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百万咒灵之上》第15章 第 15 话

    【6月2日】
    儿童节的第二天。
    五条悟带着在外面买的一大堆甜品特产，犹如宅急送般推开了我的房门。
    因为是白天，所以没有上锁。
    但这家伙也太随意了点吧？
    都不敲门的？
    差评！
    “哟，爱丽丝～”
    身高1米9的白发男人犹如土匪般闯进女生单人寝室里，瞬间让不大不小的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五条老师。”我对他点点头，看在他之前贡献许多咒具的面子上，将沙发位置让给了他。
    五条悟显然十分满意这种待遇。
    他将长腿交叠，理所当然把过于颀长的身体陷进懒人沙发里，并揶揄道：“老师什么的，叫得很顺口嘛。”然后又将另一个包裹递给我。
    这家伙，究竟是哆啦A梦还是难民？
    大包小裹地来我这里？
    “这是......？”
    “最新做好的高专｜制服，我特别设计的哦——”他将音调刻意拖长，献宝似的打开袋子向我展示，宛如一个没毕业的幼稚鬼小学鸡。
    不过话说，制服这种东西原来还可以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我一脸凝重地接过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希望制服没事。」
    千万不要太非主流·太轻浮·太夸张·太奇怪......
    拜托了。
    “诶.......？”
    好保守的款式？？？
    这种裙摆长度.......
    我甚至怀疑我加入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咒术高专」，而是象征着爱与和平的「巴黎圣母院」。
    但是巴黎圣母院都被烧了，可见圣母根本就没有好下场。
    五条悟这时拉下眼罩，露出了得意的笑：“很意外？”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发生了误判。
    本以为五条悟这种轻浮的家伙会搞出超短裙什么的............
    “想什么呢，如果是超短裙，那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哦～。”
    不得了啊。
    一脸得意地说出了令人无比担忧，有违师德的问题发言呢。
    “那，谢谢？”我斟酌着说出了比较保守的言辞。
    “说起来，悠仁某件衣服上的袖扣很眼熟呢，似乎是爱丽丝之前学校的纽扣？”五条悟一边撕开一颗糖果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停顿了下，然后坦然回答：“嗯，是的。”
    不是。
    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吧？
    那件衣服也不是每天都穿的制服，神经病。
    “为什么呢。”
    糖果被塞进五条悟嘴里，甚至可能已经慢慢化开，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既黏腻又模糊的感觉。
    「为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你要管的这么宽呢，你是刨根问底栏目组的吗。
    “因为比试剑道时，不小心把他的袖扣弄掉了，所以赔给他一个。”我对答如流，完全不慌。
    “这样。”五条悟微笑，“那么，那个扣子是枫叶学院其他人的还是爱丽丝的？”
    怎么问题这么多......
    这家伙也太闲了吧。
    没有必要撒可能会被戳破的谎言，毕竟悠仁君那么单纯，被套出话是很有可能的。
    以及，这个白毛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很可能还有别的用意。
    我直视他，淡声回答：“是我自己的纽扣。将其他人的心意随意转送，不太合适吧。”
    “嗯，不错的回答。”他起身迈开长腿走到我面前，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即使很微弱，这间房间也有着非比寻常的气息，爱丽丝你没有感觉到么。”
    “......是什么？”
    这几天因为帮神经病之王宿傩办事，恰逢五条悟也刚好出差，所以我几乎没有在高专停留。
    待到忙完所有的一切，今天上午才姗姗归来。
    现在五条悟这样说......
