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夜曲》第112 章。

    老大的到来，不光让那些狐假虎威娇纵跋扈的小痞子们吓的屁滚尿流。也让白英勇倍感意外大吃一惊。老大貌不惊人，更无三头六臂。在他们白家面前不可一世的王虎，整整跪了一个下午。不但白英勇倍感意外，连老大本人也觉得惊讶不已。他雷震山的名头，还如此管用，这叫老虎虽死余威还在，何况自己没死，还活蹦乱跳。在他看来，只不过在火拼中打死了几个人，砍断了仇人的手脚，挑断了对手的脚筋而已。自己办的这几件小事，却在业界中传的沸沸扬扬，被迫贴上来心狠手辣的标签。而且传的神乎其神，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相提并论。怪不得他刚出现的时候，有几个人小声嘀咕，雷震山。雷震山来了。大家顿时紧张起来。本来他刚出狱不久，微服私访到此，没想到这档子事，兄弟们对他如此恭敬，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让毫无准备就受到如此高规格礼遇的雷震山情何以堪？王虎在他面前像一只温顺的羔羊，不，更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毫无底线，更谈不上什么尊严，倘若现在，让他献出妻女，他也会毫不踌躇，双手奉上。想想真是可笑，像王虎这样的小喽啰，原来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小马仔而已。在他二进宫的时候，竟然迅速上位。做起这种欺男霸女的勾当。如果今天不来这里，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地盘之上还是藏龙卧虎之地。竟然出了一个王虎这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可惜的是不自量力撞到了自己的网上。也是咎由自取。他最记恨打着他的名号，干伤天害理的事。
    在了解了白有田和王虎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后，老大雷震山对王虎说，此事该如何了断。王虎支支吾吾让老大给他指条明路。因为，碰上这种状况，他心里实在没底，说多说少对自己都不利，此时此刻，还是知趣一点，乖巧一点。可伶一点，让他们同情一点。才是最好的抉择。雷震山也看王虎跪的差不多了，再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看在王虎诚心忏悔和虔诚道歉的份上，也不想过多的去为难他，适而可止才是两全之策。等王虎表完态之后，转头问白有田对此有什么要求。自从王虎给他下跪为止，白有田的精神状态一下好了许多，压在心头的一股闷气，感觉舒畅了很多，气顺了，精神爽了，人也好多了。说实话，他对王虎并不抱多大期望，只求王虎不要步步紧逼，他欠的债，在他有生之年，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不会带进棺材里。只求他缓一缓，让他喘口气，他白有田不是孬种。更不是赖账不还的人。再说老大的底细他并不了解。他只是和儿子是狱友。为了儿子提前出狱帮了不少的忙。与这种人打交道，那是与狼共舞，稍有不慎，将会跌的粉身碎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为好，虽然自己躺在床上，但耳朵不聋，外面所发生的事，他听得清清楚楚的。自从那老大进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此人非等闲之辈。能镇得住这群人的在牛角镇这块地盘上如凤毛麟角。他对这人的恐惧之情丝毫不亚于王虎。所以，白有田顾虑重重，嗫嚅了半天，只求王虎宽限些时日。等生意好了，一步一步来。
    没等白有田说完，老大一阵哈哈大笑。他觉得白有田真是一位老实善良的人，对白有田的为人更加敬佩。对王虎这样陷害自己而搅得鸡犬不宁的人，以德报怨，丝毫没有追究的成分。这样岂不太便宜他了。白有田的一番好心，老大并不赞同，这是没把他这个老大不当回事，更是不给他老大面子。觉得他老大摆不平这点小事。
    老大的笑声，令人毛骨悚人。像半夜的夜猫子叫似的，整个屋子里的人听了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吓得白有田不敢吱声，跪在地上的王虎瘫倒在地。
    王虎知道老大的厉害，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倘若达不到他的满意，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说以后在道上混了。王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又像一条狗似的匍匐在老大的脚下，带着近似哭腔说；雷爷，一切都有您说了算，任您老发落，小的绝无怨言。
    老大稍稍翻了一下眼皮，从眼缝里扫了扫像狗一样的王虎。问，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王虎磕头如捣蒜。
    那好，既然你给我这个面子，我也就不客气了。王虎，鉴于你对白家犯下的累累罪行，对白家造成了极大损失，数罪并罚，将所有欠账一笔勾销。另外，老爷子的病也是因你所致，今天你又将老妇人踢翻在地。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名誉玷污费等等合在一起。共计二十万元，即日付清。你做得到吗？
    此时的老大，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倘若所有人不知道他的底细。反倒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在法庭上郑重宣判一样。
    做得到，做得到。王虎一连声的答应着。听老大宣判完之后，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砰砰乱跳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里栽了，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回来。只要手脚还在，脚筋完好无损。翻盘的机会多得很。王虎似乎对老大的宣判很满意。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从这里走出去，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这是耻辱之地，伤心之地。
    一天的喧嚣结束了，小院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白有田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虽然债没有了。但白有田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这天的人情，如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更让他揪心的还在后边，儿子白英勇在老大来后乱了方寸，吵着闹着要跟着去混社会，这不是误入歧途吗？现在的帮帮派派与过去的土匪有什么区别？但是有的还不如土匪，过去的土匪还分好坏，如水泊梁山的好汉，他们都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英雄。而现在小痞子小混混们，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还何谈什么好汉和英雄，不过是令人唾弃的一堆垃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