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智最终还是陪同花音音一同赶往京城。
二人都不会武也不懂骑马,不过阿智提前做了布置,将家中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这辆马车既结实又美观,立柱和顶部梁上刻着吉祥花纹,四周以银褐色纱幔围起,门帘用得也是上等锦缎缝制,御寒性极好。
马车配备两名车夫,可以保证途中驾车不累,行速均匀。
阿智和花音音一同乘坐马车,白擎夜三人骑马前行,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白擎夜将回程线路做了修整,不再翻越无名山而是绕路外围走官道,这样下来需多费两日光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好在叶宸有修老先生医术护着,暂时也无性命之忧。
他们白天赶路,夜晚便在客栈住宿,几日下来相处还算融洽。
白擎夜通过交谈得知,花家寨的方砚生意这几年的确靠花音音的努力才有今日的成就。
花音音见多识广脑袋灵活,对方砚进行了很多创新和改造,把古老的制砚术升级改良,使得花家方砚大放光彩,族民实现创收。
所以她在花家寨有着很高的威望,而阿智的父亲才是花家寨的正统族长。
若问这当家的和族长有何不同,此事还得从花音音和阿智的关系讲起。
阿智全名花智贤,是花音音的远房表兄,花音音的母亲和阿智父亲也是远房表兄妹。
花家寨上一任族长是花音音的父亲,为了花家寨含辛茹苦几十年,这些年只同花音音母亲生育了花音音一个女儿,没有再添子女。
自幼花音音便和花智贤一同玩耍,一同长大,算得青梅竹马。
可就在三年前,花音音父母带着十四岁的她一起外出,途中不幸遭遇匪徒。
父母二人双双遇害,匪徒见花音音有些姿色便欲将她掳走做压寨夫人。
花音音誓死不从,另一方面亦是因为父母已经遇难,当场从竹桥一跃而下,跳入湍急河水被冲走。
后来花家寨的族民找到她时,她已经昏迷不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族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
唯独花智贤不信,恳求父亲请来名医为花音音诊治,又彻夜不离守护她三天三夜,最终花音音活过来了。
但父母双亡让花音音情绪低落,花家寨为了长远算计,重新选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族长,便是花智贤的父亲。
二人亲戚关系,有他在,花音音后半生也有依靠,其实对双方都有利。
花音音的低落情绪在几个月后逐渐平复,恢复了正常生活,不过性子大变,变得十分开朗灵光。
花智贤的父亲推举纳贤十分开明,见花音音想法新颖,又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便刻意让她参与到家族事物中来。
不出三年花音音大显身手声望高涨,一传十十传百,周围人都知道花家寨有个当家的叫花音音。
至于外人为何传言花音音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妪,这是因为花音音故意在外人面前将自己装扮成老妪模样。
她会易容术,这样外面的人知道花当家的是一位稳重老妪,就不会小瞧了花家寨。
不然若说是一位年轻少女,只怕会遭人质疑。
这原本都是花家寨的内部秘密,不过一路上彼此越来越熟,花音音便讲了。
真是一起乌龙,萧亚听完忍不住插嘴问道:“花姑娘,那你师父是哪个?”
照这么算起来,花音音应该算得上一位闺门千金,起码十四岁之前是。
她一直长在父母身边,巫术是和谁学得?
花音音哈哈一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活神仙,我长这么大就见过他两回。”
“啊?”
可能吗?
见两回就学会了巫术?
而且还能名声大振?
简直匪夷所思。
不光萧亚难以置信,白擎夜亦是,不过花音音看着并不像在开玩笑,白擎夜略一思索便道:“或许这里面并不简单。”
有了那么多奇葩经历,很多事由不得他不信。
“对,白大哥是明白人。”
花音音冲白擎夜竖了个大拇指。
“我说的都是真得,我师父真得很厉害,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他是在六岁,去祁县城隍庙时。”
“当时他见到我们全家人,直道可惜了。
我父母不解,便问他缘由,他并不说。
是母亲苦苦哀求许久,他才告诉我们全家人命中有劫,而且是躲不过的那种飞来横祸。”
“当时我父母受到惊吓,跪在地上求他救救我,希望可以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我的性命,至于他们倒是生死无谓。
我那时还小,并不懂事,师父于心不忍便说唯一的办法是收我为徒,教我学习巫术帮我换命,于是我父母就答应了。”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得仔细,这么隐秘的事就连花智贤也不知,他便有些揪心。
“音音,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这种事提前知道也不好,就是会焦虑。
音音父母得焦虑多少年呐?
至于说好的方面,那就是未卜先知可以提前打算,比如早早规划人生。
花音音唇角扯出一抹酸涩,“我苦什么?
我的记忆都不深,才六岁懂个屁?
倒是苦了我爹娘,尤其是我爹,为了花家寨的族民子孙万代,卯足了劲儿埋头苦干,可最后依然逃不掉。”
这就是命吧。
原本她不信,可自打穿越过来,很多事由不得她不信。
花智贤见她情绪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音音,你还没说你师父是怎么教会的你。”
“就那么随便用手指一点我额头,然后我就会了。”
“……”果然是活神仙呐。
“事实就是如此,我六岁起就会巫术,不过小时候父母不肯让我乱用罢了,怕惹祸端。”
白擎夜问道:“那么你第二次和你师父见面是什么时候?”
花音音侧头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大概去年六月初?
你们还记得有一次发生了日偏食,哦不是,你们叫做天狗吃月亮,就在这之前几日。”
白擎夜脸色乍变。
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天狗吃月亮那日便是五脉天相聚集之时,也是叶宸出事的时候。
“是师父来找得我,和我说我的机会到了,并且传授给我更高级的巫术。
我问他我已经逃过死劫,为何还要再学?
师父说终有一日会用到。”
花音音笑眯眯望着白擎夜的脸,“所以我终于等到了你,哦不,是终于等到了你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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