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时光》第248章 年少时的池某人

    有关池非昀腿伤的事情……
    尽管许诚是跟在池非昀身边的人,但是,相较他兄长许真,他更多时间是被派往其他地方处理事情,所以,池非昀腿受伤的原因,许诚并不是很清楚。
    曾经,许诚也曾试着问过许真,但是,许真就用一句“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多事”打发了他。
    那一刻,许诚就知道了,池非昀会遭受此劫,不是意外。
    “小姐,我很抱歉,有关先生腿伤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可以告诉您,我知道的事情。”
    许诚顿了下,然后,盯着沈南希的眼睛,认真道:“五年前,先生独自开车出去,途中遭遇车祸。先生的腿,就是那一次车祸后,落下的病根。”
    五年前……
    沈南希看着许诚略有迟疑的脸色,心头微动,忽问他:“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许诚面容一滞,眼睛里透着懵,不知道为什么沈南希可以猜的那么准。
    “……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心里也认为不是意外,但是,到底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所以,他也不能乱说。
    沈南希轻轻颔首,表示理解。不过,心里面,却也给这场车祸下了定论这,不是意外。
    沈南希倒是没有想到,看着光鲜亮丽的池非昀,竟然也经历过这种生死时刻。
    “小姐,您别看先生……额,池董……”
    “改不了口,就不用改了,习惯怎么叫他就怎么叫吧。只要,你还记得现在雇佣你的人是谁,就可以了。”
    许诚几次口误,原本打算让许诚从改口称呼,就开始意识到他的真正雇主是谁的,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从许诚的话里,领悟到池非昀相对悲惨的命运,所以,她心软了。
    心软的表现之一,就是对某人有了莫名歉疚他不知缘何派了许诚来到她身边,许诚处处关照她,这是待她好;然而,她对此,非但不感激,还想着恩将仇报,想把对他忠心耿耿的许诚抢到身边来,让许诚彻底归顺她……
    所以,在这股歉疚下,沈南希不能改变初心,但是,到底还是不再勉强许诚改口了。
    对此,许诚当然是最开心的人了。
    他和兄长许真二人对池非昀的景仰已经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了。或者说,池非昀手底下的人,唤出的每一声“先生”,都是他们对他的尊崇。
    “虽然先生平时看起来挺不近人情的,但是,这不怪他,从我和我哥到先生手底下做事起,我们就知道先生这个人有多拼命。王叔是看着先生长大的人,文尚是陪先生长大的人,他们两个人最清楚先生以前经历了什么。”许诚说。
    不知不觉间,沈南希吃完了半个烤番薯。
    这时候,她自诩自己还算是一个节俭的人,实在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半个和另一个完整的烤番薯都盖在了保温盒里她绝对不会承认,她不想浪费,是因为不想浪费某人特别的心意。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一个天气里,他愿意特意为她做烤番薯,这份心意,极其难得。
    把剩饭剩菜都倒掉之后,沈南希想把这些隔层都拿去里面的洗手间清洗,不过,她还没走两步,就被许诚拦下来了。
    “小姐,先生说不让您洗。”
    “洗几个隔层而已,不碍事的。”
    “碍事、碍事!”许诚连忙从她手里抢过碗,边说道:“先生说了,我若是没有把这些带回去给他洗,反倒让您给洗了,他就等着扒我的屁,让我下个月喝西北风去。”
    许诚都这么说了,沈南希自然也不可能还硬要“自讨苦吃”。只是,她虽享受清闲,但是,这清闲是池非昀给的,她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
    “你怕什么?他不给你工资,不还有我给你的工资吗?”沈南希坐回原先位置,给许诚续了茶。
    “……”许诚把最后一个隔层放进袋子里,对沈南希讪讪一笑:“您是给了我工资,但咱也不能嫌钱多不是?”
    许诚这是故意把自己说的像掉钱眼里似的,就为了化解她“不经意间”挖的坑啊……
    沈南希暗想,池非昀手底下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真蠢的,就算平时表现的再憨,如许诚,关键时刻,那聪明劲就出来了。而像文尚那样的逗逼,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更不必说了。
    不过,如今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想知道的是,池非昀。
    “文尚和你口中的王叔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那你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吗?”沈南希慢悠悠地问。
    许诚已经习惯了她用这种浑不在意的语调说出在意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全部,但也多少知道一点……”说着,许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以前,我跟着我哥刚跟在先生手底下的时候,还不太乖顺,后来,先生揍了我,我对先生特别佩服,就缠着王叔和文尚给我讲了好些有关先生的往事。”
    沈南希:“……”池子渊把他给揍了,他非但不怨他,还佩服上了他?
    这到底是许诚有受虐倾向,还是说,池非昀的个人魅力实在太强,连一个被他揍了的同性都抵抗不了,“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沈南希知道,许诚没有受虐倾向,那么,就只可能是池非昀的个人魅力太强了……
    想起那个在独处时、就喜欢时不时从嘴里蹦两句骚话的某人,沈南希心下无力
    别说是许诚了,就连她……唉!
