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55章 西安

    快走到小区了，陶云圣才将西安的安排同彦子瑜交代好，两人商量完各自散了。待到月底，彦子瑜跟着高暧将中国京剧团在梅大的《四郎探母》的演出演完，才算是真正步入假期。
    “姐，你是明天早上的高铁吗？”唐辰一边吃东西一边问。
    彦子瑜看了一下手机，“对，明天早上的。”
    “那我送你去车站。”唐辰说道，“呀！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是做什么坏事儿了？还是想让我干什么？”
    唐辰望望天，“没有啊，没事儿我就不能送送你嘛。”彦子瑜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人，“哦~~，是吗？”
    “哎呀！是，是，是，姐您还不知道我嘛！这不怕有个坏人跟着你嘛……”
    彦子瑜默默盯着唐辰，直把唐辰盯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成，我不问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再说。”
    第二天一早唐辰就送彦子瑜去了车站，等到剧社的一群人到齐了这才走。
    一群人当天下午就到了西安，放下自己的行李，马不停蹄就跑去大华1935剧场看场地。第二天一整天都跑去响排。
    趁着休息的时间，彦子瑜从排练厅出来，准备接口水喝。就听见旁边有个女生开口问，“您好！请问您是……麒麟剧社的琴师吗？”
    彦子瑜侧头看过去，是位瘦瘦高高的姑娘，“我是，不过，您是？”
    “您好！是这样，我是陶老师的粉丝后援会的，然后我们一群人给陶老师准备了生日惊喜，想请剧社的老师们录一段祝福给陶老师。”
    “后援会？”彦子瑜没听过这词，那姑娘还以为彦子瑜不相信，“我们已经找了高老师、栾老师，还有社里很多演员录了祝福，您看。”
    说着将手机递了过来，里面放着一段又一段的祝福视频。彦子瑜很惊讶，贾老师没来竟然也有！？这个叫什么后援会的还挺厉害啊！
    “我们本来想通过微博私信找您，但是了解到您没有微博，所以只能冒昧地找过来，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彦子瑜赶紧摆手，“我看这里面还有夏老师、邱老师他们的祝福。”
    “对，这个也是刚刚我们找几位老师录的。”
    彦子瑜也没有点开视频就看了看封面，“那个，我……我就不录了吧，这里面很多老师们都说了祝福，你们合起来也挺费劲的，我就不给你们增加难度了。”
    说完将手中的东西还给了那姑娘。姑娘见彦子瑜不想录像，自己任务就算没完成啊。站在原地来回来去的晃，彦子瑜接完水正准备回去，就听见姑娘喊道，“请等一下！”
    彦子瑜回过身，就看见姑娘笑了笑，“您看，要不这样，我们除了视频还准备了唱段，是《淮河营》，但是我们一群人没学过京剧，唱得就……不怎么好，您看您能不能瞒着陶老师给我们指点一下？”
    “找我指点？”彦子瑜很是惊讶，“我老生不行的。”
    “您太谦虚了！剧社在网上公布的视频我们都看过的，虽然我们不懂唱腔，但能听出来您唱得很好。至少比我们这帮门外汉强好几倍，您帮帮我们，就当是一起送给陶老师的生日惊喜。”说着那姑娘搓着双手看向彦子瑜，“老师，大家派我过来，是寄予了厚望。我要是没办成，也不好意思和她们说啊。”
    彦子瑜见姑娘这么坚持，不好意思不答应，可心里也担心会不会遇见危险，犹豫半天才说道，“我答应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要练习的话，我只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大家。”
    “谢谢！太感谢了！我们一个小时就够。”那姑娘赶紧点头致谢。
    “那明天上午可以吗？今天我们还要继续响排到很晚，恐怕没有时间配合大家。”彦子瑜问道。
    “没关系，我们随时都可以！辛苦老师了！”那姑娘赶紧摆手。
