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不是善茬,势必不会轻易妥协。
他现在还不知叶宸已经掌握了他的动向,若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也说不准。
难保他会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对待一个无依无靠的农妇尚能痛下狠手,心肠极为狠毒。
说着说着,叶宸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哈欠,打完后眼里湿润润的。
桑娜笑着道:“春困秋乏,我看呐,今儿主子是和瞌睡虫杠上了。”
可不是嘛,叶宸起往榻前走:“让我再眯一会儿,等大白回来之前喊我。”
“好嘞主子。”
叶宸的身子一挨上床榻,很快进入梦乡,美美睡了一觉。
白擎夜踏进客栈大门已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给靖安县这座小镇镀上一层金光。
叶宸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快看见其中最耀眼的那一道,不由弯起唇角。
白擎夜和季华进得楼上屋中,饮茶歇息,桑娜去楼下让小二将晚膳送上来。
傍晚大堂用膳的客人格外多,除了住宿的客人,还有很多本地人士。
做完农活或者劳累一天,傍晚人们都愿意花点小钱凑在一起喝点小酒听个小曲儿。
静临县消费力度一般,物价适中,晚上这大堂除了用膳,还专门请了个唱曲的班子。
曲班子里有年轻姑娘,谈拉说唱都在行,也极为吸引人气。
这会儿楼下已经围观了很多人,叶宸嫌吵,便打算直接在屋里用膳了。
等几样膳食送上来,叶宸专门用银针测试过,这才招呼众人开吃。
白擎夜一边吃,一边说起和季华去往衙门的经过。
“我没有亮明身份,只是借着报案的机会,偷偷潜入屋内看了府衙的卷宗记录。
上面写得极为粗略,就是个摆设。”
白擎夜对这趟出行很不满意,“我从没见过这么敷衍的府衙,大为震惊。”
“山高皇帝远,看来静临县府衙是渎职了。”
“嗯,比想象中更差。”
果然最上头那位没那么好当,立在京城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
若想深入,必须得下来走一走。
古往今来,很多国君派遣心腹在国内四处游走堪察民情,也和这有关系。
“我已经给尚青发出书信,预计最快后日才能收到回信,这几日我们还需静观其变。”
“嗯,客栈掌柜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最近要小心。”
然而计划总不如变化快,就在几人谨慎行事的同时,静临县府衙发生一起失窃案。
接着,有人查到在这之前,曾有人偷偷潜入专门盛放卷宗的屋子,不知做了什么事。
静临县令大动肝火,下令全城严查不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而叶宸等四人作为外来人口,自然而然成为第一批盘查对象。
白擎夜和季华赶去官府报案那天,府衙已经产生了卷宗记录,虽然农妇死亡成了一个迷,但很快就辨别到二人。
县令派人将白擎夜和季华带去衙门问讯,叶宸让桑娜简单收拾细软也跟了去。
客栈掌柜也被带走,在审讯堂上指出白擎夜叶宸等四人来自京城。
起先县令没太当回事,不想在听说四人来自京城,突然变了脸直接下令将四人关进牢中,择日待审。
白擎夜自是不从,大堂上凛然问道:“我大周律法规定,即便羁押嫌犯也需证据确凿,现在你手中什么都没有就敢关人,这是渎职。”
县令冷笑:“渎职?
本官从一上任就不知这两字怎么写。
在这里本官说了算,即便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行。”
白擎夜立刻黑了脸:“好大口气!”
“哈哈,本官就是口气大,你又待如何?
既然来到我的地盘上,就得听我的。
否则,我就……”说着县令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站在白擎夜身旁的季华气得“蹭”一下窜出来,就要上手揍人,县令吓了一跳,赶忙往身旁衙役身后躲。
“来人!快救我!”
即便是躲,屁股上还是被季华踢了一脚,重重跌倒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对我家爷尊重些,不然我拆了你这府衙当球踢。”
季华恶狠狠说完,“砰砰砰”三下五除二就把府衙中央的案几踢翻,案几上的惊堂木“哐当”落在地上,吓得县令浑身一激灵。
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在屋内扫过,站在大堂下的六七名衙役傻了眼,手里抓得木棒不知怎么回事,齐齐落在地上。
这身手,啧啧,他们完全不顶用哇。
县令吓白了脸,没想到季华身手如此之好,这回不敢再托大,只好趴在地上道:“不敢不敢,求好汉饶命!”
真是个怂包,干啥啥不行,说大话第一名。
这种人也就嘴皮子厉害,浑身上下一无是处。
“给我家爷道歉!”
“是是是!”
县令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可因为被踢了一脚,尾巴骨疼的很,起身也不利索。
几名衙役赶忙去搀扶,县令颤颤巍巍站起来,冲白擎夜一拱手:“是我眼拙,求大爷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白擎夜:“……”这县令刚才一股狠劲儿,现在突然转了画风,从老虎变成了病猫,嘴脸变化还真快!耀武扬威审时度势本领不小,说白了就是一软骨头。
和这种人,白擎夜自是懒得搭理。
在季华闹完公堂后县令老实多了,也不敢再关押他们。
白擎夜随意问了几句,因为暂时不方便公开身份,所以面对县令的回答模棱两可,也让人无法深究。
“走吧,改日再来。”
过来这遭本是接受讯问,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看清了一个人。
静临县县令,嗯,是时候换人了。
能屈能伸毫无底线,仗势欺人欺软怕强,就是一个孬种。
假如真和天虎教暗中勾结,也不足为奇。
出了府衙大门,叶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客栈掌柜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刚才季华闹公堂时一片混乱,那客栈掌柜躲在墙角旮旯里不显眼的地方,没人看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来客栈是回不去了。”
白擎夜略一思索,“今晚我们要换个地方歇息。”
季华道:“那属下回去赶车,顺便拿行礼。”
桑娜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叶宸点点头,“等会儿我们在东街口的茶楼汇合,反正细软都带齐了,行礼和马车实在拿不回就算,安全第一。”
“属下明白,尽力而为,丢了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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