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记》第52章 哨声

    这天日头刚过中天，沈月和董玉好在青叶林焦急的等待着。董玉好道：“这个小卓子，找个人都这么磨蹭，如此久还不来。”
    话音刚落，就听“来了。”沈月指着前方说到。
    只见远处果然出现了卓世奇和卓飞华的身影。二人一喜，赶紧迎上去。
    四人碰头，卓飞华看着三人道：“你们几个家伙，急急忙忙把我找来，又打什么鬼主意？”
    卓世奇忙道：“大姐，你别急，听沈月说呀。”
    董玉好抢着道：“我们想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卓飞华不明所以。
    董玉好道：“是呀，一眨眼来天武宫都大半年了，多亏了卓姐姐你各方照应，才令我几个的日子没那么难过。这不今儿正好闲来无事，想特地请你尝尝我家刚寄来的‘莲子松花糕’。”
    卓飞华笑道：“你们清闲无事，我可一大堆事情呢。不过瞧在你们一番心意的份上，我就尝尝吧。”言罢看着皆是两手空空的三人，问道：“糕呢？”
    这时董玉好也发觉不对，问卓世奇道：“对呀，松花糕呢？”
    “哎呦”卓世奇一拍脑门道：“我。。。我只顾着找我大姐了，把糕的事忘了。”另三人一听，都是哭笑不得。
    董玉好气的跺脚：“你可笨死了。不是让你先去一趟厨房吗，我还特地让烈火婆婆先上锅蒸一下才好吃。”
    卓世奇满脸沮丧，扭头就跑，边喊道：“你们再等会儿，我这就去取。”
    董玉好想了下：“不行，我也得去，这小卓子办事，可叫人太不放心，只怕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说完大喊“你等等”，也追了上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卓飞华摇摇头，笑道：“他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却似乎只有做朋友的份。”
    沈月却道：“卓姐姐别心急。玉好和世奇是有缘的，只是他们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
    卓飞华饶有兴致的看她一眼：“你倒看出来了。”
    沈月笑道：“他俩如同我的亲人一样，有什么自然也瞒不过我。”
    卓飞华凝神看了看沈月，道：“我猜你们把我找来，请吃什么糕倒在其次，怕是还有别的事吧。”
    “啊。。。你看出来啦？”沈月有些不好意思道。
    卓飞华道：“真要请我吃东西，又何必大老远跑到这青叶林来。说吧，什么事？”
    “那个玄冥奸细被杀一事，可有了眉目？”沈月问。
    卓飞华摇头道：“经过验尸，俞六子和那个奸细都是死于毒针之下。虽然凶手做的极其隐蔽，以针穿耳，且并未将针留在死者体内，可还是被九幽儿给验出来了。我与施敬良大哥顺着此线索多方留意探查，可惜至今仍一无所获。加上这事不能声张，更是不好追查，一个不小心闹得人尽皆知可就麻烦了。”
    沈月点头道：“尤其是不能让凶手知道你们已经掌握的线索。”
    卓飞华道：“没错。经过议事堂根据案发当夜的情形多番讨论，如今得出结论，这个凶手很可能并未离开天武宫。而是乔装潜伏在宫内，甚至。。甚至并未乔装。此人一定在天武宫潜伏了很久，且极大可能。。。是玄冥教的人。”
    “太可怕了。”沈月喃喃道。
    “因为你是涉事人，告诉你也无妨，但此事绝不可再外传。”卓飞华说道：“怎么，你想问的就是这事？”
    “不，只是好奇罢了。”沈月答道，接着把前两日唐清绝住所失窃的事说了遍。
    卓飞华奇道：“有这事，我怎的从未听说过？”她身为方物司总管，按规矩，宫内发生此类事件，自然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她的。
    沈月道：“看唐清绝的样子，是打算自己解决，所以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卓飞华想了想，道：“这个唐丫头看着确实不简单，虽然年纪和你们差不多，但行事颇为老练沉稳。”
    沈月道：“这事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个小偷罢了。但我细思之余，却愈发感到奇怪。唐清绝住所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并未丢失什么财物，说明此人并非为钱财而来。更奇特的是，他没偷到想要的东西，离开就好了，却为何要嫁祸给我。卓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卓飞华沉吟半晌，轻轻点头道：“你是否怀疑，这人和杀死奸细的人有关联？”
    沈月稍一犹豫，摇头道：“我不知道。如今宫中教席除了你，我不知该相信谁。”她看了看卓飞华，叹道：“没来天武宫之前，我总想这儿既是武学圣殿，又是武林的根基。无数高手坐镇，一定是世上最安稳太平的地方。可眼下接连发生的种种，令我不禁意识到，原来江湖上的危险和争斗从未消失过，就连天武宫也不例外。”
    说到这，卓飞华噗嗤笑出来，沈月纳闷道：“笑什么？”
    卓飞华道；“我刚还说唐清绝做事像个□□湖，想不到你说话也这么老气横秋的。你俩哪像十七岁的姑娘家。你瞧世奇和玉好，整日嘻嘻哈哈的玩闹，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嘛。”
    “啊。。。”沈月张张嘴，不知该说啥。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算见过不少十八九岁的少年男女。。”卓飞华又道：“但你和唐清绝二人当是与众不同，有着远超年龄的思虑和沉着。看来以后，如果你俩不能成为好友，那免不了是一生的对手。”
    一提唐清绝，沈月又想到一事，问：“卓姐姐，你可知唐清绝与端木渊是何关系？”说着将那日二人下棋的事情说了，又道：“我觉得他俩似乎不单是学徒和教席那么简单。”
    卓飞华想了片刻，道：“就我这些年对端木先生的了解，他因双目不便，平日深居简出，只爱弹琴下棋，书画烹茶这等清心杂艺。或许只是因为发现唐清绝棋艺高超，这才相约对弈罢了。”沈月似乎也觉得有理，缓缓点头。
    二人沿着林间小道，边谈边行。忽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兵刃相击声，两人不由吃了一惊。待看清后才哑然发现，原来是数名学徒正在那里切磋剑法武艺。赫然有上官龙飞在其中，正对着旁人高谈阔论。
    卓飞华道：“如今演武大赛进入第四轮，只剩下最后十人角逐。你和周琳琅同为种子轮空，直接进入分区决赛。上官龙飞就在左半区，接下来很可能与你在分区决赛碰面。就看他下场是否胜出了。”
    沈月面带疑惑道：“如今剩下十人，左右半区各五人。我和周琳琅直接晋级。就是说第四轮后，仍会有四人晋级，这。。这怎么分？”
    卓飞华笑道：“你想到啦。不错，所以分区决赛不再是一对一的比试，而是三人对战，但只有一人能晋级，你可要做好准备。”
    这时，远处的上官龙飞也看到二人，笑嘻嘻跑来。先对卓飞华恭敬行了一礼道“卓总管”，接着对沈月道：“你专程跑来，不会是要偷窥本公子练剑吧。看来你深知分区决赛要遇上我，是不是心里没底啦。”
    沈月切了声，也学董玉好似的翻个白眼，道：“你这自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六阳剑法还用偷窥？不就是‘前三疾穿，后三挂翻，定剑如雷，行剑如电’吗，在本小姐这又不算秘密。”
    上官龙飞睁大双眼，道：“你。。你。。怎知我的剑纲。我告诉你。。。”
    “嘘。。”沈月忽然做个噤声手势打断他，说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另二人经她一说，这才察觉似乎的确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唿哨声传来，只是断断续续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