    彦子瑜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们明天上午八点到，我会在商场门口等你。大家凑齐了到这附近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吧。不是想给陶老师惊喜嘛，正好这个时间段演员们也不会过来。”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告诉她们！”姑娘连忙应下转身跑了。
    早上彦子瑜收拾好东西，带着京胡来到商场门口，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小心地看着周围。直到昨天那姑娘带着一群女生出现在商场大门，才走了出去。
    “老师好！”那姑娘一眼就看见了彦子瑜。
    彦子瑜笑着朝一群女生打招呼，“大家好！那就别耽误时间，咱们开始练习吧。”彦子瑜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们要不要先唱一遍？我听一下，这样我好托着你们唱。”
    一群女生面面相觑，“老师，我们练了一个月，可是实在不专业，这……”
    彦子瑜见这群女生有些紧张，不由得甜甜一笑，“你们别紧张，也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彦子瑜就行。先听大家唱，是为了听一听大家的节奏，我好拉琴。”
    “那……那我们就试试？来，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昨天的姑娘开口说道，“来，一二三。”
    彦子瑜听完一群人的唱腔，有些一言难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拉弦儿。大伙儿都是各唱各的，还有跑调的，节奏也不是流水板。按着行话讲这段就是荒腔走板，不对准确地说就是不在板上。不过好在有几位唱腔吐字还不错。
    一群女生尴尬地看着彦子瑜，“嗯……要不，大家一句一句来吧。我来拉弦儿，大家一句一句听。”彦子瑜轻轻嘟起嘴，认真思考应该怎么教。
    “嘤——”有个女生突然发出声音，彦子瑜疑惑地抬头就看见有个女生被其他人捂住了嘴。
    “没事儿，没事儿，您忙您的。”
    彦子瑜一边拉弦儿一边唱，一句一句教，就看见一群女生在那里一起唱京剧。到最后，彦子瑜都感觉自己的嗓子要不行了，一群人才算找到了感觉。
    “子瑜姐，要不明天我们唱的时候，您来帮我们配乐吧，顺便带着我们唱，我们真的怕掉链子。”其中一个姑娘看字彦子瑜说道。
    旁边的几个女生连忙点头齐齐地看了过来，彦子瑜想了想，“好，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唱。”
    “好耶！老师是剧社的琴师，给陶老师拉琴，那这样是不是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是和陶老师一块儿唱过戏了！”
    彦子瑜看看时间又看看蹦蹦跳跳的一群人，“诸位，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好的好的，辛苦老师了！”
    待到第二天演出，彦子瑜坐在台侧，趁还没开场，悄悄探出脑袋看向台下。就见昨天的一群女生坐在下面，朝她招手。
    “我的妈，刚刚老师从台侧伸出头来太可爱了！”，“你才发现吗？我昨天看见她就觉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就好想挼（ruá）。”
    “但是她教唱腔的时候，也太严肃了。”一个身穿汉服的女生说道，“好凶哦！”
    “人家那叫认真，而且你不觉得很有反差萌吗？气质和陶老板好像哦！简直是女版的陶云圣。”
    “算了吧，昨天唱的时候我就没看见过她有好脸色。她才比不上我们阿陶。你要喜欢她，你来听什么戏啊。”那女生一脸不乐意。
    “行了行了，别说了。快开始了！”旁边的姑娘见要吵起来赶紧出声阻止。
    彦子瑜不知道台下因为自己还有个小争执，一心听着身旁司鼓老师鼓点。夏老师扮的吕后带着一众龙套上了场，她担心汉朝初建，韩信会有谋反之心，要在未央宫埋伏人手斩杀韩信。
    就听八老板在台侧喊道“三齐王，请——！”话音刚落，就听见陶云圣在台侧说道“相国，请！”
    随着导板，陶云圣头戴侯帽穿着麒麟白蟒，手持笏板走上台来亮相。刚一出来，台底下的观众就给了个碰头彩。
