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9章 第九章

    出得城门乔斯年才记起自己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去庄子的路怎么走,他楞楞看着延伸至远方的道路,一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上次乔斯年在这异世睁开眼满目正红,耳边是青竹饮泣吞声肝肠寸断的哀求,偏头就看见抚远侯府世子袁斌立在床边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大概是见他醒了,乔斯年上移的视线还没扫到他脸上,袁斌已经甩袖离开,在外间的软塌上对付了一夜。
    乔斯年搜寻原主的记忆,确定没见过这位新郎官。按说就算不愿意嫁人,自己要嫁的对象怎么的也该打听打听,就是自己不打听也应该有人介绍几句一表人才啥的,但是原主的记忆里却没有任何关于袁斌的信息,真真是盲婚哑嫁。
    第二天认亲,抚远侯府四房老幼挤满一屋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磕头,蒲团里也不知道塞的什么东西磕一圈下来乔斯年膝盖疼痛难忍。
    认亲嘛,当然要叫人,因为原主自缢乔斯年喉咙受伤声音嘶哑,还被二痞子袁斐调侃是不是他堂弟初经人事不知节制,袁斌并不理会他,只是满目疼惜地看着乔斯年,替乔斯年挡下来自个别人的苛难。
    乔斯年知道蒲团是有意为之,原主不乐意嫁人的事这抚远侯府怕是都知道,这倒是便宜了他不用讨好任何人。
    本来觉得袁斌看见自己醒来甩手不管也是人之常情,任哪个男人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来这一出都不会有好脸色,但是经过这一遭乔斯年觉着这人装过头,不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算有,难道睡一觉就能情根深种?不是有个成语叫相敬如宾吗,像这屋子的老夫老妻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回了自己院子袁斌开门见山说自己有心仪之人,两人只需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待时机成熟会放乔斯年走。
    那真是谢谢您了!乔斯年眼眶含泪,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等袁斌去了书房,他眼泪一收吃起了点心。
    此后三年,袁斌大多歇在书房,他本就在准备科举倒是正好。乔斯年也见过他那位意中人,十五岁的少女婷婷玉立娴静温婉,可惜家世太好次年年底就嫁入三皇子府。
    听说那天袁斌大醉一场,第二天居然早起读书更加奋发图强,按说这种人乔斯年是很欣赏的,奈何被袁斌的迷妹迷哥儿堵了几次,乔斯年只当不知道。
    又不是颜如宋玉,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富敌石崇,在这八卦就靠一张嘴两条腿的古代,袁斌居然凭着专情守一宠夫无度的人设收割了一批毒唯粉,肯定是买了“热搜”的。
    “少爷。”青竹骑马赶来。
    乔斯年待他近前,挑眉道,“你这么快!”
    青竹一脸理应如此,哼哼道,“我都给他们记着呢,人牙子认了人拉走就是。少爷我们去哪个庄子?”
    “去最近的吧,我得好好休息几天!”
    “何伯看了几间铺子,等少爷休息好了去看看定下哪一间。”
    “不看了!”
    “怎么不看了?”
    “风物长宜放眼量,少爷我打算做个有田有闲的庄主。”
    说出来怕吓着你,少爷被黑恶势力盯上了,而且回现世两年很多事都要从长计议。
    北境多山,庄子下的田地不像南境几百上千亩,好地方也难以入手,离安平城最近的是二十多里外百来亩的庄子。
    庄子在山脚下,路的尽头两点火光随风飘动,黑幽幽连绵的山林像卧伏的巨兽,时不时几声鸟叫,大晚上的还怪瘆得慌。
    何伯离开耀京前才知道乔斯年要和离,该劝的都劝过了,现在已经成了定局他也不说那些没用的,吩咐青竹和青童去准备洗澡水再煮碗面送来,自己领着乔斯年去正房。
    “收了六个庄子才凑够三千亩地,人都散出去了,这庄子就我和青童守着,收拾得简单,少爷明儿个看看哪里不合适我找人来翻修,再买些人回来。”何伯推开正房的门,举着灯笼点上一排蜡烛。
    乔斯年总觉得蜡烛不够亮,习惯每个屋子点上好几支,何伯是知道的。
    “人就不用买了,我看附近好几个村子,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可以去村子里雇人。”乔斯年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得出来家具都是新做的,他躺在窗下的摇椅上晃起来,“木匠手艺不错!”
