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过后,马哲心头涌上疑问,它是如何回来的?
是孟瑶,一定是她!
马哲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来到门口拼命敲门喊叫道:“孟瑶,你回来了吗?”
可敲了半天,里面无人应答。
刚刚燃起的烈火遭遇了倾盆大雨,马哲靠着门苦笑了下,准备离去。走到电梯门口,透过昏暗的灯光看着冷冰冰的铁门,心情如同跌入冰窖,孟瑶并没有回来。
他又不听使唤地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开灯,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人气。就连紫丁香都告别了盛夏,等待来年的邂逅。
正要走时,马哲竟然发现饭桌上摆放着饭菜,走过去看到有两盘菜,一盘清炒土豆丝,土豆丝切得粗细不一,颜色焦黑,一看就是酱油放多了。另一盘好像是肉炒茄子。肉是找不到,茄子黑漆麻糊,就连佐料都烧糊了。
旁边放着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筷子摆放在一边,还细心地放着餐巾纸。这是谁来了,方蕾还是孟瑶?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还不等咀嚼赶忙吐出来,差点没把他齁死,这放了多少盐啊。茄子倒是不咸,浓烈的糊味实在难以下咽。不过菜还是温热的,说明人没走多久。
这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马哲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防盗门,猛然间心跳加速,开门之人一定是孟瑶。
想到马上要见到她,马哲内心是平静的。因为孟瑶从来没远走,一直就在身边。
“咯吱——”门开了。方蕾提着一袋子东西走了进来,看到马哲吓了一跳,道:“你站在那里干嘛,吓死我了。”
马哲心情倍感失落,勉强笑了笑道:“怎么是你?”
方蕾放下东西换了鞋道:“怎么就不是我,我不能来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蕾提着东西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逐个放进去,一边道:“对了,和你说件事,我打算先住在这里,你没意见吧?”
马哲跨腿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到靠椅撑着下巴道:“这房子属于你姐,你想来就来,我无权过问。”
方蕾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刚才是不是以为我姐回来了?”
马哲专注着墙壁上的插座没有说话。
方蕾道:“我姐这两天很忙,酒店那边出了点问题。”
马哲腾地坐起来,焦急地道:“怎么了?”
“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方蕾抚摸着胸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姐去酒店后调整了几位元老级的人物,都纷纷有意见,这不向集团董事会反应呢。”
“哦。”马哲又坐下来喃喃地道,“这不是她的梦想,她想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方蕾摆好回到餐桌前道:“我姐一直没有放弃梦想,她依然在努力。这两天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屋子搞设计,我都不敢去打扰她。”
“是吗?”马哲转过来道,“方蕾,她父亲难道不知道她喜欢这个吗,为什么偏偏不让她干?”
方蕾停顿片刻,摊了摊手道:“我姑父当然知道了,但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如今的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一切都由他的新任妻子李文娜说了算。”
马哲明白了,道:“难道孟瑶去梦方大酒店是李文娜的主意?”
方蕾点点头道:“不单单此事,就连让我姐嫁给王焰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时代集团实则由她说了算,她才是真正的掌控人。”
马哲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强势,怪不得她女儿敢无法无天飞扬跋扈,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啊。道:“那孟瑶为什么要听她的?”
“你说呢?”方蕾反问道。
见马哲不说话,方蕾蹙着眉头道:“马哲,和你说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内部人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外人不清楚而已。时代集团已经到了发展瓶颈期,从我姑父接手后,旗下十二家子公司除了远达地产、时代广场和时代矿业有利润外,其他企业连年亏损。总体算下来,每年至少亏损十多个亿,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俗话说,尾大不掉,如今的时代就如此。如同一艘庞大的巨轮,乘风破浪,欲与征服大海。实则呢,这艘巨轮早已败絮其中。摊子太大,有些力不从心了。可砍掉哪个企业合适,那个都不合适。”
“时代头上带着无数光环,全国最有潜力的民营企业,全省最大的民营企业等等,它要是一倒,必然轰动全省,震惊国内。我姑父又是要面子的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企业垮下去,必须拿出对策应对目前的危机。”
“于是乎,他找到了王市长。王市长分管金融,经过一番谈判后,从他手中在银行贷款三十个亿,暂且能维持企业正常运转。如果这笔钱还救不了,那真就要面临破产了。”
“另外,新型崛起的达美集团虎视眈眈盯着时代,挥斥千金瓜分蚕食时代的份额,渗透到每一个领域中,大有取代时代的雄心。”
“还有,时代集团内部不齐心,勾心斗角内耗,所以,时代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如果到今年年底还扭转不了局势,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马哲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时代面临如何困境,看来和人一样,光鲜外表后总有一段难以启齿的痛。
方蕾接着道:“时代集团是我姑姑一手创立的,如今她走了,我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倒下去。所以,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答应了。她也不乐意,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梦想和现实看似一步之遥,其实很遥远。如果我姐在这个当口还坚持她的梦想,或者说不答应这门婚事,时代已经躺下了。所以,她真的很难,你能理解吗?”
马哲许久没说话,方蕾的话刺痛了他。如果说先前无法理解孟瑶,现在全然读懂了。她要牺牲她自己来挽救时代。这不单单是一个企业,还有她母亲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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