    陶云圣扮的韩信见此处是吕后的未央宫，不是官员可以擅入之地，转身朝着后面跟上来的八老板说道，“相国，你——你、你、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哇？”
    萧相国一阵劝慰，“这满朝的文武那里能与你相提并论呐？”韩信一听，得意地“嗯”了一声，“如此说来，我多虑了？”
    彦子瑜在台侧坐着，看着台上的人演这出戏。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跟着拉琴拉了很多次。但是每次到这里都很想告诉韩信，“你没想多，人家就是想杀你。”但是这是戏啊，怎么可能会因为观众的想法而左右。
    此时台上八老板和陶云圣已经演到第二番，就听陶云圣一声念白，“相国！”，身边的司鼓老师一声“大”，大锣紧跟了一声，彦子瑜不敢走神赶紧拉了流水板，就听陶云圣唱道，“噂一声相国听端地，楚平王无道行不义。不该父纳子的妻，金顶撵改换银顶轿，满朝文武谁敢提。伍子胥他上殿替父把本启，怒脑了奸党费无忌。在深宫设下一条计，可怜那伍子胥一家大小三百余口，一刀一个血染衣。子胥逃出昭关地，去往吴国报冤屈。谁知吴越刀兵起，越王勾践为奴隶。呈了个美女叫西施，还有闻仲与范蠡。伍子胥又去把本启，吴王他杀了伍子胥。说什么忠良死得苦，道什么忠臣死得屈。似这等汗马的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好！！”
    这一段唱完，彦子瑜手里不能停直接换了散板，八老板按着萧何的唱词，继续劝韩信上殿。
    就看陶云圣走了一圈小圆场，“臣！韩信见驾娘娘千岁！”
    结果，吕后上来就让宫女取了韩信的笏板，问为什么擅闯未央宫。哎呀！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怎么还倒打一耙了？
    吕后将一道圣旨给了韩信，陶云圣上前接过，转身捧着道具走带舞台的最前面，右脚踢起前襟，单膝跪地，展开手中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带兵征战城西，在中途路上拿住一名奸细名叫陈桓。他，与三齐王要谋夺长安。望娘娘你见功，速将韩信拿住以正国法，以正国法，这、这、这、这——以正！”大锣一个定音，就听陶云圣继续说道，“国——法——！”
    彦子瑜看陶云圣站起身，手底下起了摇板，衬着演员的唱腔，显得韩信心中的震颤。一段唱完，就听夏老师唤上御林军，要将韩信拿下。
    韩信一阵解释，但是这吕后想杀你还管你有什么理由呢？见说什么都没用，陶云圣的韩信转身看着萧何，双指一并指着八老板说道“相国，三次保本多亏你！追我回来也是你，韩信今日命丧在未央宫又有你。你——你、你、你、你、你萧何。”
    彦子瑜赶紧起了二黄碰板，就听台上人唱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不该三番两次，两次三番——把我保定与汉王。为汉王定江山，我忠心赤胆，所向披靡谁敢挡。九里山逼霸王他自刎乌江，那时节我旗开得胜人敬仰，那汉王才封我，见天不能够斩，见地不能亡，又封我天王地王人王与三齐王。我只说与汉王富贵同享，又谁知我这悍马的功劳付与了汪洋。也是我迷荣华痴心妄想，”
    彦子瑜见唱到此处，便停了手中琴，就听陶云圣清板接着唱“这才是城池破、谋臣亡，飞鸟尽、良弓藏，”
    台侧的姑娘手里赶紧接着前面的碰板，就听陶云圣唱道，“可怜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谁忙？只落得尸骨难还乡！”这唱词再加上凄凉的调子，更显得韩信悲苦非常。
    见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宫门，韩信也不得不放弃。陶云圣背过身站下头顶的侯帽递给身旁的龙套，撩起蟒袍的前襟，唱道“脱下蟒袍——我不做汉家臣！”一边唱一边狠狠跺脚。
    唱完转身开始解蟒袍的衣带，一旁的龙套帮着把行头拿下去，就见陶云圣身穿米黄色褶子，拿起道具木刀，同萧何交代完，口中念道“当初快成劝我，今日未央命难活。官告几品有何用，成萧何来败萧何！”说完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念道“罢、罢、罢！”拿着木刀朝自己的脖子一比。
    停了几秒，将道具人在地上，两手一甩袖，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