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咳!”何川抬手制止他的随从上前,嘲讽道,“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跟着那个人,他说送我一场我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见过公子的心性人脉还真没有什么安富尊荣是我想不到的。”
    辛未松开手,目光扫过诸人,“公子知不知道你来北境带着这么多乌合之众!”
    诸人互视一眼,纷纷收起手中的匕首,见过另一个人平地飞起,他们可不就是乌合之众!
    “自然比不得你们,”主要是来之前没想到公子身边藏龙卧虎,不然他肯定重金请几个高手同行。
    “出门在外多带些人手才能安心,”何川扶正衣冠,“而且公子属意南境,我担心他在北境不习惯,多些人手也好护送公子去南境。”
    辛未的目光回到何川脸上,“可惜你注定白跑一趟!”
    他逼近何川,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让我抓到实证,否则我会让你死在公子看不见的地方。”
    字字冰冷,打在耳蜗的气息却是温热的,让何川很不自在,他推开辛未,走向马车,经过程应时吩咐道,“安排下去,你我先行,其他人压货跟上,尽快赶回云州。”
    “公子,我那里有活血化瘀的药,一会给你送来!”程应紧跟在何川身侧,低声道,“公子放心,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蚁多还能咬死象,到了云州是生是死全凭你一句话。”
    何川不言语,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公子知不知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是为何意。
    离开的那天清晨镇北侯府送来的仆从在前院吃早膳时的闲谈何川都听见了,他还有意无意地套了一些话。
    他以为只有庄子上才有的豆制品原来已经出现在镇北侯府和镇北侯府的每一个庄子,这倒也没什么不能理解,在何川看来公子已经被靳云庭吃得死死的要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他身边有靳云庭的人,镇北侯府得到豆制品的制方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镇北军里的兵士人人都在学,也许让他们学做豆制品不是公子的提议,但看公子丝毫没有藏起这些制方的意思,何川知道制方流传开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还有摇椅,别人只怕坐不稳,公子居然摇起来了!
    何川坐过摇椅,确实舒适惬意,摇椅受欢迎不是没有道理,而摇椅的图纸也给了木匠。青竹提起木匠感激他的时候,公子不甚在意的样子显然没把摇椅放在心上。
    别人的手艺,攥在手里巴不得捂为“一家之法”,成为别人无法替代的谋生之术,连自家外嫁的女子和哥儿都不传;有的人招收学徒,会对他们百般考验,数年后只有合心意的才会被收为徒弟传授技艺,更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徒弟是要赡养师父的。
    任何东西都不能轻易地送给别人,不管是技艺还是物什,就算是人情往来也要有往有来,不然你轻易施展的道只会被别人当作理所当然,甚至轻视嘲弄。
    但何川骗不了自己,那是公子的仁德之心!
    再有寻找粮种的事,何川可以肯定找到后公子会拿出来给百姓种植,这一切都让他越发痛苦纠结。
    知道公子不是少爷,他心里同时又安耐不住地冒出另一个猜测,那就是公子见过太多好东西,太多更好的东西。无论是豆制品的制方还是摇椅的图纸在公子眼里都不算什么法什么道,在他的来处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学到的技艺。
    想到这里,何川心内讥笑,自己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却又忍不住去构想那该是怎样一个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富足强大的王朝?
    少爷是不是去了那里?还能不能回来?一只脚踏上马车的何川忍不住颤抖。
    “公子,”程应立时搀住他,焦急道,“可是又犯病了,回云州后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何川撑着车厢缓和心悸,遥望着落日余晖霞光万里,半响才道,“好,你安排吧!”
    “哎!”可算是愿意看大夫了,程应激动保证,“我肯定把最好的大夫请来!”
    何川眼底染上笑意,掀开布帘钻进马车。
    程应欢欢喜喜转身,就见之前去追人的小黑脸回来了,看大黑脸的脸更黑了就知道没追上。
    程应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两人和他们同行几天,整天神神秘秘的,连名字都不告诉他们,对公子也不恭敬,好像是公子的公子派来监视公子的。
    在庄子里住了几天,他们才知道公子的上面还有个乔公子,两个看庄子的下人口风紧得很,多的半点儿也打听不到。
    前院的柿饼下面拼摆着两张方桌,围满了人。看见新菜品乔斯年问了几句,伊诺把满桌的菜名报了一遍。
    “伊铛头,你们过来还带着菜!”至少鹿肉和鲈鱼不是庄子上原本就有的食材。
    “左管家让老仆带些新鲜的食材来,正好下面的庄子送来一头鹿,两筐青菜,鲈鱼是今晨采买的。”伊诺从来没有和主子同桌而食,拘谨道,“带了一条鹿腿,两条鲈鱼和一篮子青菜,还剩一条鲈鱼养在木桶里。”
    乔斯年觉得左叔送来的一老一小祖孙二人还怪可爱的,本来不是自己的人他不便让他们改自称,伊诺年纪比何伯还大他自然而然就叫他伊伯了。
    谁知道伊诺一听就跪在地上连称使不得,还是辛午说侯府里都叫他伊铛头,乔斯年也就这么称呼他了。
    “你们三个少吃点鹿肉,”乔斯年对三个小孩说道,“吃多了上火。”
    除了七岁的乔斯文,八岁的章进,新来的伊元也不过十一岁。
    “是,兄长!”乔斯文摸着肚子,“我饿了。”
    乔斯年摸摸他的发顶,提起筷子,笑道,“大家快吃吧!”
