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70章 第七十章

    折桂巷,乔斯年睁开眼,白鹿书院下学的时辰到了,马车外面热闹起来。
    直到外面渐渐变得安静,也不见乔斯文的身影,乔斯年掀开车帘,“怎么还没出来,留堂了?”
    辛午道,“公子稍安勿躁,小公子每天都出来的比较晚。”
    “嗯,把马车赶到前面去。”
    他们来得不早不晚,停车的位置靠后,现在别家的马车走了不少,前面空了出来。
    乔斯年挂上车帘子,看着白鹿书院门口,直到巷子里不剩几辆马车,乔斯文才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同出现的除了章进还有一个说说笑笑的少年,那少年一出书院就看向这边,随后一把抓住乔斯文。
    斯文在学堂里交到朋友了!
    乔斯年老怀甚慰,他走下马车,等在原地,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乔斯文想挣脱张扬清的手,发现他挣扎张扬清抓得更紧,“是你兄长吗?遇见了不去见礼太失礼了!”
    九叔昨日半夜才回府,门房说没有酒气没有脂粉味儿,还穿着早上出门的衣服。
    张扬清已经好几年不过问他爹什么时候回来的,那门房居然还记得怎么回答他,也是笑死人!
    没有脂粉味儿很正常,没有酒气就不对了,昨日可是乡试放榜的日子。
    白鹿书院有个传统,新科举人去参加鸣鹿宴的这一晚,没有中举的考生则会一起宴请先生,这种宴请怎么会不喝酒?
    午休的时候他寻了由头去找九叔,才知道九叔今日请假,昨日的宴请也推辞没去,同舍的先生拿着一本《试题集》摇头晃脑:“时也,命也,运也,多行善事必得善缘也。”
    这么大的事,乔斯年肯定会亲至,张扬清藏着小心思没有告诉乔斯文。本来他是打算下学后去找九叔,没想到在这里就看见乔斯年。
    张扬清心虚地看向乔斯文,发现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腹部收回,顿时背脊生寒,赶紧松开手,还不着痕迹地用书袋挡住身前。
    知道我想点你的关元穴了!乔斯文笑弯了眼,他拉着乔斯年的手问道,“兄长怎么来了?”
    “接你去吃饭!”乔斯年笑看张扬清,“你好,你是斯文的朋友吧,方便的话一起吃个便饭。”
    “不……”
    “方便!”张扬清抢在乔斯文之前说道,“我让人回府说一声就好。”
    牧阡机灵,赶紧取下张扬清肩膀上的书袋,让马车跟上,自己回府里报信。
    他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少爷是不是不想把书袋给我,抓得那么紧!”
    路上知道张扬清是张家的人,乔斯年笑道,“晚膳在松雪先生的茗香茶楼吃,饭菜都是在你们家的酒楼定的,张霖张先生也在,都认识就不另外给你们两安排,坐一起吃吧。”
    进了雅间,乔斯文认出张霖是给荣四海验伤的先生,他倒镇定,看出来几人认识很久的样子,张霖要告状乔斯年早就知道了。
    倒是张扬清,乔斯文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对他挤出一个笑脸。
    张扬清扯了一下嘴角,不用乔斯年介绍,自觉上前,“四伯,九叔。”
    张霖对张松雪道,“六哥家的扬清,在东丙舍读书。”
    “见过松雪先生,张先生。”乔斯文见礼。
    张松雪点点头,把事先准备的一方砚台送给乔斯文,又起身去书案后面找出一支竹刻山水毛笔递给张扬清,“你长这么大了!”
    张扬清只看一眼毛笔就知道是好东西,虽然及不上乔斯文手里的砚台珍贵,他双手接过,“谢谢四伯。”
    “这是?”乔斯年拿过砚台仔细端详。
    “绛州澄泥砚,”张霖暗道四哥出手不凡,蟹壳青澄泥砚都拿出来了,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乔斯文,“拿去玩儿。”
    张扬清咋舌,这不是九叔最喜欢的一块玉佩吗?号称谁要都不给!
