性呢、’卓依文哭丧着脸道，‘你杀了我罢了，偏偏却要我自杀，我有自杀的勇气又何必在俗世中煎熬，追名逐利。何况山穷水远的跑到沙漠中自杀，费这般气力不是徒添笑柄吗’，鬼妪恶狠狠的说道；‘休要贫嘴，跳便跳了如此磨蹭作甚’，卓依文有些桀骜不训，闷声道，‘要我自杀，还不要磨蹭，你不妨先体验一下，让我赡仰瞻仰你的伟大‘，鬼妪大怒步步逼进，卓依文缩在坑角退无可避，突然飞沙泛起，迅速在空中凝聚，斗大的一件沙锄兜头而下，卓依文马上要命殒当场。
    卓依文张口结舌仰头待死，顷刻间一脸一嘴的黄沙，卓依文再次瞪大眼腈，那鬼婆已径和响尾蛇大战到一处，那沙坑越旋越大，卓依文也借势弹出了沙坑，仓皇的便要逃遁，逃了数百米远就听到骨碌碌的在响，那坛子从身后滚来，两具干尸从坛中滑出横陈在卓依文面前，卓依文心中大恸，捶胸顿足道，‘冤有头，债有主，两位瘟神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苦相逼，且行且珍惜吧’，说完转了方向纳头便跑，就听到嘭的一声，一头正撞到鬼妪。未完待续，王祥作品，笔名回忆红叶，抱朴志向你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