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音》第48章 自信

    他们拆着剩下的立式相框的时候，猫跑到张艺兴脚边窝着，张艺兴就把它抱到了怀里。
    “前辈，”张艺兴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问，“它叫什么名字呀？”
    “羡羡说它叫欢欢。”亓嘉回答他。
    “我小时候演的第一个角色也叫欢欢诶，”张艺兴笑起来，“好巧。”
    “啊那是很巧，”亓嘉说，“欢欢是羡羡在路边捡到的，后来发现是宠物店跑出来的，羡羡就买回来送给我了。”
    “我也想养猫，”张艺兴满是喜爱的看着欢欢，“但又怕我不能给它很好的照顾，也不能天天带着工作。”
    亓嘉就邀请他，“你要是喜欢猫，随时可以来我这啊。”
    “可以吗？”张艺兴的眼睛从猫身上移到亓嘉脸上，亮晶晶的。
    “当然可以啊，”亓嘉莞尔，“反正你也知道密码，直接来就行。”
    “那不太合适吧。”张艺兴挠挠头。
    “反正我经常不在上海，你要是方便你就直接抱去养几天也行。”
    “好。”
    张艺兴和猫玩了会就回去了，亓嘉陪他一起把箱子搬到车里。
    “那后天见啦。”亓嘉跟他道别。
    “后天见。”
    ——
    后天《梦境》第一期开拍，第一个环节照例是破冰，预计的开机时间是上午七点。
    六点半左右亓嘉第一个到了录制现场，坐到了给嘉宾准备的沙发区，挑了一个边缘位置。
    “只有我来了吗？”亓嘉问吴导。
    “对啊，你来的太早了，”吴导说，“我们机器刚架好。”
    吴导和亓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张艺兴就进来了。他还是习惯性的鞠躬跟大家打招呼，然后自然的坐到亓嘉身边。
    “前辈早。”
    “早呀，”亓嘉指指自己的后领，提醒他，“你的领子没翻好。”
    张艺兴闻言听话的翻好，“你来很久了吗？”
    “没啊，我也刚来。”
    七点之前，章教授，何老师和杨一峥相继就坐，何老师发挥主持人的作用，没有让场子冷着，一边聊一边等剩下的陈若。
    刚过七点的时候陈若还是没有出现，吴导给陈若本人和她的经纪人都打了电话，但都没有接通。
    何老师察觉到了时间，代表其他嘉宾问了声，“陈若还没有来吗？”
    “我联系不上她，”吴导无奈答，“我们再等十分钟，如果她还不来我们就直接开始录制吧。麻烦各位再耐心等等。”
    “好。”何老师点头，继续和大家聊天。
    十分钟以后陈若还是没来，但她的助理来说了声陈若还在化妆，马上就能下来。
    吴导无可奈何，只能让助理催促她快一点，“这边所有人都等着呢，你让她快点吧。”
    七点四十陈若才终于姗姗来迟，对着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造型师不太专业，拖了点时间。”
    场上几个人都没理她，最后还是何老师接了这话，“没事，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有了这个迟到小插曲，吴导加快了破冰环节的录制，打算录完破冰直接去到下一个场地进行正片录制。
    “不休息下直接就去吗？”陈若有些盛气凌人的问。
    “我们才录了一个小时，而且因为你的迟到，我们的录制已经延后了，”吴导听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实在不想给她好脸色看了，“所以现在赶紧上车吧。”
    陈若噎了噎，没有再反驳。
    他们的第一站是2006年入选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嘉定竹刻。
    章教授负责给他们介绍背景知识：“嘉定竹刻是中国优秀的民族传统工艺之一主要特点和传统技艺是以刀代笔，以书法刻竹。手艺人能将书、画、诗、文、印诸种艺术融为一体，赋予竹以新的生命，使竹刻作品获得了书卷之气和金石品味，风雅绝俗，成为历代文人士大夫的雅玩…”*
    章教授介绍完，按照流程询问了几个刚刚提及的知识点，何老师，亓嘉和张艺兴听的认真，答的最多，杨一峥偶尔也能答出个一两题，唯独陈若没有任何参与感。
    “吴导，一会给陈若补录一下答题环节。”陈若的助理过来说。
    吴导皱眉，“这个没有办法补录，对其他嘉宾也不公平。”
    “那总不能让陈若一道题都没答吧？投资方说了要通过这个节目给她立个博学人设的。”
    “就她这样还博学？”吴导脾气也上来了，“就算我今天让她补录，等她到下个节目也照样会被拆穿。”
    “那您不能不听老板的呀。”
    “这个你不用管，我回头自己去跟他们谈，”吴导摆手示意她离开，“我现在在忙，你先走吧。”
    这边场上已经开始由竹刻艺人来展示这项文化遗产了，几位嘉宾都围在旁边看。
    竹刻艺人一边展示一边介绍技法，分别教学了浅刻、深刻、薄地阳文、浅浮雕、深浮雕、透雕、圆刻。*
    “现在河对岸有二十个竹刻作品，”他们正在河岸的亭子里录制，教学完后吴导宣布，“你们俩俩分组划船过去把使用相同技法的作品归类，正确率高的获胜，可以率先挑选今晚的住处。”
    “有哪些选择？”杨一峥问。
    “有别墅，平房和帐篷，”吴导回答，“因为同一组的人就住在同一屋檐下，所以我建议男生跟男生组队，女生跟女生。”
    “一定要女生跟女生吗？”陈若在一边说，“划船多累啊，两个女的怎么划。”
    “这个船不难划，正常人都能划。”
    “那我还是想选张艺兴。”陈若接着提出要求。
    张艺兴在一旁没有接话，吴导也一时不想理会她的要求。
    “那我们石头剪刀布吧，”何老师打圆场，“两个女孩可能确实划船比较吃力，房间到时候再调整好了。”
    “为什么要石头剪刀布？我说了我要跟张艺兴一组的。”陈若并没有顺着何老师提供的台阶下来。
    饶是好脾气如何老师也有些烦她了，在一旁蹙了蹙眉头，看向导演。