    乔斯文看向乔斯年,松雪先生给他的澄泥砚没有雕琢,粗看他只以为是一方不错的砚台才收下的。这块玉佩纹理特殊,色青淡绿玲珑剔透,是上好的蓝田玉,这些东西他拿了,欠的人情都会算在兄长身上。
    这是乔斯文第二次见澄泥砚,上次是在耀京的书院里,先生讲文房四宝拿出四方砚台供他们瞻仰,其中就有一方草树花卉檀香紫澄泥砚。
    澄泥砚使用经过澄洗的细泥作为原料加工烧制而成,由于原料来源和烧制时间不同而有不同颜色,以朱砂红、鳝鱼黄、蟹壳青、豆绿砂、檀香紫为上乘颜色,其中尤以朱砂红、鳝鱼黄最为名贵。
    这些上乘名贵的澄泥砚属于贡品,流入民间的少之又少,松雪先生给他的就是蟹壳青澄泥砚。
    乔斯年对乔斯文笑道,“先生给你就拿着吧!”
    现世,澄泥砚始于汉,盛于唐宋,从唐代起与端砚、歙砚和洮河砚并称为“四大名砚”。
    也有绛州澄泥砚,始创于唐代,到清代时其制作工艺就已失传,断档三百年后版画艺术家蔺永茂携其子蔺涛历经千辛万苦终将澄泥砚恢复生产,绛州澄泥砚才重新在砚海中展现新姿。
    乔斯年家里有一方海兽哮月鳝鱼黄古澄泥砚,他爸宝贝得不行,平时看都不让看。
    张霖拉起乔斯文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手心,“斯年说的对,先生给你的你就拿着。”
    晚膳喝的酒是乔斯年带来的岁好,张松雪饮尽杯中的酒液与乔斯年相视而笑,“中秋节礼我倒是得了两坛,斯年有好东西居然不想着我。”
    “先生莫怪,实在是就剩下这一坛,拿不出手。”乔斯年道,“酒坊已经开始酿酒,等出了酒肯定给两位先生送到府上。”
    “这是岁好?”张霖倒吸一口气,他早有耳闻,大皇子在中秋宫宴献上琼浆玉露,陛下龙颜大悦,金口玉言“时和岁好,亿万斯年”。
    民间一杯也买不到,听说产量低,全部用于西境互市,换回来不少好东西。张霖以为岁好肯定会成为贡品,他们肯定喝不到,没想到这才过去半个月就摆在了自己面前。听两人话里的意思,这酒乔斯年也有份儿?
    不怪张霖,以口相传的消息离开耀京时已经没有乔斯年什么事,毕竟他无权无势无足轻重,不能和大皇子相提并论,被忽略的彻底。
    “是岁好,”乔斯年伸手取酒壶。
    张扬清忙道,“乔哥哥你们聊,我来倒酒。”
    “那就麻烦扬清了,”乔斯年从善如流收回手,“酒水这一块我只负责酿造和运输,大皇子会派管事过来负责售卖,张先生若是有意向我可以代为引见。”
    张霖端起酒杯,“与斯年结识真是痛快,我敬你一杯。”
    “先生客气!”乔斯年举起酒杯,“斯年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赖两位先生。”
    “说这话就见外了。”
    酒席过半,掌柜敲门进来,“先生,文会可以开始了。”
    张松雪微醺,“开始吧!”
    “今日还有文会,”乔斯年问到,“赋诗还是切磋学问?”
    张松雪笑意深长,“赋诗。”
    乔斯年起了兴致,在他眼里文会就是一场真人秀,不知道身份背景没有自我介绍便少了些许味道,“麻烦掌柜去隔壁把辛午叫来?”
    辛午在安平城比较多,不知道对这些学子了解多少,乔斯年打算让他在一旁解说。
    不过,等看清这场文会的彩头是什么,不需要辛午,乔斯年就认清了这些人的本质——全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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