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后我又穿回来了》第6章 第六章(捉虫)

    天光大亮,乔斯年和阮致臻遇见找回来的常伯,原来常伯找到官道边开茶铺的村民,托他们看顾靳琛和庚午,自己架着马车回来找他们了。
    “大公子放心,我来往安平城经常在这茶铺歇脚,是熟识的人家。”常伯想起昨夜就后怕,忍不住逾越道,“大公子当保重自身,您若是有个好歹上善医馆可怎么办。”
    阮致臻不欲多说,撇开与镇北侯府的交情,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四岁小儿被挖去膝盖骨,他做不到。
    “报官了吗?”闭眼假寐的乔斯年问道,这么多人死在官道上迟早会惊动官府。
    “让店家的儿子去安平城送信了,我让人回村里寻会赶马车的村民,乔公子若是等不及就让他送您去安平城。”常伯万分感激乔斯年,知道乔斯年赶着去安平城,他自己肯定走不开,只能尽量安排妥帖。
    “我也和斯年一起走,”阮致臻颔首,“靳琛要尽快送到镇北侯府,这些人在北境就敢对镇北侯府的人动手,怕是胆大包天不会收手。”
    乔斯年热烈欢迎,他现在穷得只剩下马车了,有阮致臻在剩下的几天应该不用他花钱。
    茶铺在一个三岔路口边,两间茅顶土屋外的灶台上热气蒸腾,老远就能闻见香味。
    常伯还记得乔斯年要避开火,见乔斯年闻着香味就醒了,也没让自己停车就慢悠悠往前。
    “做什么慢下来?”阮致臻问道,“是不是茶铺有问题?”
    茶铺里的也人太多了些,这半上午的居然挤满了,还有人看见他们的马车就往这边走来,阮致臻有此一问也不算突兀。
    “停,我在这里下车,”乔斯年说道,“我从地里绕过去,你把马车赶到前面,给我带些吃的,我在前面等你们。”
    于是大河村的老少爷们儿就看见马车停下,一位白衣胜雪丰神俊逸的公子下了车,怀抱长匣走过田间地头,远远地绕开他们上了前面的官道,领头的族老、里正面面相觑也不敢再靠近马车了。
    那边如何乔斯年并不知道,和马车一起过来的除了他要的吃食还有四岁的靳琛。
    常伯不好意思道,“乔公子,村民太热情,小公子怕生,他要跟着过来,你看这……”
    乔斯年挑眉,难道他就不是陌生人?
    “你去忙吧!”乔斯年一口白面馒头一口酱肉,“这家的酱料不错。”
    “多谢乔公子!我让他们多备些路上吃。”
    靳琛仗着自己现在只有四岁,奶声奶气问道,“你是乔斯年,乔斯文的兄长?”
    原来是认识斯文,乔斯年见他粉雕玉砌的一团很是可爱,有些手痒,“对呀!我是乔斯文的哥哥,斯文是不是很可爱?”
    乔斯文很可爱?这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从乔斯年一脸微笑中看出两分威胁的靳琛违心道,“太可爱了。”
    “哈哈哈,你有眼光,”乔斯年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伸出魔爪捏上他左脸的奶膘,“你也很可爱,欢迎你来我们家玩儿。”
    所以,说不可爱就不欢迎吗?
    靳琛没有见过这时候的乔斯文,怕露馅不敢多说,等乔斯年吃完饭又说了几句后他就揉着眼睛表示困了。
    小孩子瞌睡多,乔斯年要帮他脱衣服,靳琛拒绝,自己脱了外衣鞋袜钻进被子里。
    乔斯年也靠着车厢闭上了眼睛,吃饱喝足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等乔斯年呼吸平缓,被子里的靳琛翻身躺平,一觉醒来回到大耀瑞兴二十三年七月初九,本该昨夜残废的双腿完好,本该死在两天前的国士之才就睡在旁边,品性高洁福泽万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些无赖蛮横,不得不道一句果然是乔斯文的亲兄弟。
    马车震动,乔斯年睁开眼见阮致臻缩着手腿挤在车厢里,问道,“村子里有人会赶马车找辆车不难吧?”
    “马车给庚午了,他是伤患你不会让我跟他挤吧?”阮致臻四处打量,没看见木盒,问道,“你的五毒虫呢?”
    “怎么?阮大公子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它们吃?”乔斯年勾起嘴角,“或者想见识见识。”
    “我又不是没见过,”阮致臻认真道,“怀璧其罪,斯年对镇北侯府有恩,以后在北境当是无惧,应该不需要这个五毒虫!这一路过去还有几个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见火。”
    阮致臻已经从常伯那里知道乔斯年在定山县上善医馆停留过,还有城外破庙里的雨燕,具体常伯也不清楚,还要回去问白翎。
    乔斯年怀抱火·药·罐,自己也忐忑,但是那群黑衣人说是为财,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还有袁斌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招,黑·火·药现在不能销毁。
    知道阮致臻也是好意,乔斯年笑道,“我会考虑的,多谢!”