    系统：「很微弱，但仔细感受的话，确实能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应该是咒物。」
    「咒物么。五条悟刚才提的那些问题......所以，果然是枫叶学院的纽扣，变成了咒物？」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系统：「从各方判断，应该是如此。」
    很快，五条悟的回答便证实了我与系统的猜测，“是咒物哦，不久才在这个房间里形成。”
    “为什么那些纽扣会变成咒物？”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啦。已经猜到是纽扣了吗。”五条悟笑了笑。
    “五条老师刚才都那样问了，如果还猜不出，才很奇怪吧？”
    我又不是笨蛋。
    “这样说可真是让人伤心。”白发男人眸底微荡，待到再抬眸时涌现出一股直达心尖的锋锐感。
    近乎于咄咄逼人。
    “同学之间是该好好相处啦——”他轻快地叹息，语调又忽然微转，“但是，也不要超过老师的容忍限度哦？”
    “所以，今晚就来好好陪陪我吧？当做补偿。”
    “......诶？”
    这是什么问题发言？
    “枫叶学院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命案，但是恐怕已经变得非常不妙了呢。”
    “你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爱丽丝～？”
    虽然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我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五条悟也不介意，那双苍蓝眼眸气定神闲地看着我，弯唇说道：“诅咒通常是由人类的负面情感滋生。但爱，同样也是最可怕的诅咒。”
    “离开枫叶学院的你，恰恰就是整个事件的中心点。”
    “他们对你的「爱」与「得不到、失去的负面情感」，已经化为了影响世间的诅咒。”
    “解铃还须系铃人么。所以五条老师今晚要带我去枫叶学院？”
    “前面说得不对哦。”五条悟将食指轻快地摇了摇，“只是做个了断罢了。顺便告诉他们——”
    他笑，“老子才是你的男朋友。”
    .
    .
    【6月2日晚8点】
    月夜下————
    系统：「月夜下，有一位身着长裙的美丽女子。」
    系统：「即使穿着这种古朴守旧的服饰，依然掩盖不了她青春靓丽的气息。」
    系统：「最令人好奇的是，时间已经这样晚，为何她还要独自前往旧日的校园里？」
    系统：「想必，是为了解决什么了不起的谜题吧。这样的勇气真是令人万分钦佩。」
    系统：「——那么，那个美丽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系统：「没错，就是你。」
    「..............................」
    啊这。
    想不到系统也有cos自恋魔女的天赋？
    而且，戏还这么多。
    我一脸汗颜：「......想不到你的台词功底这么强。」
    系统的声音无比冷酷：「我只是在强行打断你的施法。」
    「......不愧是你。」
    “爱丽丝，迟到了3分钟哦~”
    不，实际上我迟到了11分钟。
    但是因为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也迟到了8分钟，所以我看起来才像是只迟到了3分钟而已。
    这波啊，这波是精彩的预判。
    “才三分钟而已，五条老师就不要计较了吧？”
    “哇哦。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呢。”五条悟挑眉，开始报复性地揉我头顶上，象征着智慧的呆毛。
    我伸出手抵抗，不甘示弱：“所以，是不是很熟悉呢。”
    这完全就是你平日里的姿态啊。
    稍微给我反省下吧，混蛋。
    “嘛。现在还是稍微对我温柔点比较好哦，毕竟一会儿爱丽丝可是要好好依靠我的呢~。”
    “说错了吧，该自我担心的明明应该是五条老师你哦。按照以往经验，咒灵似乎并不会想伤害我？”
    更别提它还是因爱而生的诅咒。
    因为我，而诞生的诅咒。
    五条悟摸了摸下颚，稍加思索后点头：“嗯，有道理。但是爱丽丝你说错了一点哦，老师并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因为，我可是最强的。”
    哦，是吗。
    上一个漫画里说自己最强的人已经凉了，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走吧，要开始了。”
    月光下，五条悟对我伸出手。
    他的手掌很宽，也很大，完全符合一个身高1米9的男人应有的尺寸，带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略加思索，我决定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毕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稍微放肆一点，也无所谓吧。
    ...
    五条悟直接带我飞到了教学顶楼，凝神感受后，他发出了惊叹：“真是令人吃惊的数量，学校里到处都是呢。”
    “看来我的女朋友真的很受欢迎啊，这所学校里有没有人讨厌你？或者也可以这样说——”
    他弯起眉眼，语调轻松：“在这个世界上，有碰到过讨厌你的人吗。”
    这真是一个来自于灵魂的拷问。
    老实说，因为自身特质与利他性因素，印象里这样的人类几乎没有.......