    沈南希心里几经婉转,许诚自然不知,他正在讲述他所知道的池非昀。
    “先生十五岁的时候,池氏内忧外患,到了后来,为了不拖累池家人,和他的母亲傅婉断绝了母子关系,然后,带着文尚远走国外。那年,池老爷子病逝,伺候了池老爷子二十来年的王叔想跟先生一起出国,先生不让,王叔非要跟着去,先生就对王叔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
    “你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有手有脚,去找其他工作不好吗?、你非要死扒着我池家,是觉得我们池家的钱太好赚了还是其他什么?、你能不能滚远一点?我从小到大就看你在边上晃悠,我真是已经受够你了。你现在还要和我一起出国?你打哪儿来的脸,说这种话的?……类似这些话,在先生出国之前,他对王叔说了很多。”
    沈南希眉心微皱,很难想象那个人对另一个人恶语相向时,是什么样的。
    仔细想来,他在他面前,好像一直都表现的光风霁月的样子,即使再生气,也从不对她恶语相向,大概,在她面前,他发脾气最狠的那次,就是在他们刚登记结婚那天,他一气之下,跑去国外了吧。
    “他说了这些,王叔不生气?”
    沈南希是这么问许诚的,但是,这一问,只是她作为聆听者应该表示的礼貌一个人在说话,另一个人却没有半点回应,这并不礼貌。
    但是,沈南希即使不问,她也知道,这个王叔,不生气。
    不是这个王叔有多好,而是她相信他就是有这种魅力,让人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
    果不其然,当她话落后,许诚就说:“我也这么问过王叔,但是,王叔告诉我,他不生气。他说,先生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当时的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未来怎么样,先生不希望王叔继续跟着他,吃苦受累。王叔说,虽然他不是先生的父亲,但是,他看着先生长大,先生待他怎么样,他早就心里有数了。”
    “这也是为什么先生就算用冷言冷语拒绝了王叔,但是,王叔还是偷偷买了机票,跟着先生去了英国。然后,偷偷在暗中照顾先生……”
    说到这里,许诚忽然笑了下:“王叔说,当时他以为先生没有发现他,但是,没想到半年以后,先生突然走到了他面前。那时候,他以为先生又会不高兴,让他滚回国去。没想到,先生走到他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叔,你今日待我知恩,他日,池子渊必将涌泉相报。”
    “王叔说,先生早在他跟着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的存在了。但是,先生想让他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会坚持半年。后来,先生实在不忍心看他继续一个人在国外战战兢兢地生活着,这才出现在他面前。”
    “王叔说,先生看着无情,但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十分重情义。”许诚顿了顿,抬眼看向沈南希,说:“那时候,王叔说这句话的时候,先生刚好听到了,先生不以为意,直到我大哥说了一句和沈三小姐差不多,先生才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许诚的一段话,刹那间,让沈南希心乱如麻。
    “他……早就认识我了?”沈南希咽了咽口水,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透过她的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许诚一愣,然后,一张脸顿时白了又白。
    他这是……说漏嘴了?
    沈南希等了会儿,只见许诚一脸惊惧、目光惶恐地看着自己时,她便知道,他这是得了某人的吩咐,一时说漏嘴的情况除外,其他时候,大概是不会说的了。
    压下胸腔里的不安与紧张,沈南希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王叔和文尚都知道他的事情,那么,文尚跟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在英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闻言,许诚狠狠掐了下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不过,沈南希没有不依不饶地非要找他要一个答案,这确实让他轻松了许多。
    “文尚……文尚我也问过他和先生有关的事情。”许诚定了定神,继续给沈南希讲池非昀的“英雄往事”。
    对文尚来说,沈南希愿意去听他说这些也是好事,如果她了解更多和先生有关的事情,说不准就更喜欢先生了呢?
    “在英国的时候,先生不像现在有钱,为了生存,他做过很多事情,比如推销员、修车师、调酒师……文尚说,那时候,先生为了钱,干过最苦最累的活,也在最肮脏的地方待过。”
    “那时候,先生也刚从一个富家子弟变成穷小子,文尚以为先生可能不能忍受这种生活,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先生竟然比他还要更快适应没钱饿肚子的生活,或者可以说,先生根本没有去适应这种落差,他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去过这种生活了。”
    闻言,沈南希疑惑:“早就准备好了?”
    “是的,早就准备好了。”许诚说:“那时候,先生没日没夜地在学习和生存中两边跑,为了活下来,为了挣钱,他甚至还去地下城当过拳击手,就因为拳击手来钱快。”
    沈南希不说话,许诚以为她在吃惊:“小姐也很惊讶先生居然还有过这种经历吧?我当时听到了,也觉得很惊讶,很难想象,先生那样的人,曾经居然为了钱,甚至不要命。”
    “不,我没有惊讶。”沈南希在沉默了一秒后,否认了许诚的话。
    许诚不解。
    沈南希说:“他是一个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这个不择手段的对象,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换句话说,他对别人狠,同样,对自己也狠。”
    许诚皱眉。
    沈南希轻轻一笑:“我没有贬低他的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你兄长说他和我差不多吗?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许诚:“……”
    他为什么要皱眉?为什么要表现出不满?
    如果不表现出不满,小姐就不会看出来,不看出来,就不会重提之前的事情了……
    许诚恨不得锤死自己。
    为防自己再做蠢事,也为了让沈南希更加心疼他家先生,许诚决定爆个猛料:“小姐说的也没错,先生对自己非常狠。”
    “文尚说,在英国的时候,先生曾经经历过两次生死时速,那两次的危机,让先生和死神擦肩而过,从此之后,原本就爱极限运动的先生,更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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