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65章 新戏

    转过年，陶云圣跟着郭老师说完跨年的相声专场，就开始准备十二号、十三号剧社的演出。事情本来顺顺利利，但是因为剧社封箱的时间提前，整个剧本又是新的所以大伙儿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一群人约好了聚到了八老板的住处，坐地上的坐地上、做沙发上的坐沙发，彦子瑜挑了个靠墙的官帽椅坐了下来。
    “来来来，咱们明天加演的封箱戏。这是新改的剧本。”八老板见大伙儿除了陶云圣都聚齐了，将手中的剧本分发下来。
    新改的剧本？等彦子瑜看完剧本的时候，人是彻底懵了。这、这本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还是原来的本子吗？我之前看的本子是什么？我看错了？
    “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了！这个本子是我临时又改了改，本来是我毕业汇报演出的戏，这改完跟原来的本子里的内容有好多都不一样了，咱得赶紧对本子、背词。”
    “您这行头我上哪儿找啊？”邱老师皱着眉问道。
    “您放心，咱们剧本大改，但是咱行头不变。这里面儿您那个圣诞老人的好说，前一阵子我就准备好了。夏老师你的服装都是现代装，小物件儿像皮鞋、丝袜之类的得你们自己准备一下。哦，还有，夏老师，这次你的行头是西式的裙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就那种蓬蓬的。贾老师演黎山圣母的话……”八老板一边看着戏本子一边哒哒哒、哒哒哒地往外蹦字儿。
    贾老师生怕自己的行头也是那种裙子，赶紧举手说道，“我的行头我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不劳您费心！”
    八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戏本。
    一群人看着滔滔不绝地八老板，满头的问号。“那个”彦子瑜悄悄举起手，“我刚才看剧本，怎么里面还有《祝酒歌》的调啊？”
    “哦，对。这个我要跟你和夏老师说一下，这儿是新改的。封箱了嘛，咱们搞得新颖一点。”
    “不是，这、这新颖是新颖了，我这弦儿它、我没拉过这样的啊！”彦子瑜很是无奈，夏老师也很无奈，“你见过用小嗓唱祝酒歌的调的吗！”
    “嘘！小点儿声，我妈在里头歇着呢。”八老板小声提醒。
    贾老师在一旁幸灾乐祸，小声说道“你们尝试一下，我们不就见过了么！”
    “咱们谁也别说谁，你以为你就能跑得了？你仔细看戏本子了吗？你仔细瞧瞧你那词儿，没法上口，你怎么押韵？”夏老师问道。
    “这您就别管了，我肯定有我的办法。”贾老师一笑漏出一排白牙。
    “今儿对不起诸位了，因为本子临时改出来，所以估计大伙儿今天晚上得一起熬个通宵。”八老板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整个人透出了一股兴奋的状态。
    “述桐，你这……也太兴奋了。我可是一点儿没看出来你抱歉的意思。”邱老师笑着调侃。
    八老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嗐，这不是好久都没演这个本子了么，有点控制不住。”
    彦子瑜不需要背台词，但是也要熟悉整个本子。这一次演出，姑娘第一次觉得自己必须一直看着谱子和剧本才行，不然肯定出大问题。
    姑娘侧身坐在官帽椅上，手里拿着红笔一页一页过剧本，有些需要注意的板式和调式，顺手就在剧本上记下来。
    因为陶云圣没到，几个人跳过他的念白唱段，直接将各自的内容对了一下，“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陶云圣带着一身寒气，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来，“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真冷！”