    吴导无奈，示意所有工作人员，“中止录制十五分钟，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吴导走到中间，对着陈若压着脾气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想选张艺兴啊。”陈若一脸理所当然。
    张艺兴在旁边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陈若要选他，所以没有开口。
    “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吴导说，“之后也有很多分组机会，你现在没必要这样强行分组。”
    “老板没和你们说吗？”陈若一脸疑惑，“都说了要给我和张艺兴创造机会炒作，你们不分在一组我怎么炒作？”
    “什么时候说过要炒作了？”吴导也懵了，“我已经拒绝了投资方的这个要求。”
    “是啊，本来是炒亓嘉和张艺兴的，”陈若一副要跟他们讲道理的样子，“但是不是说亓嘉不愿意和张艺兴炒作吗，就换成我了啊。”
    现场的其他人都一脸懵逼。
    亓嘉是听吴导说过炒CP的事，但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信息不对等如此严重。张艺兴是完全不知道有这茬，还往亓嘉那边看了眼。
    亓嘉摊了摊手，示意他自己并不知情。
    “并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吴导说，“我也明确过我的节目宗旨是宣传中国传统，并不是炒作。既然我们中间有误解，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来，陈若还是和亓嘉一组，其他的问题录制结束后我去沟通，这样大家有问题吗？”
    “怎么的呢？”陈若走到张艺兴面前，“跟我炒作委屈你了吗？”
    “陈小姐，”张艺兴不卑不亢，但态度不算强硬，“抱歉我目前并没有和您炒作的打算。”
    大家也都被陈若莫名其妙的话无语到了，吴导开口打断，“陈若，这件事和张艺兴无关。”
    “没你的事，”陈若继续对着张艺兴，“我还没嫌弃你呢，你看看亓嘉都拒绝你了，就说明你条件不怎么样，我愿意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张艺兴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陈小姐，”亓嘉看不下去了，“张艺兴的条件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有没有拒绝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件事非常子虚乌有。我知道你近两年成绩很好，可以算是年少有为，我也理解优秀的女孩子总是会有优越感的，但是你不能用你的傲气来打压别人。张艺兴也是很努力很优秀的艺人，他没有任何不好的，应该被你嫌弃的地方。陈小姐，优秀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尊重，才能走的长远。”
    陈若被她噎住，想反驳但又不知道反驳什么。
    吴导见陈若终于消停，一锤定音，“按照我说的录。”
    接下来陈若倒是没有再作妖，还算配合的完成了这次拍摄任务。
    ——
    吃过晚饭后今天的录制就结束了，导演让他们自己安排时间，第二天早上还是七点开拍。
    亓嘉直接去了张艺兴的休息室，说有话要跟他说。
    “张艺兴，”亓嘉开门见山，“我觉得你应该硬气一点。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底气的新人了，你出道四年多了，没必要任人欺负。”
    “前辈，李秀满老师和容珉歌从我是练习生的时候就一直教育我要礼貌谦逊，我觉得陈若还没有到那种要让我冲撞她的地步。”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一直觉得，你越往后退别人就会越发得寸进尺，”亓嘉说，“礼貌谦逊是很重要，但你不能对不配你这份尊重的人太纵容。”
    “前辈，你出道八年了，你当然有底气啦，”张艺兴说，“但我在演员界还是个新人，我不想得罪别人，更何况她也没有很过分。”
    “她嫌弃你，”亓嘉反驳他，“我觉得这很严重。”
    张艺兴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反而笑了，“前辈，你不用替我觉得委屈，我没觉得严重，也一点不委屈。”
    “我不是在怜你，我是不喜欢看到任何人贬低你，我觉得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你不应该压抑自己的性格，也不应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气。”
    张艺兴没立刻答话，因为亓嘉又一次跟他说了他从来没听过的话。大家都觉得他谦逊有礼，他也就渐渐觉得自己应该要谦逊有礼，有些时候就被这些施加在他身上的标签锁住了。他习惯性的接下不应属于他的诋毁，然后自己嚼碎了硬吞下去，完全没有想过他其实可以直接吐掉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太不自信了。
    从出道他就觉得自己在团队里一点都不起眼，就总是默默站在一旁，不论在团综还是访谈，他向来都不太主动说话，把自己定位在边缘。即使他是EXO的主舞，他也从没停止过对自己的鞭策，因为他觉得就算是他最拿的出手的舞蹈，也比不过Kai。
    “张艺兴，”亓嘉看着他的眼睛，“你自信一点好不好。你真的很优秀很优秀。”
    张艺兴也定定的回望着亓嘉的眼睛，好像她正在源源不断的给他能量。也只有她看出来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自信，也只有她会不断的鼓励他，从他们刚认识到现在，她对他的信心好像一直比他自己要足。
    “嗯。”半响，他坚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