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夜曲》第116章。

    白英勇匆匆忙忙走了之后，白有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儿子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唉！都是被逼的啊！我的儿，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都是我，害得他啊！唉！作孽啊！白有田自言自语的说。白有田对儿子的变化深感不安。
    哥哥，以前是什么样子啊？白英明不解的问。阳光，帅气，积极向上。一提起儿子原来的样子，白有田仿佛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脸的骄傲和自豪，立马从颓废和悲怆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忧郁的眼神放出一道亮光。精神抖擞的对白英明说。
    那哥哥，这是？白英明感觉不对劲，因为他以前对哥哥并不了解，想问，又怕父亲伤心，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一言难尽啊！白有田的眼睛里刚刚泛起的亮色顿时暗淡下来。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干活去了。
    白英勇误入歧途，他有不可脱卸的责任。可是，作为一介草民，他又有何良策呢！媳妇被抢，被人陷害，身陷囹圄。他这个当父亲的又在哪里？每次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儿子就是当年的林冲，牛蒙就是当年的高衙内。儿子走到这一步，就好像当年的林冲被逼上了梁上一样。这些事，压在心头，让他痛心疾首。若不是白英勇在牢里认识了那个老大雷震山，说不定他早已一命呜呼见了阎王。白英勇将牢底坐穿也不是不可能。白英勇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啊！令白有田想不通的事，他房子被查封，收废品被欺负，解救他的都是些混社会的人。
    他也佩服老大雷震山的确是个人物。进监狱如同走亲戚一般，来去自如。波澜不惊。进去如同修身养性，出来照样呼风唤雨。看似凶神恶煞，实则义字当头。对他的手下，赏罚分明。小喽啰们对他忠心耿耿。稍有叛逆之徒，他也严惩不贷，毫不手软。比如像王虎之类，在他修身养性期间，另起炉灶。真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从那天起，他才明白了什么叫老大。老大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看看王虎那副德行，就知道老大在在圈中分量。据说那天王虎带来的几个小马仔，吓得尿裤子的就占了一半。其余的不是上牙碰下牙，就是腿肚子发软抽筋打哆嗦。这些人吓唬一下老百姓还行。一碰到硬茬，立马就怂了。其实，这帮人胆子特小，靠着狐假虎威过日子。尤其这两天他遇到了两件可笑又开心的事，揭开了王虎的真面目。
    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他正在院子里树荫下，和孙子白奋起玩耍。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隙杈照下来。落在孩子的笑脸上。肉嘟嘟的小手抓挠着他的胡须。白有田故意左躲右闪，不时地用自己坚硬的胡须扎一下那可爱的小手，孩子被胡子扎的痒痒的，孩子便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自从儿子接手他的工作之后，白有田轻松了很多，得点空闲，就与孙子玩。无与伦比的天伦之乐。驱离了心头所有的阴霾。
    这时，有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进来，其神态扭扭捏捏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浑身不自在。走路也小心翼翼，歪歪拽拽，生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似的。让人一看就仿佛觉得此人做了亏心事似的。白有田心里纳闷，这人是谁啊！鬼鬼祟祟像个特务似的。在白有田还不知此人是何面目的当儿，那人突然加快脚步，来到白有田的面前。白有田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白有田愣怔的时刻，那人开口了，亲热的叫了一声；大叔，你好啊！这时，白有田一拍脑门突然想起，这不是王虎吗？在白有田的印象里，嚣张跋扈的王虎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是下山的猛虎，凶残的雄狮，转眼之间，全然没有了老虎的威风，雄狮的霸气，活脱脱的一只病猫，温顺可爱的绵羊。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他的个性，也不知王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但白有田颇感意外，他仍不敢怠慢，忙把孙子交给老伴，麻不留的站起来，又是让座，又是沏茶。还一阵忙活。王虎对白有田的热情招待，有点受宠若惊。他恭恭敬敬的站在白有田的跟前像做错了事孩子似的。他说；不敢，不敢。小的是给你老赔罪来的。赔罪？白有田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想，该还的还了，该做的也做了，何罪只有啊？是不是这孩子那天受到惊吓，脑子出问题了。不管白有田如何劝说，王虎茶不喝，座位也不坐，还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这下，白有田急了，他说有什么事，坐下说。大叔，我真的是赔罪来了。但是，大叔您老听后千万不要生气，我会加倍偿还。这事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我思来想去，还得告诉您啊。看到王虎一本真经的样子，白有田更加纳闷了。什么事这么重要，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他满腹狐疑地望着望着王虎。脑子急速转动捕捉王虎此行的动机。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罪来自哪里！在四目相对的时候，王虎终于鼓起勇气，说起一件令白有田非常震惊的事。你店的那把火是我派人放的。王虎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有田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一下从座位上跌落在地。
    白有田爬起来后，肺都气炸了。这些年受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自己一直纳闷经营了好多年的杂货店平白无故的会起火呢！原来是这班畜生干的。现在想起来，他都感觉后背发凉，原来，他们早有预谋。简直就是连环套啊！一步一步的将他白有田套了进去。他们先是贷款给她，然后一把火烧了他的店。他们和牛角镇信用社李主任勾结在一起。让他一步一步钻了进去。直到现在他才如梦初醒。若不是老大拿住他们，他白有田一辈子也甭想翻身。最初，他们已找人代为还款为诱饵。引他上钩，随后在布下高利贷的大坑。从表面上看是帮助他，实则他们早已张开一张无形的大网，等鱼上钩。等他傻乎乎的撞进大网之后，再以缓兵之计，将他拖入泥坑。陷入泥坑之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好让其摆布，在濒临绝望之际，迫不得已的签了字。才有了那十万元的债务。
    白有田想明白之后，才知道人心险恶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