    彦子瑜赶紧起身取了他的保温杯，往里面倒了热水，“你喝口热的先缓缓。”说着将保温杯递给了正在搓手的陶云圣。
    “对了，一直没问上海的观众们怎么评价？”彦子瑜问道。
    “你是说上海那两天的戏？”，“嗯”
    “演出的时候没有大的演出事故，唱得不算太好，但是观众们倒是都挺捧场的。”陶云圣笑着回道。
    彦子瑜点点头，“那就行，观众能让上海观众认可了，那就不容易！”
    “这回算是放心了吧！”邱老师笑着拍了拍姑娘的头，转头又朝陶云圣说道，“这丫头老叨叨，怕上海的观众不买账。”
    “过去都说北京学戏、天津走红、上海赚钱，咱们前年在天华景再演，既然能得到天津观众的认可，那后面儿就踏踏实实的了。”八老板说道。
    “来，咱快抓紧时间，这个本子基本上都推翻了，重新做了编排，你先看看。”八老板将手中的新剧本发给陶云圣。
    “小瑜，这个英文怎么念啊？”陶云圣翻了翻剧本见里面儿还掺了点儿英文不由得一问。
    彦子瑜闻言朝陶云圣的剧本看过去，“哦，这个念daughter。”
    “都它？”陶云圣跟着念了一遍，“不是都它，是daughter。”
    “哦——，我知道了。”陶云圣点点头，趁着对面姑娘不注意，开口说道“哦，我亲爱的，daughter，我发音对吗？”
    “嗯，对。”彦子瑜盯着手里的剧本顾不上抬头，但是听着发音还算标准便开口应了。
    “哦，我亲爱的，daughter，daughter？daughter！”陶云圣学了个新词就开始不停地说，彦子瑜本来认认真真看剧本，可是总是听见这个词，不觉有点怪异。
    抬起头的瞬间，就看到陶云圣朝着自己得意地说道“哦，我亲爱的，daughter！”
    “好啊，我以为你在练发音，原来是在占我便宜！”彦子瑜佯装嗔怒，“YouspeakEnglishwithhim,lookatme”夏老师忽然调成了英文频道清了清嗓子，一群人安静下来，“Yousay‘Ohmydearson,Iloveyouforever！”
    “夏老师，我觉得前半句就已经很好了。”彦子瑜一本正经地看着夏老师。
    “欸！前半句我没听懂，可这后半句我可都听懂了！就这后半句不错！”邱老师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那你就只说前半句，都一样错不了。”夏老师朝彦子瑜挑挑眉。彦子瑜立马会意。
    陶云圣作为一名相声演员，这点儿敏感度还是有的，夏老师肯定在占自己便宜，赶紧开口，“等一会儿，你们怎么占我便宜啊？”
    夏老师眼珠子一转，“我们哪儿敢占你便宜啊，我给你解释一下啊，这son呢是男朋友的意思，那这后面‘Iloveyou’你能听懂，我就不解释了。这个‘forever’是永远的意思，你看，这连起来就是‘我亲爱的男朋友，我永远爱你’”夏老师还以为陶云圣听不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彦子瑜在一旁拿着剧本挡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陶云圣咬着后槽牙眼睛一眯，“是这意思吗？真当我不知道啊，这手机都能查到，这不是儿子的意思吗！”
    哟！没上当啊。夏老师讪讪一笑，“可你看这话对着你说，你也不算全吃亏不是吗？”
    “就是就是，你们俩谁都不吃亏！”八老板在一旁煽风点火。
    彦子瑜听得很无奈，连连摆手“这根本就是吃亏啊，我倒是平白长了一辈儿。可是长辈儿是要破财的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不成不成。”
    “怕什么，先过嘴瘾再说。”夏老师在一旁起哄。
    “哎，哎，哎？怎么还带起哄的啊，咱们还对不对了？”陶云圣赶紧开口。
    贾老师见时间实在晚，有个小插曲给大伙儿醒醒神儿就够了，不能真闹腾起来。赶紧接着陶云圣的话说道，“行了行了，咱赶紧对吧，这都几点了。明儿晚上就开始演了，再不过过词儿来不及了。”
    几个人这才又坐回原位，陶云圣坐在彦子瑜对面一直笑着看着她，彦子瑜整个人都被看毛了，拿着自己的剧本低头默默背过身子，心道“别看我，别看我，不是我起的头。有冤有仇不要找我。”
    这一次剧本里的内容改动比较多，彦子瑜和司鼓两个人抓紧时间轮番跟着演员对戏，不知不觉已是凌晨。
    “咱们还剩多少没对完？”邱老师问道。
