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和小春在你屋里等半天了。”一见到腊梅,吴一吱儿便告诉她。</p>
“是吗?我到了郑干娘那里,问了问郑存梁的事。吴爷爷,我回屋了。你要困就休息,小华她们走时我关大门。”说完,“呱嗒”“呱嗒”跑进屋里。</p>
“腊梅,你可回来了,我们找了你一下午,你去哪里了?”</p>
一见面,王晓华就像伸贼一样问上了。</p>
腊梅笑笑:“我让白头发老奶奶带着去看郑存梁了。”</p>
王秀春:“怎么还让白头发老奶奶带着?你不会自己去?”</p>
腊梅:“大队部里的人会让我一个小孩子进?有白头发老奶奶带着,我可以隐身。”</p>
这样说,以后郑存梁出来,向人们说起腊梅给他送吃食的事,也就不奇怪了;崔振兴说白头发老奶奶给了他熏肉大饼,也有了依据。</p>
王晓华:“我们正是为郑存梁他们的事儿找你的,快给我们说说,他俩是怎么回事儿?”</p>
腊梅卖了个关子:“你们听说是怎么回事儿?”</p>
王晓华:“大人们不给我们说,有的小孩子说是他们偷看支书和妇女主任了,也有的说是去大队偷东西了,说什么的也有,我们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才来问你的。”</p>
王秀春:“是啊,腊梅,还说今晚上开他们的大会,发言稿都让人写了,又一下子不开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p>
腊梅心想:这事怎么向两个小姑娘说呢?再说,真要给他们说了,他们再向外嚷,岂不加重了那两个人的罪孽!</p>
便委婉地说:“我也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问郑存梁,只是说因为追小鸟,才上的墙头。就像被什么迷住一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逮住了,然后就被关了起来。现在让他们写检查哩。”</p>
“才上二年级,他们会写个屁!”王晓华有些愤愤不平:“我看是在那里耗哩。”</p>
王秀春:“也是的,这么远,好好地去大队部干什么?一准是被什么迷惑住了!”</p>
腊梅:“听说是找五队上的同学玩儿去了,同学没在家,二人看见了小鸟儿,就追,才追过去的。”</p>
三个人又说了些别的,王晓华和王秀春回去时,都快十点钟了。腊梅闩好大门、耳屋门,在空间通道里来到大队部。</p>
然而,郑存梁和崔桂兴却出了大事!</p>
原来,腊梅离开大队部不大一会儿,郑金山和崔西同就被叫到大队部,让他们把哭闹不休的孩子领走。</p>
两个人各自到了东、西耳屋一看,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抖作一团,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双手使劲儿揪自己的脖子。</p>
“梁子,你这是怎么了?”郑金山吓坏了,哽咽着抱起儿子,可着嗓子大声呼唤。</p>
郑存梁张着嘴,“啊”“啊”地叫,发出来的却是直声儿,一个字也吐不清楚。</p>
值班儿的副大队长走过来解释说:“我来时锁着门,一进院儿就听着声音不对。打开门一看,孩子已经躺在地上了,这才赶紧给你们送信儿。看样子好像嗓子里有毛病,你们赶紧到村医那里看看吧!”</p>
郑金山:“那个孩子也这样?”</p>
副大队长:“是的,一模一样,也是‘啊’‘啊’地说不出话来。还在地上打滚儿,看样子是疼的。”</p>
郑金山闻听,抱起儿子来到西耳屋,见崔西同也在大声问儿子怎么了,便对崔西同说:“别问了,赶紧去村医那里。”</p>
二人都抱着孩子,来到了村医家里。</p>
村医用舌压板给他们看了看嗓子,惊恐地说:“孩子不知吃了什么?嗓子都被烧烂,声带也可能坏了。忒严重,我看不了,你们赶紧去县医院。”</p>
县医院离着这里十五里路,要套车,牛是老牛,车是木轱辘车,走到那里得多半宿。</p>
二人一合计,村只有支书、大队长和十一队的生产队长王贵兰、社员王长锁有自行车。</p>
支书、大队长的甭指望,一个社员借不出来。那就只好借王贵兰和王长锁的了。</p>
王贵兰和王长锁听说以后,都慷慨地借出。</p>
自行车虽然简单,蹬起来就能走。但不会的、从来没骑过的,也骑不了。王贵兰和王长锁又自告奋勇说:“你们抱着孩子坐在后面,我们两个驮着你们,这样还稳当些。”</p>
多亏了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都是加重的,结实,驮个一、二百斤不在话下。</p>
这个时期的人都干瘦干瘦的,父子俩加在一起也过不去二百斤。自行车倒是一路顺风,很快来到县医院。</p>
医生检查以后,斥责道:“让孩子吃什么了,嗓子都烧烂了,声带也烧毁了,回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大人!”</p>
两个父亲也知道声带的重要性,一听说烧毁了,忙问:“大夫,孩子还能说话吗?”</p>
医生没好气地说:“先救命要紧,没见孩子已经神志模糊了吗?”</p>
两个父亲吓得六神无主,坐在重症监护室外掉起眼泪儿来。</p>
王贵兰和王长锁一人看护一个,怕他们再出意外。</p>
瞿希景和崔桂兴母亲则在家里烧香磕头,祈祷起白头发老奶奶来。因为天已晚,她们怕腊梅已经休息,便在家里祈祷。</p>
好在各家都按着白头发老奶奶的牌位,自从腊梅不让到东耳屋烧香以后,家里的牌位就成了她们的精神寄托。</p>
腊梅在大队部没找见人,又见两个耳屋都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好像经过一场打斗一样。腊梅不放心,又赶忙来到郑存梁家里。</p>
只见瞿希景直挺挺跪在白头发老奶奶牌位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祈祷。郑存义、郑存格、郑存暖都没睡,坐在堂屋的床沿儿上,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p>
西厢房里也没有郑存梁的影子。</p>
腊梅怕吓着他们,又退出院落来到大门外,闪出空间通道,在大门上拍了拍门扣吊,喊道:“干娘,我是腊梅,来看看梁哥哥。”</p>
郑存格闻听忙跑去打开大门。</p>
“梁哥哥呢?没在大队部,是不是回来了啦?”腊梅着急地问。</p>
郑存格哭着说:“不知道怎么了,把嗓子烧坏了,我爹弄着他去了村医家里,村医看不了,又去了县医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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