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昀从未特意说过,他和他母亲的事情,但是,从日常生活中的只言片语里,沈南希也能够敏感体会到,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但是,有这种感觉,却绝对远没有亲眼见到的感觉,来的那样深刻。
给他们开门的人,是池非昀口中的钟姨。
在向她介绍钟琳的时候,池非昀的语气里,尽管没有多么热忱,但是,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她自然能从他话语里,听出那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正如他所说,钟姨是他当作母亲一样的人。
但是,轮到他的母亲时,沈南希可以很清楚地感知到他语气里,急速转下的冷漠。
“这是我母亲……”
与她介绍时,他顿了顿,然后,凑到她耳边,用在场的人,都听的到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想喊,可以喊她傅姨。”
沈南希脸色微变,下意识去看傅婉,却见她似乎没有半点意外,甚至还神色自若地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咖啡,端起来,慢吞吞地喝了。
沈南希皱了皱眉。
在不知道严珍不是她的母亲以前,她对“母亲”这个词汇,也是由满怀期待到心如死灰,这个过程,到底有多痛苦,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如今,男人能当着傅婉的面,说这种话,而傅婉这个母亲,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终于知道,他的曾经,比起她来,也没有好过多少。
无关之前的龃龉,不可抑制地,沈南希下意识对傅婉心生不满。
“我如果叫傅姨,会不会不礼貌?”
沈南希故意问,声音听起来刻意压低了,但是,边上的陈禹池却觉得,还不如不压低呢,反正大家都听的到……
“没事……”池非昀轻轻捏捏她的后颈,挑眉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南希顺着他的话,歪头笑言:“是,我不怕。”
陈禹池:“……”
陈禹池斜着身体,偷偷去看自己的外婆,当看到外婆始终镇定自如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后,陈禹池非常不孝顺地笑了……
钟琳看到,抬手就作势要打他。
陈禹池连忙抬起手臂,横挡在脸上,用眼神告饶求放过。
钟琳没好气地轻拍了下少年的脑袋,然后,走过来,笑着打圆场:“阿昀就是喜欢说笑,阿绣……我可以叫你阿绣吧?”
钟琳说到一半,忽然问沈南希,笑容温和。
沈南希点头,自然说可以。
钟琳走过来,拉着沈南希的双手,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好一顿夸赞后,又问起沈南希是否还记得之前,她们在宴会碰见一事。
闻言,沈南希猜的到钟琳是想当和事佬,但是,想到傅婉对池非昀的态度,她就不太想让傅婉就这么顺利地下了台阶。故而,沈南希直接当着钟琳的面,意味深长地往傅婉身上瞥了一眼。
沈南希的意思很明显,她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尤其是傅婉是如何用一种厌嫌她的眼神和语气对待她,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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