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歪歪斜斜的站着几个衙役,县尉庞东、功曹潭蓝、狱掾胡守,还有一干小吏站在两旁,主簿文静准备好了笔墨,在一旁坐着。
尹秀还没来,台上摆了两把椅子,刘协走上台去,让花过搬下一张椅子放到旁边,刘协金刀大马的座了上去。没有等尹秀来没来,刘协见李晶已经到了,也就开始了今天的事情。
“各位刚才本侯已经同李晶县丞谈了,本县的粮草税赋本县基本清楚了,现在请县尉庞东说说本县的治安。”
刘协点到庞东说治安。庞东居然不知道如何说起,刘协只好引导庞东:“本县是一个小县,现在封给本侯,就是一个小侯国,请庞县尉说说,本县有多少县卒,训练情况怎么样,本县有多少贼匪,现在剿灭没有?”
“禀,禀侯爷,本县有······有······县卒二百人。”庞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
“哦。”二百县卒,这道与李晶的账目对得上,成睾县是关隘要道,流动人口比较多,治安相对困难一些,多一些县卒也情有可原。“训练情况怎么样?”
“训练······训练······也是有的。”庞东吞吞吐吐的说。
“有的是三日一操还是一日一操啊?”刘协问道。
“这,唉,实话说了吧。”庞东见刘协见问,知道躲闪不过,于是说道:“县卒名册上是二百人,实际上只有十六人,从没进行操练。县中贼匪主要是凤凰寨的土匪,大约二百人,还有就是来往于各地的游侠。”
庞东说完,好像松了一口气,静静的等着刘协的发落。
“名册上有二百县卒,实际上只有十六人,多出的人去哪儿了,多出的经费和物资去哪儿了?”刘协问道。
“侯爷,这件事情是尹县长安排的,每次领出的物资和经费,下官都是给了尹县长了。”庞东说道。
“胡守,刑狱的情况怎么样?”刘协又问狱掾胡守。
“刑狱还好,牢中都还平静。”胡守说道。
“咚咚咚。”县寺外面的登闻鼓这时候居然响起来了。
“来人,把击鼓的人带进来。”刘协喊道。六个衙役跑出去,不一会儿带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妇人。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按照后世的经验,这人一定是街边卖身的鸡婆。刘协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晶,如果是秦高的家人,那么秦高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躺下何人,为何击鼓。”刘协见李晶一动不动,一点愧疚都没有,只好问案。
“大老爷,亲身李氏,家住北街,妾身请大老爷做主啊,我家那媳妇,平时凶狠霸道,欺负妾身,今日早上,妾身生辰,可是我家那媳妇给妾身吃糠咽菜,而自己躲在屋里偷着吃肉,请青天大老爷给妾身做主啊。”李氏其实在刘协来的第一天,就收了谭蓝一千钱,目的就是要刘协出丑,这时候看着谭蓝坐在堂上,心中得意,尽情发挥。
大汉朝没有多少娱乐设施,登闻鼓一响,周围的人们便赶来看热闹,县寺外面,围满了人。大汉朝以孝治国,不孝可是大事。众人一听,也就议论开了,有的说要严惩这样不孝的儿媳,有的说应该让大家看看这样不孝的儿媳长什么样子,也有的在小声嘀咕,这李氏也不是什么好人。
“来人,带李氏的儿媳刘氏。”刘协不敢怠慢,急忙喊带人犯。县寺在城中心偏西一点,北街里县寺也不远,不到一炷香功夫,李氏的儿媳刘氏就带到堂上。看到今天的阵势,刘氏有些蒙。
“刘氏,你婆婆李氏状告你不孝,给她吃糠咽菜,而你却偷着吃肉,可有此事?”刘协看着衣着简朴的刘氏问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氏虽然穿着不是很好,但是身上的衣服整洁,一个补丁都没有。而刘氏虽然衣服干净,但是衣服上的补丁不少。要说刘氏欺负李氏,刘协还真有些不相信。
“婆婆······”刘氏不敢相信,李氏居然在公堂上状告自己不孝。要知道,一旦县里给刘氏定为不孝,刘氏的名声这就毁了,不但会判刘氏被休回家,而且今后想要嫁人都难,最主要的是家里的其他姐妹都很难嫁人。
“刘氏,你可知道,不孝可是要重罚的。”刘协见刘氏不说话,只是垂泪,心中倒是急了。就算你有心给别人伸冤,可是遇到不会说话的,你也没办法啊。
“大老爷,刘氏自知理亏,不敢狡辩,还请大老爷速速把刘氏休回。”李氏大声说道,四周围观的人也纷纷喊道:“休了她,休了她。”
可是刘协心中疑惑,这样的儿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刘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李氏,你说早上吃饭,可是刚吃了饭就来告状,可有证物?”