    等等。
    或许两面宿傩应该算一个，而且还应该是唯一的一个。
    不过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果然也很蹊跷。如果说是纯然的恶意，似乎也不尽然，有很多事都很令人感到在意。
    “被讨厌过吧。”想了想，我决定这样回答。
    “哦？那还真是稀奇。”五条悟露出了非常好奇的神情。
    “为什么会讨厌这么可爱的爱丽丝酱呢？”
    我向上抬头，看了看自由的天空，又想到了之前在地下室里看到的画作，最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可能，是求而不得吧。”
    “这样看来，我很幸运。”五条悟也随我一起仰头看向天空，毫无阴霾地说道：“不用强制，就可以将喜欢的东西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真的是一件格外令人欢喜的事情呢~。”
    “..........”
    “虽然还想和女朋友继续在顶楼看月色，但如果被没眼色打扰的话——”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咒力便自五条悟的指尖倾泻而出，擦过围墙以压倒性的力量射向刚刚爬上来的咒灵。
    但这并没有阻止后面咒灵前仆后继的脚步，数量开始越来越多。
    它们应该才刚刚出生不久，体积并不是很大，但是因为数目众多，所以四周充斥着浓烈的「爱意」。
    由恐惧、恶意滋生出的诅咒数不胜数，但是因为爱而诞生的诅咒......
    因为我而诞生的诅咒.......
    “要把这些咒灵怎么样？”我看向战斗中的五条悟。
    “当然是祓除。”他一边战斗，一边游刃有余地回答。
    完全没有因为咒灵的攻击，影响到和我的谈话。
    “我以为你叫我来这里，还有一层原因是为了让我收服它们。”我试探着说道。
    “太弱小了，没有必要。如果诅咒的价值小于收纳咒灵的咒具，那么你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地祓除它。”
    此刻，五条悟的声音带着冷酷的质感，周身散发着咒术师面对诅咒时应有的杀伐果断。
    “不要觉得我冷酷。虽然它们现在还没有杀过人，但是长久不处理不光是这里的学生会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甚至爱丽丝你，可能也会面临一些麻烦。”
    真意外。
    他竟然会突然对我解释为什么要祓除咒灵，以及让我不要觉得他很冷酷。
    在他心里，难道我的立场很模糊？
    其实，我只是刚好对这些因我而诞生的诅咒比较感兴趣而已。
    甚至想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它们。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下的，所以我淡声道：“我理解。被「爱意」诅咒的学生，或许会对我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是这样的没错吧？五条老师。”
    月夜下的五条悟像被薄纱所笼罩，他侧过头对我微笑，“爱丽丝真的是很聪明。”
    在宿傩那经常被吐槽的我，听到这句话忽然间感觉非常受用。
    就在我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眼前数量庞大的咒灵突然一同放弃攻击五条悟，转而吞吃起自己——
    吞吃，消化，同化——
    爱意在不断膨胀，力量也在不断进化。
    最后得以以最强悍的姿态对五条悟发起挑战！
    ...
    虽然之前已经通过传感器观摩过五条悟的战斗，但也只是透过无机制的屏幕。
    以及，当时因为剧烈晃动的原因，导致观感体验极差。
    现在这样在现场近距离观看.......
    五条悟这个男人——
    战斗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虽然依然在笑着，但却与往日里那种轻佻随意的笑完全不同，仅仅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就可以让人感受到生命在无端的被威胁。
    数量并不能在五条悟那里讨到任何好处，凝聚后的人形咒灵也没能在他那里占到太多便宜。
    但是，终究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起码，五条悟的神情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兴奋与愉悦。
    而我存在于这里的意义，难道就仅仅只是如同花瓶般在这里吃瓜看戏吗。
    【因为爱而诞生的诅咒】
    【因为爱而异化的咒物】
    【难得一见】
    【如果将这个咒灵的咒力通过真人，传播进网路里......】
    一定要从五条悟手里夺走它，不择手段地得到它。
    哪怕是这种状态下的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