    彦子瑜翻了翻手上的剧本和曲谱，揉了揉困顿的眼睛，“还剩下最后一折。我这儿曲谱已经过完了，明天白天做一遍响排估计就没问题了。”
    “还明天白天呐！该今天白天了！”八老板提醒道。
    彦子瑜闻言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已经这么晚了？”
    “可不是，咱赶紧对吧，对完就这儿对付一会儿，早上起来咱就赶紧去三庆。”夏老师催促道。
    彦子瑜的生物钟早就到了，现下完全是凭着意志力睁着眼对戏，要不是茉莉窝在自己的腿上时不时地动弹一下，可能早就趴桌子上了。
    等到最后一折对完，都快凌晨三点了。彦子瑜彻底松了口气，眼神迷蒙地望着天花板，邱老师伸手在彦子瑜眼前摇了摇，姑娘的眼睛连眨都没眨，“孩子这是困傻了。”
    “小瑜，你要不先眯一会儿吧，反正最后一折也对完了。现在你回去也不方便。”陶云圣轻轻摸了摸彦子瑜的头。
    “唔，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去洗把脸再坚持坚持。再说大家都不休息，就我一个人搞特殊，这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再说我们几个一会儿再对对，这词儿实在不行。记起来太费劲。对完了我们也挤挤趴会儿。”陶云圣翻了翻手中的剧本。
    彦子瑜看了看，“那这样，你们对着，我在旁边儿听，中间要是还有改的我还能顺手记下。”
    陶云圣低头皱眉看着面前的姑娘，“你不好好休息，回头再生病了。听话，趴一会儿。”
    “这样吧，大家都趴一会儿，我看邱老师那儿也有点撑不住。阿陶你昨晚还是晚场完了跑过来的，赶紧歇会儿，今儿晚上还得唱戏呢。”八老板看大家都有些迷糊，这个状态也对不出东西来，干脆都休息休息。
    陶云圣点点头，转头看先彦子瑜，“趴会儿吧，养好了精神早上接着对。”
    彦子瑜看着大家都找了个地方窝着眯一会儿，点点头轻声说道，“那我就在这儿趴会儿，你别光说我，也赶紧歇会儿。眼睛都熬红了。”
    “我知道，这就休息了。”说着陶云圣取了彦子瑜的羽绒服，“你快点趴好，我给你盖上羽绒服，别回头着凉。”
    彦子瑜闻言乖乖地双臂交叠趴在方桌上，陶云圣将羽绒服盖了上去，姑娘顺手就将帽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陶云圣见彦子瑜老老实实趴下，坐到对面的官帽椅上，留了盏台灯又翻了一会儿剧本，才披着羽绒外衣歇下。
    听着对面的人呼吸渐渐绵长，彦子瑜悄悄抬起头来，蹑手蹑脚地起身，将陶云圣没有盖好的外衣又盖了盖，这才又回身休息。
    晨曦渐渐从东边射进窗，裹挟着冬日清晨的初暖照到彦子瑜的身上，姑娘睁开蒙眬的睡眼，慢慢抬起身子揉了揉僵硬的手臂和脖子。
    对面陶云圣身上的羽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掉了下来，彦子瑜赶紧起身轻轻将羽绒服盖在他身上，又将自己的羽绒服盖上去。
    大门忽然轻轻响起，八老板和邱老师从外面进来，轻声道“丫头，醒啦？快去拿清水漱漱口，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邱老师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早点放到茶几上。
    “述桐，看看老太太回来没？赶紧让老太太吃早点吧。”邱老师自顾自说道。
    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早点的味道太香了，陶云圣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就看见自己身上的两件羽绒服。
    “嘿嘿嘿，看什么呢！别傻笑了！赶紧洗把脸、漱漱口，过来吃早点了。”八老板看着笑得一脸傻乎乎的陶云圣忍不住提醒。
    “好，这就来。”陶云圣虽然被打断，但是心情倒是不错，叠好两件衣服起身就去洗漱。
    一行人吃完了早饭，带上东西就赶去三庆进行响排，争分夺秒争取在演出前将整出戏完完全全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