    北境的秋日天黑的早,吃完饭没有烛火就看不见了。
    灯笼下,乔斯年陪着乔斯文看了一会儿鱼,最后用方天画戟支走他,回正房拿来一颗蓝色的夜明珠放进鱼浅里。
    豆青色的鱼浅里六尾红鱼宛如一块块红绸围着萤萤明珠在水中上下舞动,有活泼的冲到水面又迅速折身,灵动间甩起几朵水花。
    “彩逐灵蛇转,形随舞凤来,有点儿水晶宫的意思,”真是好看,乔斯年捞起夜明珠取出布绢擦干水迹。
    “真漂亮,”青竹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让小少爷看看?”
    乔斯年随口道,“他看上我的夜明珠怎么办?好大一颗呢!”
    “安排好伊铛头的住处了?”乔斯年问道。
    “住在倒座房里,我也想搬到前院来。”后院里辛子的房间就没见开过门,丙叁、辛午都是男子,青童说他一个哥儿住在那里大家都不方便。
    “不是还有一间空屋吗?你想搬就搬。”住在前院洗漱如厕都不方便,青童一走青竹却要搬离后院,乔斯年不多想都不行,他暗笑说道,“这次搬了可就不许再换。”
    这话正好被进屋的丙叁听见,暗道乔公子太坏了,趁着三哥出任务拆他还没砌好的后院院墙。
    见辛子和丙叁回来,乔斯年对青竹说道,“不是要搬去前院吗?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少爷!”青竹高高兴兴地离开。
    “青童走了,”辛子道,“带了一个人随行!”
    “嗯,明天去隔壁庄子。”
    一夜好眠,打开房门看见院子里讪笑的辛亥乔斯年就知道靳云庭今天不会回来看他了。
    被左雁归碰见穿着练功服就出来活动,乔斯年反思过后把练功服收了起来,每天穿戴整齐才会出来见人。
    他平日大多穿白色,因为要去隔壁庄子干活,特意找出了几件暗色的衣裳,今天是一身鸦青色窄袖圆领袍,看着越加沉稳。
    见乔斯年直接去往浴间,辛亥问旁边练太极拳的丙叁,“公子没看见我吗?”
    “大概是不想看见你!”丙叁玩笑道。
    他不过随口一说,辛亥却知道自己带来的话公子听了肯定不会高兴。
    “逸之今天不来了吗?”洗漱过后,乔斯年面无表情加入院子里晨练的队伍。
    难道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辛亥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奉上,决定帮自家将军分散几分火力,“侯爷命将军回防!”
    乔斯年看着信封上“斯年亲启”四个字勾起嘴角,他也不装模作样了,接过信封抽出两页信纸,第一页只有一个“三”字,第二页也不过两个字“思归”。
    “若是没有战事,你们想干什么?”乔斯年一边将信纸折起塞回信封,一边问辛亥。
    他说的随意,院子里除了乔斯文和章进,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倚靠在垂花门上的辛子也站直了身子。
    乔斯年笑道,“看着我干嘛,还不能问问?”
    他转身往书房去,“我也有信给逸之,辛亥先去吃早膳吧!”
    《宋史-寇准传》记载:“时威虎军头张瑰守床子弩,弩撼机发,矢中挞览额,挞览死。”
    《辽史》亦云:“将与宋战,挞凛中弩,我兵失倚,和议始定。或者天厌其乱,使南北之民休息者耶!”
    这里射·杀萧挞凛的弩就是三弓床弩。
    澶州之战是现世历史上宋辽战争中的最后一次作战,促成了宋辽两国之间大约一百二十年的和平局面。
    乔斯年知道这一百多年的和平不能说完全是三弓床弩的功劳,但三弓床弩的巨大威力无可否认,乔斯年希望它的出现能够威慑草原各部,让他的宝宝少上阵多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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