“有,有,证物就在屋里,妾身刚放下碗筷就过来了。”李氏急道。
“如此就好?相比你同你儿媳都曾吃饭,这样本候给你们二人准备一万素面,如果是吃了肉,自然不喜欢吃素面,如果是没吃肉的,自然是狼吞虎咽。刘澈,过来。”刘协把刘澈唤来,悄悄的在刘澈耳边说了几句,刘澈也就出去准备面食去了。
不一会儿,两碗面就端到李氏和刘氏的面前,李氏端起素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而刘氏则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看样子李氏的确是没吃过好东西,饿得不行的样子,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大声嚷起来。
只有刘协一脸平静,看着堂下二人。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自然还没有消化,只要吐出来不就什么都真相大白了吗?刘协给二人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素面,而是加了催吐药的素面。
“大老爷,我吃完了,你看着小蹄子,一定是不喜欢吃。”李氏霸道的说着,为了证明自己很饿,李氏把刘氏没吃完的半碗面,也抢过来一股脑儿的吃下去。
“不急,稍等片刻。”刘协悠闲的说道。
果然,不一会儿,药效就发作了,李氏吃得最多,自然吐得就快。哗啦哗啦,大堂上涌出一股酸味。受李氏的影响,刘氏也忍不住了,也哗啦哗啦的吐起来。
“好了,现在真想大白了,牛大力,你去看看,今天到底是谁吃的肉,谁吃得糠咽的菜。”刘协说道,知道现在,堂上堂下的人才明白刘协的办法。
不用说,结果一目了然。
“饶命啊,大老爷。”李氏见事情败露,大声喊道。
“饶你?按照大汉律法,诬告者反坐,你诬告儿媳不孝,现在你就该承担后果。文主簿,不孝该如何处置?”刘协说道。
“回侯爷,按汉律,不孝杖四十,休回家。”文静坦然的说道。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李氏大喊。
“饶你不得。”
“不,谭老爷,谭老爷,你说过没事的,你说过没事的。”李氏扑向谭蓝,谭蓝厌恶的一脚踹开李氏。
“这是你诬告儿媳,与我何干。”
“谭老爷,谭老爷。”
“哼。”
“大老爷,都是谭老爷指使我这么做的。”
“胡说。”谭蓝立刻站起来喝到。
“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我有证据,谭老爷给我的一千钱就在妾身的床头,现在还没用呢。”李氏吼道。
“大力,你带人去看看。”
不一会儿,牛大力就带着一千钱来了。
“谭蓝,你可有话说。”刘协看着谭蓝。
“侯爷。”谭蓝现在已经稳定下来,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施礼道:“此乃这恶妇攀咬下官,下官与此事绝无关系。”
“李氏,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一千钱是谭功曹的?”刘协问道。
“这······”
“既然拿不出证据,此事便不成,来人,将此诬告儿媳的恶妇拉出去,杖责四十,县寺出具文书,休其回家。”刘协吼道。
“大老爷,大老爷饶了我婆婆吧。”一直没说话的儿媳刘氏这时候说话了。
“饶她,这种恶妇岂能饶恕?”
“既不能饶,儿媳愿替婆婆受过。”刘氏说道。
“这······”刘协这倒为难了,转头看向李晶。
“侯爷,被告为原告求情,可从轻发落。”李晶说道。
堂下,李氏抱着儿媳刘氏,大声哭道:“儿啊,都怪婆婆一时贪心,险些害了你。婆婆好后悔啊。”
“既如此,刑杖暂缓,改为打扫街市,从现在开始,李氏每日将县城的大街打扫一遍,为期一月,如果一月过后,李氏的确改过,则免其责罚。”刘协正愁找不到人打扫街市,这下好了,终于抓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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