    “少爷画的家具没有雕花那些费事的东西做起来快,也就这摇椅麻烦了些。”何伯摸了摸桌上的茶水,还是热的,给乔斯年倒了一杯放在手边的小几上,“少爷喝茶。”
    乔斯年也确实口渴,牛嚼牡丹一杯下去,“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到,你们倒是有心备着茶水。”
    听他这么说,何伯笑道,“我估摸着就这几天,照顾少爷起居饮食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
    “哎,哎!”乔斯年吊起眉眼,不满道,“青竹改不了何伯也可别老奴老奴的,我不爱听。”
    何伯看他这样,提着的心放下了,刚见少爷总觉得他那里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现在看来还是他们家的少爷。想着少爷和夫爷夫夫感情那么好却走到今日,何伯叹气,“世子虽好,和离了咱们就放下,北境虽不及耀京繁华却也别有风光,过些日子少爷多出门走走,我看这里的儿郎也挺好的,少爷定能寻得更好的姻缘。”
    “嗯,”乔斯年眯着眼睛十分惬意,“开铺子的事先放一放,何伯打听打听镇北侯府的事。”
    “打听镇北侯府?”何伯心中一动,刚才说什么来着,少爷这是看上云麾将军了?虽然觉得自家少爷千好万好,但是镇北侯府,“少爷,你不应该没听说过吧,镇北侯偏心,不让二公子娶妻生子。北境倒是没人议论这事,那也是大家不敢说。”
    乔斯年勾起嘴角,“何伯可说错了,镇北军百年如一日的守卫大耀,保卫百姓,百姓的眼睛雪亮,才不会议论这些人云亦云的流言,也就耀京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整天没正经事干的富贵闲人才会胡说八道。”
    何伯见他这般维护镇北侯府,心说这是真看上了,他郑重道,“是我失言,少爷放心,我肯定打听清楚。”
    “嗯。”
    见乔斯年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何伯打算去厨房看看,才走几步又听乔斯年说道,“别的不用特意打听,我就想知道靳云庭有没有通房侍妾白月光朱砂痣青梅竹马童养媳娃娃亲表妹表弟红蓝知己。”
    何伯脚下趔趄差点儿摔倒,虽然好些词不懂,但是结合前言后语他还是知道这是问云麾将军身边和心里有没有人,何伯道,“是,少爷。”
    正好青童送来煮好的面条,是乔斯年爱吃的鸡汤肉丝手擀面,粗细相同的面上卧着切开的卤鸡蛋,其实只要不天天吃重样的,乔斯年没什么不爱吃,身体健康就是吃嘛嘛香。
    留下青童,让何伯自己去忙,乔斯年坐到桌边用筷子挑着面条却并不往嘴里送,漫不经心问道,“青童的主子是谁?”
    青童愣住,回神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托盘一起放在桌子上,然后低着头单膝跪下。
    没想到还真诈出一个!还是一个有功夫的,乔斯年有此一问不过是因为青童不是跟在原主身边的老人,是他穿过来后买的厨师,这些人还真是会投他所好。
    乔斯年故作镇定地打开信封,一张薄薄的信纸上笔走龙蛇两个字:给你。
    这面可以吃,乔斯年叫起青童,哧溜哧溜把一碗面连汤水吃的干干净净,盘算着该问些什么。
    “大皇子近来如何?说起来从他有孕我们有小半年没见了。”乔斯年上下打量青童,此时他背脊微弓沉稳肃立,和记忆里拿着菜谱询问小半勺、半勺、一勺是哪个勺,适量是多少量的憨厚老实完全不同。
    “回主子的话,属下离京前收到这封信,大皇子吩咐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若是哪日主子察觉属下身份有异就拿出这封信证明己身并没有恶意,”青童见乔斯年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接着说道,“属下并没有见到大皇子本人,想来是一切安好。”
    “你原来叫什么名字?”乔斯年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时眼神有多热切,心里想着最好是“影”字、“暗”字打头,至少也要像庚午天干地支排序,想起青童切丝切片雕花刻字的功夫一流他兴奋道,“你除了用刀,还会使什么兵器?”
    青童心道是个聪明的孩子,“属下拿到这写封信时就没有原来的名字。除了刀其他的都会一点。”
    确定是一点不是亿点?乔斯年嘴角越咧越大,忍不住笑道,“哈哈,听你说属下属下我都要飘起来了,感觉自己好像武功盖世,但是你以后还是自称我吧,也别主子主子的,自己人别搞得那么生分。以前委屈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卫,厨房的事我会找人接替。”
    青童笑起来,不同以往的憨笑,这个笑容异常明朗,“谢少爷!青竹在提沐浴用的热水,我去帮他。”
    “你去吧!顺便把我带回来的箱子拿过来。”
    等青童走了,乔斯年几步跑到屋檐下,竖着耳朵听声音,院子里除了虫鸣没听见什么动静,心里更美了,五感这么灵敏肯定是高高手。
    殊不知青童只是估摸着青竹的面条差不多该吃完了,得回去帮他提水,青竹细胳膊细腿的可干不了这活儿。
    乔斯年吹灭蜡烛在一床夜明珠里呼呼大睡的时候镇北侯府梧桐院,靳琛的瞌睡一扫而光,他听见小叔叔气定神闲地说,“没有。”
    你是没有通房侍妾啥啥青梅竹马童养媳娃娃亲表妹表弟什么知己,但你是个哥儿呀,不能因为乔哥哥握有利器你就一改常态,要做乔斯文口中说的骗人感情的渣男,那是要被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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