    靳琛看着两人打哑谜,五毒虫他知道是用各种毒物喂出来的虫子,因为只吃有毒的东西,有些人用他们辨识衣料饮食居所是否有毒物,五毒虫虽难养成但是有几只也到不了怀璧其罪的地步吧!
    靳琛仰着小脸,“乔哥哥养虫子了吗?我也有只蛛蛛,可好看了。”
    乔斯年吓唬他,“对呀!我养的是吊睛白额大虫,白日在这山野之中跟着马车奔跑,晚上就会出来守夜,翻着肚皮给我当床睡。若是你晚上哭闹扰了我的好梦它就会‘啊呜’一口吃了你。”
    “咯咯咯,”靳琛不知道别的小孩子怎么样,看乔斯年张牙舞爪反正他觉得挺好笑的,也就笑了出来。
    “哈哈,你怎么笑起来像母鸡下蛋。”乔斯年抱起靳琛一通揉,“太可爱了。”
    靳琛僵硬着身体从他怀里爬出,“哥儿男子授受不亲!”
    “小大人,您今年贵庚呀?”乔斯年装模作样拱手问道。
    “我刚过四岁,已经开蒙了,会背《百家姓》《三字经》。”靳琛挺着小胸脯,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
    乔斯年逗他,“哦!我们家斯文四岁的时候也会,他还会写好多字呢!”
    不可能,乔斯文那手字简直是春蚓秋蛇,怎么可能是四岁就会写字的人,难道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还是因为没有了乔大国士?
    见靳琛先是愣住似是不信,突然又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乔斯年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斯文别说哥哥不疼你,生死之间都不忘记给你找小伙伴,这可是镇北侯府的小公子呀,在这异世儿时玩伴的情意总是要深上几分的,“你以后多和他玩儿,让他教你,我们家还有好多吃食,你也可以尝尝。”
    让乔斯文教他,就算了吧,他也不是嘴馋的小孩子,靳琛点头如捣蒜。
    两个用心不纯的人居然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阮致臻神色复杂地看着乔斯年拐带靳琛,觉得这人越了解越看不清,见人落难可以毫不犹豫伸出援手,为了避免利器落入歹人手中可以舍财舍命,又能毫无愧色当着他的面利用靳琛加深与镇北侯府的联系,善良无畏、狡诈又坦荡,让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之前报来的消息只是表象,乔斯年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上善医馆耀京分馆的管事该换了。
    村里的车夫夜里不敢赶车,这晚他们本来可以借宿农家,可是乔斯年坚持要宿在野外,阮致臻也担心夜里有什么事连累了村民,让车夫把车停在官道外,然后打发两个车夫去村里借宿,明早再过来。
    年纪大的车夫一脸恭敬,推辞几句后带着年青走了。
    乔斯年用冷开水泡了饼喂靳琛吃了晚饭,带着他在草地上做伸展手脚,“一二三四,换右边,二二三四,换左来,对,再来一遍……”
    阮致臻看着乔斯年又是单手叉腰侧压身体,又是弓步下压腿,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突然生出些羡慕。
    那边已经变成了开合跳,“身体中正,站姿跳跃,双脚分开比肩膀略宽,双手伸直往头顶方向击掌,再跳一次后双脚并拢,双手拍大腿两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怎么了?没吃饱,再给你泡张饼子?这就对了,跳起来,生命在于运动,三二三四……”
    “小少爷自打离开耀京就没这么开心过。”庚午脸上毫无血色像白纸一样,用乔斯年的话说这是个狠人,昨天还是血葫芦,躺了一天就下地走动了,要是他自己,不,绝对不能是他自己。
    “你管那叫开心?”阮致臻指着靳琛,“不是生无可恋、被逼无奈、忍气吞声?”
    “大公子还是早些成亲生子,做了父亲就会明白不乐意他早就闹起来了。”庚午淡笑着道,“乔公子很得孩子欢喜。”
    要是靳琛真的只有四岁,庚午的经验之谈很可能是对的,奈何那边的小孩小小的身体里住着大大的灵魂,他是真的生无可恋、被逼无奈、忍气吞声。
    阮致臻道,“可不是。”
    白翎那丫头不过和他相处了十来天,回去后天天提起,日子长了才提的少了些,乔府出事他都没敢告诉她,怕她不管不顾闹出事,现在看来没告诉她是对的,乔斯年没有求助大皇子肯定是自有打算,上善医馆掺和进去说不得还坏了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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